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火辟路,古界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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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光暈籠罩周身,柔和而堅定,仿佛在無盡的黑暗與混沌中撐開了一方獨立的淨土。涅槃之心火種融入本源,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的暴漲,更是一種本質的升華,一種對“存在”與“寂滅”真諦的深刻洞見。
若風立於時空亂流之中,目光平靜。周圍是足以湮滅金丹的歸墟之力和錯亂扭曲的時空碎片,但此刻,它們衝擊在白色光暈上,卻如同海浪拍擊礁石,雖洶湧澎湃,卻難以撼動其分毫。光暈中蘊含的“生滅輪回”意境,使得這些毀滅性能量被自然地疏導、轉化,甚至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歸墟本源被光暈同化吸收,滋養著那朵新生的、更加璀璨的涅槃心火。
“這便是五轉煉魂的雛形麽……”若風感受著神魂的凝練與通透,意念微動,神識便如同水銀瀉地般擴散開來,雖在亂流中受到極大幹擾,卻比之前敏銳了數倍,能更清晰地捕捉到時空的脈絡與能量的流向。他對《九轉涅槃經》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守夜符籙傳來的指引愈發清晰,指向亂流深處一個相對穩定的能量節點。那裏,應該就是歸墟之眼的另一個出口。
不再耽擱,若風心念一動,周身光暈流轉,托著他的身體,如同逆流而上的魚兒,開始沿著符籙指引的方向“遊動”。他不再像初入時那般艱難掙紮,而是以一種相對從容的姿態,在毀滅的洪流中開辟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所過之處,混沌退避,亂流平息,留下一道短暫存在的、由純淨白光構成的軌跡。
途中,他再次看到了無數光怪陸離的時空碎片。有上古神魔征戰、星辰崩碎的慘烈畫麵;有繁華鼎盛的文明國度轉瞬化為焦土的悲涼;也有一些模糊不清、似乎預示著未來的詭異場景……這些碎片衝擊著他的神識,若非神魂經過涅槃之心淬煉,恐怕早已被其中蘊含的龐大信息和負麵情緒衝垮。他緊守心神,將這些碎片景象當作磨礪道心的資糧,從中汲取著對曆史興衰、因果輪回的感悟。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混沌亂流逐漸變得稀薄,那股令人心悸的歸墟湮滅之力也開始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屬於隕星古界的破碎、死寂氣息,但其中卻夾雜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狂暴與不安。
“快到出口了。”若風精神一振,加速前行。
終於,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不斷扭曲、伸縮的光暈漩渦。漩渦之外,隱約可見古界那標誌性的昏黃天空和破碎山河。那就是出口!
然而,就在若風即將衝出漩渦的刹那,他敏銳地感覺到,整個隕星古界的空間結構,正在發生劇烈的震蕩!一股毀滅性的能量波動,正從古界的極深處傳來,如同地殼板塊的碰撞,引發了連鎖反應!
“轟隆隆——!”
就在他身形穿過出口漩渦的瞬間,身後那龐大的歸墟之眼裂隙,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劇烈收縮、膨脹,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同時,整個古界大地開始龜裂,天空出現無數蛛網般的空間裂縫,遠處的山巒在無聲無息中崩塌湮滅!
隕星古界,要崩潰了!
若風臉色微變,身形如電,徹底衝出漩渦,落在了一片陌生的、正在劇烈震動的大地上。他回頭望去,隻見那個出口漩渦正在急速縮小、變得極不穩定,而歸墟之眼的暴動,正是古界崩潰的源頭!恐怕是因為他取走了支撐某種平衡的“涅槃之心”,導致了連鎖反應!
“必須盡快找到夢無痕和石蠻,離開古界!”若風心中焦急。古界崩潰,時空湮滅,留在裏麵必死無疑!
他立刻展開神識,同時催動守夜符籙。符籙傳來微弱的回應,指引著一個方向,而且似乎不止一道氣息聚集在那裏!其中兩道,正是屬於夢無痕和石蠻,雖然微弱,但還存在!而另外幾道,則充滿了陰冷與敵意!
“暗影殿的雜碎,竟然還沒走!”若風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所過之處,地麵崩裂,空間碎片如同玻璃般灑落,景象如同末日。
數息之後,他翻過一座正在坍塌的巨山,眼前的景象讓他怒火中燒!
隻見在一片相對開闊、但四周不斷有深淵裂開的荒原上,夢無痕和石蠻正背靠背,苦苦支撐。夢無痕嘴角溢血,古琴琴弦已斷數根,音律屏障搖搖欲墜。石蠻更是淒慘,渾身浴血,巨斧上布滿裂紋,一條手臂無力垂下,顯然中了劇毒,氣息萎靡。
而圍攻他們的,正是那四名暗影殿的金丹殺手!這四人似乎借助了某種秘寶,形成了一座詭異的黑色陣法,陣法中鬼影重重,不斷侵蝕消耗著夢無痕二人的力量。他們顯然是想趁古界崩潰前的混亂,將二人徹底滅殺在此!
“嘿嘿,兩個小輩,垂死掙紮有何意義?乖乖交出在星宮所得,或許還能留個全屍!”為首一名殺手獰笑著,催動陣法,一道漆黑的鬼爪撕裂音障,抓向夢無痕的咽喉!
夢無痕俏臉慘白,已是強弩之末,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找死!”
一聲冰冷的怒喝,如同九天驚雷,驟然炸響!伴隨著聲音,一道純淨的白色流光,以超越神識捕捉的速度,瞬間闖入戰圈!
“嘭!”
那道淩厲的鬼爪,在接觸到白色流光的瞬間,如同冰雪遇陽,悄無聲息地湮滅消散!
白光散去,露出若風挺拔的身影。他麵色冷峻,周身籠罩著淡淡的白色光暈,如同神祇臨世。僅僅是站在那裏,一股無形的威壓便讓那四名暗影殿殺手呼吸一窒,陣法運轉都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風公子!”夢無痕美眸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
“兄弟!你……你沒死?!”石蠻更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牽動傷口,齜牙咧嘴,卻滿臉狂喜。
四名殺手臉色劇變,如同見了鬼一般!
“不可能!你墜入歸墟之眼,怎麽可能活著出來?!”
“他的氣息……怎麽會變得如此可怕?!”
若風沒有理會他們的驚駭,目光掃過重傷的夢無痕和石蠻,眼中的寒意幾乎能將空氣凍結。
“傷我同伴者,死。”
話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形仿佛融入了空間,瞬間出現在那名出手攻擊夢無痕的殺手麵前。速度快到極致,超出了金丹修士的反應極限!
那殺手隻覺眼前一花,一股令他靈魂戰栗的危機感降臨!他下意識地想要催動陣法防禦,但已經晚了。
若風並指如劍,指尖一縷純白中帶著混沌意蘊的光芒吞吐不定,看似輕描淡寫地向前一點。
涅槃劫指——歸寂!
指風過處,空間仿佛凝固。那名殺手驚恐地發現,自己周身繚繞的護體黑氣、與陣法的聯係、乃至體內的金丹真力,在這一指麵前,都如同紙糊般脆弱,瞬間失去了所有活性,歸於死寂!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根手指點向自己的眉心,連思維都仿佛被凍結!
“噗!”
一聲輕微的悶響。指風透腦而過。
那名殺手眼中的神采瞬間黯淡,身體僵硬,隨即如同沙雕般坍塌、風化,化作最細微的塵埃,消散在空氣中。連金丹都未曾溢出,便被徹底湮滅!
秒殺!真正的形神俱滅!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剩下的三名暗影殿殺手,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這是什麽手段?!金丹初期的同伴,竟然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徹底從世間抹去?!
夢無痕和石蠻也目瞪口呆,雖然知道若風實力大進,但這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逃!”另外三名殺手徹底喪失了戰意,尖叫著想要四散奔逃。
“逃得掉嗎?”
若風聲音冰冷,周身白色光暈微微擴張,一股無形的“寂滅領域”瞬間籠罩了方圓百丈!領域之內,時空仿佛凝滯,三名殺手的身形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驟降,臉上充滿了絕望!
若風身影再動,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另一名殺手身後,一掌拍出。掌風輕柔,卻蘊含著終結一切的意誌,那名殺手的身體如同被點燃的枯葉,瞬間燃燒起白色的火焰,眨眼間便化為虛無!
緊接著,他屈指連彈,兩道混沌指風破空而出,精準地命中最後兩名試圖撕裂空間遁符的殺手。指風沒入其體內,兩人身體一僵,隨即從內部開始瓦解,無聲無息地湮滅。
短短兩三息之間,四名金丹殺手,全軍覆沒,屍骨無存!
若風揮手散去領域,周身光暈內斂,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到夢無痕和石蠻麵前,渡出兩股精純溫和、蘊含著涅槃生機的真力,湧入二人體內。
真力入體,夢無痕和石蠻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席卷全身,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連石蠻所中的劇毒也被迅速淨化排出。
“風兄弟……你……”石蠻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生機,看著若風,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夢無痕美眸流轉,深深地看著若風,輕聲道:“恭喜公子,實力大進,破境歸來。”
若風微微點頭:“此地不宜久留,古界即將徹底崩塌,我們必須立刻找到出口!”
他話音未落,整個古界震蕩得更加劇烈,遠方的天際,空間開始大麵積塌陷,露出漆黑的虛空亂流!毀滅的氣息撲麵而來!
時間,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