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畫圖紙？”
    “會一些，等明天我畫了給你看。”宋今禾笑著朝他揮手，“不是說回家做飯嗎，快回去吧，等會兒嬸嬸他們回來就晚了。”
    柳枝一怔，回神擺手，“那我走了。”
    這會兒天已經暗了，屋裏需要點燈才能看得清，宋今禾把山楂收拾收拾放起來，打算以後再做罐頭，主要是她沒有罐子，煮好了山楂也沒地方放。
    “芽兒，把這個端到屋子裏去，慢點兒走，別摔著了。”
    小孩兒特別積極，放下手裏的碗跑過來，兩隻手捧著盤子，一步一頓的往堂屋走。
    宋今禾笑了笑，低頭把骨湯盛到湯罐裏，跟在小孩屁股後麵走到堂屋，一直到手裏的罐子安全落到餐桌上，這才“嘶哈”著捏住耳垂，原地蹦躂。
    柳葉芽看得一愣一愣的，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也有樣學樣的捏住耳垂原地亂蹦。
    “你學我呀。”
    胖孩子嘿嘿一笑，捂著嘴也不說話，小模樣可愛極了，惹的宋今禾蹲下來抱著她親了好一會兒。
    半會兒，宋今禾看著懷裏炸毛的小孩，抿唇忍笑，她沒好意思說出來小孩兒像炸毛海膽這句話，隻能在心裏笑出聲來。
    “姐姐，你壞！”胖孩子撅著小嘴指控：“我今晚不要和你一起睡覺了！”
    “呦，我們家芽兒也有小脾氣了啊。”柳春剛進門就瞅著自家閨女原地爆炸，笑的一臉不值錢的樣：“那可咋辦，不然你跟我睡，讓小河跟你娘睡。”
    說完過去試圖把他家閨女抱起來，哪成想這炸毛海膽脾氣還真大，旋轉跳躍著跑到外麵，手裏還拿著兩串糖葫蘆。
    “我今晚跟毛毛睡！”
    這裏一點都不好，她決定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想來想去，還是毛毛哥最好，至少不會親她，也不會笑話她。
    “你毛毛哥可不要你。”說話間宋巧玲也走進來，語氣帶著笑：“你扛著你姐過去，人家說不定還會大發善心收留你倆。”
    嗯？宋今禾聽到這話揚起腦袋，有點不理解，什麽叫帶著她去，不是這小丫頭要離家出走嗎，怎麽還得帶著她。
    尤其是瞥見宋巧玲柳春這兩口子怪裏怪氣的眼神，就更加不理解了。
    算了，問肯定是問不出來的，說不定還會引火燒身，不如就這樣了。
    宋今禾歎著氣走到小院兒裏把皺巴巴的柳葉芽牽進來，又拿了一個肉餅遞給她，哄道：“明天姐姐給你做新衣服。”
    “買著布啦？”
    “買著了。”
    不止買到了，她還買了不少呢，不過顏色基本都是暗色為主，大多是灰色和土黃，唯一一塊鵝黃色的，她打算拿來給小芽兒做身小裙子。
    小丫頭長得好，皮膚白，小小的臉盤子上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珠子，穿豔色的衣服最好看，尤其是她小，穿嫩黃色的裙子跟奶黃色小蛋糕似的，肯定好看。
    “姑姑。”宋今禾咽下嘴裏的肉餅，梗了一下，“回頭你把你和姑父的身量和尺寸都給我一下吧，我做衣裳要用。”
    “我們的？”這下不止宋巧玲，連柳春也有點傻眼：“小河會做衣裳？”
    宋巧玲原是想著扯了布回來給村口的老劉家，他家那個早些年去鎮上做過裁縫，村子裏有人做衣裳基本都是找她，但她不知道宋今禾竟然也會。
    她點點頭，“前些日子生病那會兒，醒不過來，老是做夢，夢裏有個老頭教我認字，做衣裳，做吃食，還教了我許多別的手藝。”
    頓了頓，她接著又道：“我這幾天做的吃食都是他教給我的，我就想著試試別的，萬一要是真的，我也能去鎮上擺個小攤兒，給家裏賺些銀錢。”
    宋巧玲和柳春對視一眼，說不震驚是假的，先前以為這些手藝是人家爹媽教的，哪裏想到摔了一跤，還摔出這許多來，說出去誰信啊，掉了一次水，一睜眼老宋家的閨女成巧姑了。
    小孩子倒是想不到這麽許多，隻是聽見她家小河姐姐會做衣裳，昂著頭就開始許願：“姐姐會做衣裳？是那種街上的漂亮人穿的那種嗎？”
    “漂亮人？”柳春發出疑問：“什麽漂亮人？”
    “就是鎮上大街上的漂亮人啊。”小孩兒一臉你怎麽這麽笨的表情，語氣略帶無語：“你太笨啦。”
    宋今禾偏頭看向他倆，心底失笑，但同時也有些懊悔，其實小孩兒當初的表現很明顯，不過她一心都在買東西上，給忽略了。
    “當然可以，芽兒想要什麽樣的裙子？給姐姐說姐姐給你做。”
    “小裙子！”
    “行。”宋今禾欣然答應：“等會吃完飯回屋裏，姐姐給你量一下尺寸，就用那塊黃色的布給芽兒做裙子。”
    說著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各種裙子的樣式圖了，蓬蓬裙太高調，傳統的古代裙子又太過單調，她尋思回頭看看有沒有彩色的線，繡點什麽上去，或者是拿買的碎布拚一些好看的圖案。
    “那不行。”宋巧玲張口打斷他們：“小河，你也別老顧著她，你瞧瞧，就這兩天，小丫頭又胖了一大圈，而且小孩子長的又快，你隻留著給自己就行。”
    “姑姑，不一樣的，那塊布本來就是給小芽兒買的呀，我肯定也做，我買了許多呢。”
    宋巧玲是在吃完飯進去量尺寸的時候才知道宋今禾嘴裏說的許多到底是多少。
    各色的布鋪平擺了一床，角落裏還有堆成小山的碎布頭，其中放在最中間的鵝黃色布料最顯眼也最光滑，屬於單看著就知道很貴的那一列。
    其他的雖然也不錯，可遠沒有中間那塊好。
    “我喜歡這個！”矮墩墩的胖孩子從門口硬擠進來，張手撲在最中間那塊布料上，側著臉用臉頰瘋狂磨蹭。
    “你個小屁孩，不是讓你跟你爹一起洗碗的嗎？”
    “可是爹說讓我來幫倒忙～”
    宋今禾：“？”
    “噗嗤。”
    “那芽兒在這裏幫姐姐看著布料，別讓小老鼠偷走了，好不好？”
    “好呀好呀。”柳葉芽欣然答應，小屁股一塹坐定在矮凳上，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