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外界因他結丹而掀起的滔天波瀾，身處漩渦中心的韓陽，這一個月在紫霞峰上的日子，反倒過得異常平靜，頗有幾分“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意境。
    然而這份寧靜，僅僅局限於他那方小院之內。
    如今的白雲宗，上至內門長老，下至外門弟子，幾乎無人不在談論“明陽真人”韓陽之名。種種讚譽不絕於耳，將他的聲望推至前所未有的巔峰。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與傳說。
    在白雲宗悠長的曆史中，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星辰，而韓陽，正是這個時代最耀眼的那一顆。
    韓陽並非橫空出世，他的成長，有跡可循。
    自入門起，他便已名動宗門，可以說，他是一步一個腳印，在眾人注視下一步步走來的。
    所有人都堅信，自己正在見證一位天驕的崛起。尤其這位天驕曾與他們同處一片山門，更讓這份傳奇，多了幾分真實感。
    白雲宗內絕大多數弟子，都曾服用過韓陽親手煉製的丹藥。這些丹藥或助人破境，或療傷續命，早已無聲滲入許多人的修行歲月。
    對於這樣一位天驕的強勢崛起，無人不認為是宗門之幸。
    眾人皆有預感，宗門即將迎來下一個輝煌時代。
    也直到此刻，許多人才恍然明白，當初韓陽為何毅然放棄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真傳之位，轉而選擇晉升長老。
    曾有真傳弟子，於夜深人靜時，獨立於自家洞府的山崖邊，遙望雲海深處紫霞峰的方向，對月輕歎：
    “原來明陽真人的目光，從未停留在我們這一代人身上。”
    真傳，本是百歲以下白雲宗弟子所能企及的最高榮譽。
    可他們此刻才驚覺，自己的眼界終究有限，是韓陽誌不在此。
    他的對手，從來就不是同輩任何人，而是上一代，乃至上上代那些早已名動一方的金丹強者。
    百歲以下的同代人，早已被他遠遠甩在身後，連他的背影都難以望見。
    唯有那些同樣驚才絕豔的老一輩天才，方有資格與他同台論道。
    而在韓陽自己看來，金丹之境，不過是自己修仙路的一站，遠非終點。人生最忌諱的，便是因一時小有成就而忘乎所以。
    他心中清楚，絕不能就此驕傲自滿。
    故而結丹之後，他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聽霞苑內，除了每日雷打不動運轉功法，穩固那初成的金丹境界，熟悉暴漲的法力與神識外，最主要的“消遣”，便是反複試驗那歲月神通，尤其是其催熟靈藥的妙用。
    他首先將目標對準了院中那株頗具傳奇色彩的凝神古茶樹。
    此樹高達兩丈有餘，冠如華蓋，枝葉間隱隱有靈光流轉。
    此樹據陸師姐說，在她成為峰主時便已存在，具體樹齡已不可考，但韓陽以神識細細探查，判斷其大約是一株一千八百年份的靈植。
    它每年所產的茶葉不過寥寥數斤，卻是一種頗為珍稀的二階靈茶，名為“凝神茶”，衝泡飲用後，能溫和增長築基中期以下修士的神識，對築基初期修士效果尤佳，在宗門內頗受追捧。
    韓陽也曾好奇這茶樹最初的來曆，但詢問陸師姐，她也隻知是“上上上一代的某位真丹師叔祖留下的”，那位前輩據說早已坐化千年之久，當真算是被這株他親手種下的老樹給“送走了”，令人唏噓。
    經過四天嚴謹的試驗，而催熟一天，需全力恢複法力一天，韓陽成功將這株古茶樹的年份，從一千八百年硬生生提升到了兩千九百餘年！
    其枝葉愈發蒼翠欲滴，樹幹上天然道紋隱現，靈光氤氳，茶葉蘊含的靈氣與道韻也明顯增強。
    同時，樹身亦隨之拔高一丈有餘，亭亭如蓋，氣象一新。
    然而，到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這個坎，無論韓陽如何催動歲月神通，都無法再使其增長分毫。
    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壁壘，牢牢限製住了它。
    但這並非韓陽的神通無能。
    恰恰相反，這株古茶樹此刻的狀態，已然達到了二階靈植的極限，距離蛻變為三階靈植，真正意義上隻有一步之遙！
    究其根本原因，在於三階靈植的誕生，與人族修士突破大境界有異曲同工之妙。
    它們同樣需要經曆天地雷劫的考驗，方能完成生命層次的躍遷。
    隻不過，靈植所麵臨的並非人族金丹修士那般複雜的多重天劫，而通常隻有一關，類似煉丹時引動的丹劫，是一種相對簡單、卻同樣蘊含天地之威的“小天劫”。
    唯有渡過此劫，汲取劫雷中的一絲造化生機，方能打破桎梏，晉升三階。
    韓陽嚐試數次，甚至稍微加大力度衝擊那層壁壘，引來了天空隱隱的悶雷聲後，便果斷放棄了強行速成的想法。
    “根基不夠，強行為之，若引來的小天劫過於猛烈，毀了這株難得的靈植，那就得不償失了。”
    韓陽知道揠苗助長的道理，靈植晉升，外力可助其積累，但那臨門一腳的蛻變，終究需其自身去經曆天地洗禮。
    而這段日子，陸明月來韓陽這裏串門的頻率明顯高了。
    也難怪，自家最出色的弟子一舉成就金丹，更是讓紫霞峰一門雙金丹的事跡傳遍宗門，她這位師尊（如今是師姐）自然是春風得意，走路都帶風。
    如今紫霞峰上，明麵上有她這位金丹後期和韓陽這位新晉金丹，還有一位真丹修士，以及多達二十一位假丹真人，整體實力可謂大幅上漲，在宗門話語權也重了不少。
    宗內上下對她培養弟子的眼光與能耐，那是讚不絕口。
    陸明月一生收徒不算多，正式錄入門的僅有七人。
    其中四人衝擊金丹失敗，兩人不幸身死道消，兩人僥幸結成假丹後，因道途基本斷絕，心灰意冷之下，也漸漸脫離了師徒關係，轉為外門峰主，為宗門打理事務。
    現在她門下最成器的韓陽成功結丹，另有一位大弟子在外遠遊他國尋覓機緣，還有一位也已修煉至築基後期，是宗門內有望晉升真傳的風雲人物。
    可以說，韓陽的崛起，讓她倍感欣慰，揚眉吐氣。
    而兩人如今同為金丹真人，作為真正的同道中人，關係亦師亦友，在修仙之道上有了更多平等交流的資本，也有了更多關於宗門事務、修行感悟的共同話題。
    加上又是鄰居離得近，所以她隔三差五便來韓陽這裏坐坐，品茶論道，倒也愜意。
    這一次來訪，陸明月主要是給韓陽送來金丹真人的製式法衣和身份令牌。
    這是一件流光溢彩的紫金色法衣，繡有雲霞暗紋，在宗門內唯有金丹修士在重大場合下才有資格穿戴，同時也是一件品質不俗的三階下品防禦法寶。
    身份令牌也換成了更為高級的紫金令，宗門內權限大增。
    “有勞師姐親自送來。”韓陽接過法衣，神識一掃便知不凡。
    他也不由得感慨。
    自己才入宗十幾年光是宗門製服就已經領了好幾套了。
    陸明月剛將法衣令牌交給韓陽，卻突然咦了一聲，目光便被院中那株異常顯眼的古茶樹吸引了過去。
    繞著粗壯了許多的茶樹走了兩圈，美眸中異彩連連，忍不住嘖嘖稱奇：
    “奇怪，師弟，你這棵古樹……我怎麽感覺比上次來的時候，長高了一大截？
    靈光也旺盛了這麽多！”
    她仔細感知著，“不對勁，我記得它原來沒這麽高啊！”
    陸明月越看越心驚，作為金丹後期修士，她的感知極其敏銳：
    “我記得這老茶樹之前不過一千多年的年歲，怎麽這才幾天功夫，怎麽變這麽大了？差一步可就滿三千年，這是要引發小天劫了！”
    忽然，她想到一種可能，猛地轉頭看向韓陽，眼中帶著探究：
    “難道……師弟你身負的那特殊體質，結丹後進一步覺醒了嗎？”
    陸明月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宗門內唯一知曉韓陽身負枯榮體秘密的人。
    據她所知，枯榮靈體確實擁有影響草木枯榮、生機流轉的能力。
    但隨即她又自我否定搖了搖頭：
    “不對，據我查閱的古籍記載，即便是枯榮靈體，想要催熟靈植，至少也需要到化神期對生死、歲月等法則有了極深領悟之後，方能初步掌握，沒聽說金丹期就能……”
    韓陽笑嗬嗬看著師姐疑惑的模樣，出言解釋道：
    “師姐慧眼如炬。
    你也知道，我這體質有些特殊。結丹之後，似乎對草木生機的感應敏銳了許多，便試著琢磨了一下，沒想到真能引動其加速生長。”
    韓陽語氣輕鬆，半真半假繼續說道：
    “我這剛試驗沒幾天，正想熟悉一下，沒想到就被師姐你一眼看穿了。
    不過目前這能力還頗為有限，似乎隻能將靈植催熟到二階巔峰的程度，無法助其突破三階天劫。”
    韓陽也知道這能加速靈植生長的能力，遲早是瞞不住的，也沒必要完全隱瞞。
    在宗門內部，尤其是在紫霞峰這等核心之地，想要完全遮掩如此明顯的變化，幾乎是癡人說夢。
    誰都不是傻子，更何況是那些活了數百年的金丹同門。別的不說，光是這紫霞峰上空，平日裏就時不時就有執法金丹真人的神識習慣性掃過，既是例行巡查，也是一種無形的關注。
    況且，修仙界中能加速靈植生長的手段並非沒有，隻是效果天差地別罷了。
    比如，那些專精此道的靈植夫，能憑借秘法陣法、精心調配的靈液、乃至自身修煉的特殊功法，在一定程度上促進靈植生長，縮短些許年份。一些大宗門的藥園，也有匯聚天地靈氣的聚靈大陣，能略微提升靈植的生長速度。
    甚至某些罕見的木係或生命係神通，也傳聞有類似功效。
    隻不過，他們的手段要麽效果微弱，加速倍率有限。要麽代價高昂，需要持續投入大量資源，要麽限製極多，隻能針對特定種類的靈植。
    而像韓陽這樣，看似輕描淡寫，便能在數日之內讓一株靈植憑空增長一千多年份，且似乎對靈植本源無損的手法，基本上沒有。
    韓陽打的主意，便是將自己的能力，定性為一種比較強大的、與特殊體質相關的“加速”天賦，隻是效果比尋常手段好上“一些”。
    至於這“一些”究竟是多少，那就見仁見智，由別人去猜好了。
    隻要不暴露“麵板”的核心秘密，其他的，倒也不怕被人知曉，反而能更好解釋他未來可能獲得資源。
    陸明月聞言，先是微微一呆，似乎在消化這個驚人的信息。
    隨即，她作為早已達到三階上品境界的煉丹宗師，立刻意識到了這其中蘊含的恐怖價值！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製約高階丹師發展的最大瓶頸，而高階靈材的稀缺性，在韓陽這裏可能被極大緩解！
    雖然過去幾年，白雲宗在秘境中收獲頗豐，但那些都是不可再生的庫存，用一點少一點，根本供應不了紫霞峰日益龐大的煉丹師那海量的煉丹需求。
    如今的宗門內，一位二階丹師，每天最多也就煉製一兩爐丹藥，成功率還不一定高，對藥材的消耗已是巨大。
    而三階丹藥，那是金丹真人才能服用的寶丹，其主藥動輒需要三千年以上的藥齡！
    這等靈藥，即便宗門傾力培育，有專門的靈植夫精心照料，成長周期也極其漫長，每年的產出極為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撐一位三階丹師進行大量的練習和鑽研。
    事實上，以她的丹道天賦，本應有希望衝擊更高的四階丹道大宗師境界。
    但現實是，別說吳越國目前根本沒有四階丹師的存在，就連能煉製出三階極品丹藥的丹師都沒有。
    她陸明月，已然是吳越國內公認的煉丹術第一人。
    然而宗門提供的配額遠遠不夠，她這些年，其實很大程度上是靠著自己的人脈和聲望，接取一些金丹真人的私人煉丹委托，用別人的材料來磨練自己的技藝，同時換取一些煉丹機會。
    可即便如此，仍是杯水車薪。
    但在韓陽身上，她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二階巔峰已是極好！足以解決我峰的靈藥之憂。不過……師弟，你這能力，是否對所有種類的靈植都有效？還是僅限於某些特定屬性的？”
    韓陽聞言，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坦然道：
    “師姐，我這才剛晉升金丹，連境界都尚未完全穩固，身家更是淺薄得很，除了院中這株現成的古茶樹，還未來得及尋其他靈藥種子試驗呢。具體適用範圍如何，我也尚不清楚。”
    “這有何難！”陸明月一聽，立刻拍手笑道。
    “師姐我別的不敢說，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各種靈藥種子、幼苗，倒是頗為齊全！正好拿來給你試驗！”
    她身為一位積年的老牌金丹真人，又是三階煉丹宗師，身家之豐厚遠非韓陽這新晉金丹可比。
    無論是常見的築基丹主藥，還是稀有的、功效奇特的偏門靈草，甚至一些連她都叫不上名字、隻是覺得稀奇而收藏的靈種，她的儲物戒中都各有庫存。
    說罷，她也不耽擱，神識在儲物戒中一掃，便取出了數十個樣式各異、貼著標簽的玉盒、石匣，裏麵分門別類地盛放著不同種類的靈藥種子或處於休眠狀態的幼株。
    “走，師弟！光是這裏試驗規模太小，看不出真正效果。我在你這峰頂找塊向陽的寶地，咱們開辟一處專門的試驗藥田！”
    陸明月興致勃勃，雷厲風行。
    韓陽自然沒有異議。
    兩人當即在聽霞苑旁選擇了一處靈氣最為充裕、日照充足的空地，聯手施為。
    陸明月揮手間平整土地，布下簡易的聚靈陣法和防護禁製。
    韓陽則以精純法力梳理地氣，使其更適宜靈植生長。
    不過片刻功夫，一小片規整而靈氣充沛的藥田便初具規模。
    接下來幾日，韓陽便在陸明月的協助下，開始係統性試驗各種靈藥種子。
    為了保留底牌，韓陽有意控製著神通的施展強度與頻率，將每日全力催熟的次數控製在兩次左右。
    他們先是從最常見的一階下品“凝露草”開始。
    種子剛入土，韓陽一道微不可察的歲月之力掃過，那種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抽芽、展葉……
    在陸明月震驚的目光中，短短時間內，便走完了需要自然生長曆程，成為一株合格的二百年份靈草！
    接著又試驗了火屬性的“赤炎花”、水屬性的“幽寒芝”、甚至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的“雷竹”……
    結果無一例外，隻要韓陽出手，這些靈植的生長過程都被極大加速，而且長勢良好，藥性飽滿，與自然生長的別無二致！
    “成了！真的成了！”
    陸明月看著藥田中那片在短時間內便鬱鬱蔥蔥、年份各異的靈植，激動得難以自持。
    “師弟，你這能力，絕對是我紫霞峰未來崛起的最大依仗啊！”
    這一個月來，除了晚上修行，兩人幾乎在這片試驗藥田忙碌。
    三人行必有我師。
    陸明月身為金丹後期修士兼三階煉丹宗師，不僅修為深厚，更在靈植培育方麵展現出女性特有的細膩與耐心。
    在兩位金丹真人的共同努力下，竟真的成功培育出了一株曆經小天劫、真正晉升三階的靈藥！
    ……
    直到金丹大典的鍾聲響徹雲霄。
    白雲宗山門洞開，恰逢日出東方。
    霞光自天際垂落，映照得山門流光溢彩，宛如仙境門戶。
    七彩祥雲繚繞峰巒，仙鶴清唳，靈雀和鳴，整個宗門處處張燈結彩，洋溢著濃鬱的喜慶氛圍。
    如今的修仙界，但凡稱得上大宗的，無不是仙家福地。
    白雲宗作為吳越國西部執牛耳者，更是氣象萬千。
    核心區域內，但見群山連綿，雲霧間亭台樓閣若隱若現，飛簷鬥拱皆蘊道韻。
    靈泉潺潺，匯成靈溪蜿蜒山間，奇花異草，點綴路徑四季芬芳。
    今日大典，吳越國四方修士來朝。
    有禦劍而來的散修高人，劍光如虹。
    有乘坐飛舟的家族代表，旌旗招展。
    更有鄰近宗門的宗主帶隊，儀仗莊嚴。
    山門前的迎賓廣場上，早已人頭攢動，喧聲鼎沸。
    不少初次前來的修士，仰望著白雲宗巍峨的山門，無不震撼。
    但見山腳下的山門高九丈九，以整塊蘊靈白玉雕琢而成，上書白雲宗三個古樸大字，銀鉤鐵劃，隱隱有劍意流轉。
    兩側立柱盤繞著栩栩如生的石龍，龍睛以靈石鑲嵌，靈光灼灼，不怒自威。
    “不愧是吳越西部執掌牛耳的大宗門，果然仙家氣象！”
    “白雲宗這次真是給足了麵子，竟然大開山門迎客。”
    更遠處，白雲宗山門外的白雲坊市更是熱鬧非凡。
    各大客棧早已一房難求，酒樓茶肆座無虛席。
    坊市中隨處可見身著各色服飾的修士，修為從煉氣到築基不等。
    早在月前，白雲宗向吳越國各大小勢力廣發請柬時，就已在修仙界引起震動。
    如此大規模邀約，在吳越國實屬罕見。
    各派無不重視，基本都是宗主、家主或老祖親自帶隊，既示尊重，也是為了讓門下子弟增長見識。
    畢竟，這可是金丹大典！
    更讓人好奇的是，這位新晉金丹韓陽真人，對吳越絕大多數勢力而言還是個謎樣人物。
    此刻，吳越各地俊傑匯聚，可謂群英薈萃。
    隨著賓客漸多，空中不時劃過道道流光，那是金丹真人直接禦空而至。
    每一位金丹修士的出現，都會引發現場一陣靈氣波動，低階修士紛紛躬身行禮。
    而白雲宗接待的金丹真人則談笑自若，盡顯大宗風範。
    令人稱道的是，即便是小宗修士，也受到周到接待。
    一位位白雲宗內門弟子舉止得體，言語溫和：
    “氣海宗的諸位道友遠道而來，辛苦了。我宗早已備好廂房，請隨我來！”
    “青元派的道友這邊請，貴派的住處安排在靈“溪苑，環境清幽，最適合休憩。”
    而這些白衣弟子個個修為紮實，年紀輕輕都已經築基成功。
    直到所有賓客都被一一安頓妥當，仍有不少修士站在原地感慨不已。
    一位來自邊陲小宗的築基巔峰宗主，望著遠處那些白雲宗弟子的背影，忍不住輕歎道：“這些大宗弟子果然氣度不凡。方才那位接待我們的弟子，看年紀不過四十，卻已築基成功。這般天賦，放在我宗已是天驕般的人物，在這裏卻隻是一名普通內門弟子。”
    旁邊的人深有同感：“正是如此。白雲仙宗能夠屹立而不倒，其底蘊之深厚，從這些年輕弟子身上就可見一斑。”
    管中窺豹，從弟子修為氣度，到待人接物不論宗門大小皆一致周到，便能感知，元嬰仙宗，是何等強盛。
    “難怪都說白雲宗是西部第一仙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也隻有這等仙宗，才能做到代代天驕輩出啊！”
    在場不少小宗派的掌門和長老們相視苦笑，眼中全是羨慕。
    他們全宗之力苦心培養數十載，宗門中最出色的弟子也不過築基初期，而在這裏，這般修為的年輕人卻比比皆是。
    一時間，眾人心中不禁升起同一個疑問。
    能夠在這等天驕輩出的仙宗中脫穎而出，三十不到便結成金丹，這位明陽真人，該是何等驚才絕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