第29章兒子指認父親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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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歡這才看向孟氏,語氣平淡:“母親誤會了,女兒是去京兆府協助查案,並沒有惹禍。”
    為首的差役也證實道:“夫人放心,是虞大小姐先前狀告長寧侯府的案子有了新進展,府尹大人請她過去配合調查。”
    此話一出,圍觀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那幾個原本等著看笑話的算命先生,臉色都變得訕訕的。
    虞清歡轉向虞錦策:“二哥,勞你去軍營請端王殿下往京兆府走一趟。”
    虞錦策會意,立刻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孟氏見兒子對虞清歡言聽計從,卻對自己這個母親視若無睹,心中又酸又怒。
    再看虞清歡自始至終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得很!你們兄妹情深,我這個做母親的倒是多餘了!”孟氏甩袖轉身,對虞清菀道,“菀兒,我們回去!”
    虞清菀乖巧地攙扶著孟氏,回頭看了虞清歡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擔憂又有無奈,演得十分到位。
    回府的馬車上,孟氏仍氣憤不已:“這個清歡,自從回來後就目中無人!如今連官差都找上門了,她還不知收斂!”
    虞清菀柔聲勸慰:“母親別生氣,姐姐或許真有事。隻是……”她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孟氏追問。
    虞清菀低聲道:“隻是姐姐做事確實太過張揚,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連母親的話都不理,實在是不給母親麵子。”
    這話正好戳中孟氏的痛處,她重重歎了口氣:“還是菀兒懂事。如果清歡有你一半省心,為娘也不必如此操心了。”
    虞清菀依偎在孟氏的肩頭:“母親待菀兒如親生,菀兒自然要孝順母親。隻是有時想想,如果不是菀兒占了姐姐的位置這麽多年,或許姐姐也不會如此。”
    “胡說!”孟氏摟緊她,“你就是娘的女兒,什麽占不占的!清歡那性子,天生就如此,與你有什麽關係!”
    虞清菀眼中閃過得意,麵上卻更加溫順:“母親對菀兒真好。隻是菀兒終究是要出嫁的,想到將來不能常常陪伴在母親左右,心中實在不舍得。”
    孟氏被她說得心軟:“傻孩子,娘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讓你風風光光出嫁。到時你想娘了,隨時回來看娘。”
    母女二人相談甚歡。
    ……
    京兆府衙的大堂,氣氛格外凝重。
    府尹瞿欽仁正襟危坐,眉頭擰成了個川字。
    堂下右側,站著一位素衣女子,正是虞清歡。
    她身旁,是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衫的年輕公子,麵色蒼白,一張唇緊抿著。正是長寧侯府的大公子,顧貞桓。
    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幾日前,虞清歡曾悄悄來到白鷺書院,找到了這位顧公子。
    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他見到了趙靈兒的魂魄。
    由趙靈兒親口將血淋淋的真相在少年麵前揭露。
    母親的冤屈,外祖趙家的血案。
    虞清歡沒有逼他,隻給了他選擇。
    而今日,他果然來到了這裏。
    “瞿大人,”虞清歡首先開口,“此案關乎人命,為免日後有人說三道四,還是等端王殿下與家父到場,再審理就最好了。”
    瞿欽仁自然明白,點了點頭。
    不多時,端王戚牧野與佑國公虞鼎廉先後踏入大堂。
    戚牧野目光掃過虞清歡,在她身上微微停頓,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坐在了旁聽的席位上。
    虞鼎廉則是對女兒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默默站在了她身後。
    “傳,長寧侯顧硯辭上堂——”衙役的聲音拉緊了所有人的心弦。
    顧硯辭一身常服,步履從容地走了進來。
    然而,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居然也在場時,腳步猛地一頓,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桓兒?你……你不是在書院讀書嗎,怎麽會在這裏?”
    顧貞桓沒有回避他的目光,那眼神裏,隻剩下失望和恨。
    瞿欽仁一拍驚堂木,沉聲道:“長寧侯,如今有一樁命案需要你當麵對質。顧公子,你將你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當著端王殿下、佑國公與侯爺的麵,再說一遍吧。”
    顧貞桓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九年前,七月初三夜,我當時隻有六歲。因為白天背不出書,被母親訓斥了幾句,心中賭氣,夜裏便偷偷溜出院子,想去母親常去的後園池塘邊抓螢火蟲。”
    他閉上了眼,那段被他塵封了九年的噩夢,再次浮現在眼前。
    “我躲在假山後,卻看見兩個蒙麵人,挾持著母親到了池塘邊。母親掙紮著,其中一個歹徒撕扯她的衣物,母親不堪受辱,掙脫開來,縱身跳入了池塘之中!”
    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那時,母親在水中掙紮,並未立刻沉下去。就在這時,父親……他鬼鬼祟祟的來了。”
    顧貞桓猛地睜開眼,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射向臉色慘白的顧硯辭,“他趕到池邊,看到在水中浮沉的母親,他不但沒有救,反而撿起池邊一根竹竿,將正在呼救的母親……狠狠地按入了水底!”
    “不!你胡說!”顧硯辭猛地嘶吼起來,額角青筋暴跳,“桓兒!你瘋了不成?!我是你父親!你怎能誣陷我?!”
    顧貞桓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咆哮,繼續說下去:“我看著母親的手在水麵上抓了幾下,最終沉了下去,再沒有任何動靜。然後,父親他抹平了池塘邊的腳印,又等了一會兒,才像是剛剛趕到一般,驚慌失措地大聲呼救。”
    他轉向瞿欽仁,重重跪下:“府尹大人!學生顧貞桓,以上所述句句屬實,絕無半字虛言!九年前,殺害我母親趙靈兒的真凶,正是我的生父——長寧侯顧硯辭!”
    “逆子!你這個逆子!”顧硯辭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貞桓大罵:“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送你進最好的書院念書,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到底受了誰的蠱惑,竟然敢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黃,汙蔑親生父親?!”
    他目光陰鷙地掃過虞清歡。
    顧貞桓抬起頭,臉上淚痕未幹,眼神卻十分堅定:“父親?是啊,您是我的父親。所以這九年來,我夜夜被噩夢驚醒,夢見母親在水底看著我!我每日活在愧疚之中,眼看著您續娶新人,我受夠了!”
    他再次對瞿欽仁叩首:“大人!學生願以性命擔保,指控長寧侯顧硯辭殺妻之罪,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