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王家損失慘重,蘇家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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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宇傑睜開眼,腕表震動剛停。密室警報未觸發,殘留物分解完成,係統綠燈亮起。他起身沒開燈,指尖在加密終端劃過三道驗證,偽裝節點接入本地新聞後台。首頁刷新瞬間,《王氏藥業涉嫌走私假藥被查封》赫然掛在熱搜第二,配圖是執法隊封門畫麵,紅漆印章壓著“王”字招牌。
    證據落地了。
    他撥通匿名線人號碼,對方隻說一句:“刀疤強昨夜在金鼎坊抽搐倒地,送醫後高燒不退,醫生查不出病因。現在人關在隔離病房,哭喊自己中邪。”電話掛斷前補了半句,“那幫地痞全散了,賭場也停業。”
    鍾宇傑收起終端,推開房門。天剛亮,藥鋪外街道安靜得出奇。沒有砸門聲,沒有叫罵,連往日蹲在門口抽煙的地痞都不見蹤影。蘇清月正站在櫃台後整理藥材,聽見腳步抬頭,眼裏仍有疲憊,卻多了一絲鬆動。
    “你一夜沒睡?”她問。
    “等結果。”鍾宇傑走到窗邊,望著空蕩的街口,“他們怕了。”
    蘇父從內堂走出,手裏攥著一份晨報。頭版頭條正是王家藥材行被查封的消息,下方還附著監管部門突擊檢查的現場照片。他盯著報紙看了許久,才開口:“這一擊確實狠,可王坤背後站著整個王家。他們不會認栽,隻會更瘋。”
    “那就讓他們瘋。”鍾宇傑聲音不高,卻像鐵鑄的一樣,“他們用混混砸店,我就讓他們的親信躺進醫院;他們靠權勢壓人,我就把罪證送到白道手裏。現在不是我們在躲,是他們在查誰動的手。”
    蘇父沉默片刻,終究沒再反駁。他將報紙輕輕放在櫃台上,轉身走向後屋。經過鍾宇傑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低聲道:“別連累清月。”
    話音落下,人已消失在簾後。
    蘇清月看著父親背影,又看向鍾宇傑。晨光落在他臉上,輪廓冷硬,眼神卻沉得像深井。她忽然輕聲說:“六年了……第一次沒人來砸門。”
    鍾宇傑沒回應,隻是走到藥櫃前,取出一包紫河車,放入密封罐。動作利落,指節分明。蘇清月盯著他的手,想起昨夜他袖口那抹血跡,喉嚨動了動,終究沒問出口。
    上午十點,送藥的小廝回來,帶回好消息:陳記藥材行主動聯係恢複供貨,李家也派人遞了話,願意按原價供藥。消息傳開,幾個老主顧陸續上門抓藥,藥鋪重新有了人氣。
    蘇清月站在櫃台後抓藥,手穩得不像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她稱量、分裝、包紮,動作流暢。有位老太太顫巍巍遞上藥方,說是治心衰的老毛病,蘇清月接過一看,正是蘇爺爺當初的方子變體。她抬頭看向內室,鍾宇傑正坐在床邊為老人把脈。
    蘇爺爺臉色比前幾日紅潤許多,呼吸平穩,眼神也清明了。察覺到孫女的目光,他微微點頭,嘴角牽出一絲笑。
    午後,蘇爺爺讓人喚鍾宇傑至內堂。屋裏隻有他們兩人,老人拄著拐,手搭在他肩上,力道不大,卻沉。
    “小傑,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從肺腑裏擠出來,“清月這孩子……從小沒母親,我若走了,她在這世道,孤苦無依。”
    鍾宇傑站直身體:“爺爺,您會長壽。蘇家待我以誠,我必護之到底。”
    老人搖頭:“我不是要你許諾,是我信你。”他鬆開手,從懷裏掏出一把銅鑰匙,放在桌上,“藥鋪的庫房、賬本、老客戶名單……都在裏麵。往後,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隻要別讓清月受委屈,我就安心了。”
    鍾宇傑看著那把鑰匙,沒立刻去拿。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信任交付,而是一個家族的托付。蘇家雖不如從前,但在東海市仍有根基,人脈未斷,資源尚存。這一把鑰匙,意味著他從此不再是寄居者,而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他伸手拿起鑰匙,金屬冰涼,貼入手心。
    “我不會讓他們再踏進一步。”他說。
    老人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傍晚,鍾宇傑回到後院小屋。桌上放著蘇清月送來的飯菜,熱著。他沒動筷子,而是打開暗格,取出那五粒膠囊的最後一粒。編號清晰,封裝完好。他凝視片刻,重新鎖進保險箱,指紋錄入完畢,箱體自動合攏。
    他坐到床沿,調出手機最新推送。王家藥材行查封事件持續發酵,已有三家合作商宣布終止合作,兩家銀行凍結其賬戶。網絡輿論一邊倒,評論區全是受害者爆料。有人貼出照片,顯示王家倉庫藏匿大量無批文進口藥材,包裝上印著外文標簽。
    鍾宇傑關閉頁麵,望向北方。
    王坤完了。不隻是勢力崩塌,更是信用徹底破產。一個靠黑道壓人、靠假藥牟利的旁係負責人,不可能再被王家重用。這一擊,斬的是王家伸向民間的爪牙。
    但他知道,真正的對手還沒動。
    蘇清月敲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件新洗的外套。“你這件衣服袖口磨破了,我幫你補了。”她走近,將衣服遞過去,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你還記得六年前嗎?那時候你總穿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鍾宇傑接過衣服,沒說話。
    “那時候你說,男人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底。”她輕聲說,“現在你做到了。”
    鍾宇傑低頭看著手中的衣服,針腳細密,顏色略深,是新的線。他忽然想起什麽,從懷中取出一塊布片——那是昨夜銷毀硬盤時殘留的一角,邊緣焦黑,上麵還沾著一點灰白粉末。
    他將布片放進抽屜底層,壓在一張泛黃的照片下。照片裏,是他父母站在鍾家祖宅門前的合影,陽光正好。
    “他們不該死。”他終於開口,“也不會白死。”
    蘇清月站在他身後,沒再說話。她看見他脊背繃得筆直,像一張拉滿的弓。
    夜漸深,藥鋪打烊。蘇父在關門時特意檢查了門鎖,又加固了橫栓。走過鍾宇傑房門時,聽見裏麵傳來低沉的誦讀聲,像是某種口訣,節奏穩定,一字一頓。
    他停下腳步,沒敲門,默默走開了。
    鍾宇傑盤膝而坐,體內真氣緩緩流轉。這是十六位恩師所授的養神之法,能在最短時間內修複精力。他不需要太久休息。
    風暴已經落地,但下一波潮水正在海平線下湧動。
    他睜開眼,從床底拖出一個木盒。打開後,裏麵是一枚銅錢殘片,刻著“王”字。他盯著它看了兩秒,抬手捏住邊緣,用力一掰。
    清脆一聲,銅錢斷裂。
    他將半片殘幣扔進火盆,火焰騰起,映亮他冷峻的側臉。
    火光跳動中,他取出一張東海市地圖,鋪在桌上。筆尖蘸墨,圈住三個新位置——王家總部外圍監控盲區、地下運輸通道入口、以及城西廢棄工廠。
    墨跡未幹,筆尖懸停於北方某點。
    他盯著那個位置,手指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