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碎布是留著做什麽的？”難不成要挨個拚起來做成大塊布再做衣裳？那得多麻煩啊。
    “做一些小東西啊。”宋今禾說著拿起兩片放在手裏，布料不算光滑，甚至有點粗糙，她想，可以做外穿的東西，也能做補丁，還可以做錢袋子，這東西能做的東西多了去了，就看她想做什麽了。
    “這塊布好。”宋巧玲撚起擱在鵝黃色旁邊的那塊放在身上比量，長度剛好到她胸前，若是做成衣服大概能做一件短衫。
    “這個呢，這個也好看，到時候給姑父做一條褲子剛好夠。”
    “這塊你留著給自己做，你姑父的話……”宋巧玲在床上左右掃了一圈，在隨便鋪在床邊的那塊停下，半晌開口道：“就這條吧，他穿褲子費，你給他做著，三天磨九個窟窿，還得費勁給他補。”
    宋巧玲一邊說一邊搖頭。
    “說我壞話呢？”
    “哪能呢。”
    “沒有，我和姑姑在找給姑父做衣裳的布料呢。”宋今禾指指宋巧玲手裏那條，又指指擱在床上的另外一條，道：“這條給姑姑做個短衫，那個給姑父縫一條褲子，正好天也要入夏了，夏裝不費什麽布料，剩下來的還能多縫幾件換著穿。”
    “光想著我們，你不要啦。”宋巧玲把東西丟回床上，語氣不太好：“我知曉你心疼我和你姑父，但是也不能把自己給忘了啊，這樣，我就說一句，做可以，我和你姑父每人隻要一個，成不？”
    宋今禾悄咪咪和柳葉芽對視一眼，哪裏還敢說不，點點頭：“……行。”
    做衣裳的事兒就這麽定下了，接下來就是量尺寸，畫圖紙。
    量尺寸倒是不難，用繩子挨個在身體的各部位圈一下，在繩頭碰到的地方打個結，這就算量好了，柳春她不方便量，宋巧玲拿過繩子粗暴的在柳春身上比量了兩下，末了對著他的屁股猛拍兩下：“也是讓你沾上光了。”
    “那是，小侄女最心疼我了。”柳春洋洋自得。
    村子裏他可沒聽誰家小侄女有他家小侄女這麽能幹的，又是送飯又是做衣裳的，說出去他都怕把別人羨慕死。
    “哎我說，我看小河最近也沒有急著找婆家的打算，不然咱們也不提，把人放在身邊再養幾年吧。”
    宋巧玲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先前她不好說，現在柳春開了口，她理所當然的應下：“行啊，正好芽兒小，又喜歡她，也能在家裏幫襯著些。”
    “不是。”柳春搖頭，收下舉起來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想的是咱們再要一個。”
    宋巧玲：“？？你說啥？”
    “我說，趁著這會兒咱們還年輕，芽兒還小，咱們再要一個。”
    “你瘋了？”宋巧玲甩開他的手：“現在咱們家養一個小芽兒就夠夠的了，再生一個誰給看著？誰去下地種糧食？”
    柳春瞥了一眼窗外，俯下身子做賊似的：“小河不是在嗎，而且我瞧著她挺喜歡小孩兒的，不然回頭你和她商量商量？給錢也行的。”
    這話一出，宋巧玲陷入沉默，其實她也有想過趁著年輕再生一個，可是家裏公婆早逝，上頭的幾個兄弟也死的死沒得沒，唯一剩下的也就一個崔彩了，但也不能指望著人家天天幫她帶，現在柳春這麽一提，她倒是有些心動，可是……
    “回頭再說吧。”這個回頭大概是什麽時候誰也不知道，她拍了柳春一巴掌，示意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後者也點頭，最早也得等著春耕過去，這會兒正是用人的時候。
    宋今禾可不知道他們夫妻倆的彎彎繞繞，這會兒正抱著柳葉芽坐在桌子前用削好的碳條在木板上寫寫畫畫。
    她想要一個攤車，最好裏麵能放一個小煤爐，這樣現吃現做的吃食，人家看著也放心，也不會因為提早備料而失去原本的味道。
    “這個是什麽？”柳葉芽指著圖紙餐車的最下方的小格子，發出疑問：“裝芽兒的嗎？”
    小孩兒實在天真，宋今禾忍笑忍得辛苦，她點頭又搖頭：“也不是不行。”
    其實這一塊她是打算用來放新鮮時蔬的，以防備的料不夠能及時補上，不過她這麽一說，反而開發出新用處來了。
    她去出攤肯定舍不得柳葉芽一個人在家，夏天還好，一到冬天冷風難捱，在小車下方的空檔裏塞一些舊棉花打底，讓小孩兒坐在裏麵跟著她一起去，防風，還能隨時觀察到小孩子，一舉兩得。
    “那我們家芽兒想要什麽顏色的小墊子？回頭姐姐買來給你縫。”
    “可以要粉色嗎？”小孩仰頭，期期艾艾的看過來，瞧得宋今禾心裏軟軟的。
    “可以！怎麽不可以，就要粉色，姐姐給芽兒縫兩條。”
    宋巧玲剛好拿著量好的尺寸進來，聞言有些吃醋：“你就寵著她吧。”
    宋今禾頭也不抬道：“那是，誰讓我們家芽兒這麽可愛。”
    三兩歲的小孩子稚氣未脫，本來就可愛，但他們家這個尤為可愛，尤其是那雙圓咕隆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你根本就舍不得責罵一聲，況且她隻是在自己可控範圍內給小孩最好的，也不至於長大了跟原身一樣，被狗男人三言兩語就騙走了心。
    “是，你們家芽兒最可愛。”宋巧玲撅著嘴陰陽怪氣一句，把手裏的繩子甩的啪啪響：“給，你姑父的身量尺寸。”
    宋今禾接過來，和她們幾個的放在一起，繼續沉迷自己的餐車圖紙。
    “這又是什麽？”
    “餐車，毛毛說他會木工，我想著畫一個圖紙問問他會不會做。”
    “他那個手藝……”
    也行，隨他們玩兒去吧。
    宋巧玲收回視線，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裏屋走：“我和你姑父先去睡覺了，你和芽兒記得早點睡。”
    “曉得了。”宋今禾笑著應了一聲。
    翌日，兩人果然起晚了，等穿好衣服洗漱完，宋今禾慌忙牽著柳葉芽往門口跑：“毛毛肯定等著急了自己走了，門口的工具都沒了，咱倆跑快點說不定還能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