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守護與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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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偏廳那扇雕著纏枝蓮紋的木門被輕輕推開,秦淑慧端著一盞冒著氤氳熱氣的普洱茶走了進來。
茶盞是景德鎮產的白瓷款,杯壁上描著細細的青花紋路,溫熱的觸感透過杯身傳到指尖。
作為蘇老太爺蘇定方的兒媳、曾在軍部擔任文職幹部的她,身上既有軍人刻在骨子裏的利落;
筆挺的深藍色卡其布襯衫是當年軍部統一配發的款式,領口的銅扣始終扣得嚴絲合縫,袖口精準地挽到小臂三分之一處,露出線條結實的手腕,
手腕上還戴著一塊上海牌機械表,表盤雖有些磨損,指針卻走得格外精準 —— 又帶著長輩獨有的溫和,眼角的笑紋裏都透著暖意,說話時聲音不高,卻自帶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她早已從幼子蘇瑾瑜口中得知了縣城的麻煩事,提起笑笑時,臉上滿是疼惜,伸手輕輕摸了摸笑笑的頭頂,語氣軟了幾分:
“這孩子看著就乖巧,在縣城受了委屈,以後在四合院裏,有我在,保準沒人能讓她受半點氣。”
可話鋒一轉,提到林凡要去處理縣城的事,眼神卻瞬間變得堅定,像極了護崽的老母雞,語氣也多了幾分不容置疑:
“小凡,你放心去處理縣城的事!笑笑有我看著,每天上午我陪她在大院裏玩積木;我特意把瑾瑜小時候玩的那套木頭積木找出來了,打磨得光滑得很,不會硌著孩子手;
下午教她認認字,我還找老同事借了套 1992 年版的《幼兒啟蒙識字卡》,那套卡片可比市麵上賣的好多了,上麵的圖畫都是彩色印刷的,顏色鮮亮,
像小貓、小狗這些圖案,畫得活靈活現,上次我拿給鄰居家孩子看,孩子盯著看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肯挪眼,笑笑肯定也喜歡。”
她頓了頓,想起笑笑愛吃的菜,臉上又露出笑意:
“晚上我還能給她做最愛吃的紅燒肉,上次這孩子跟我撒嬌,說姥姥做的紅燒肉比家裏保姆做的香多了,還跟我抱怨,說保姆燒肉的時候放糖太少,吃著不夠甜。
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可愛吃了,上次我做了一小碗,她竟然全都吃完了,還跟我說‘姥姥,明天還想吃’。”
說到這兒,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搪瓷杯沿 ——
那杯子是當年軍部發的,杯身上印著 “為人民服務” 五個紅色大字,雖有些年頭,卻被擦拭得幹幹淨淨 ——
語氣陡然變得強硬,話語裏滿是蘇家的底氣:
“在這四合院裏,誰也別想嚇著她!要是需要家裏幫什麽,你盡管開口,別跟我們客氣。
你大哥在華北軍區當副司令,手底下管著不少人,辦事有分量;二哥是燕京市委書記,在地方上人脈廣,很多事都能協調。
就算真有解決不了的事,讓瑾瑜給他們辦公室打電話,他們隻要知道,肯定會搭把手。”
說著,她從斜挎的軍綠色帆布包裏掏出一塊黑色的摩托羅拉 BP 機 —— 那是當時最流行的款式,機身小巧,握在手裏沉甸甸的,
94 年,一台全新的摩托羅拉 BP 機售價要五百多塊,相當於普通工人一個多月的工資,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 ——
按下側麵的按鈕,屏幕瞬間亮起一抹柔和的綠色微光,上麵清晰地顯示著時間。
“你看,瑾華的呼機號我都記在這上麵了,我特意用鋼筆在機身上貼了張小紙條,就怕忘了。
緊急情況直接傳‘速回電’,他看到肯定第一時間找公用電話回過來。咱們蘇家的人,從來不能在外麵受欺負!”
看著秦淑慧溫和卻堅定的眼神,再看看身旁蘇瑾瑜遞過來的便簽 —— 便簽紙是蘇家集團專用的,上麵印著淡淡的公司 lo,蘇瑾瑜用鋼筆工整地寫著三個聯係方式,字跡遒勁有力,
每個聯係方式後麵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第一個是蘇家集團的法務總監,附了辦公室固定電話,還特意標注 “工作日 9 點後撥打,非工作時間可傳呼”,旁邊還寫了法務總監的傳呼號;
第二個是縣城某派出所所長,附了單位傳呼號,備注 “若遇治安問題,傳呼時說明是蘇家介紹”;
第三個是華北軍區的一位參謀,不僅附了部隊總機號及分機號,還特意寫了 “找李參謀,報蘇瑾華名字即可”——
林凡的心裏像是有一股暖流湧過,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暖得他眼眶都有些發熱,鼻尖也微微發酸。
以前在縣城生活時,他凡事都隻能自己扛,那種孤立無援的滋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記得 1992 年冬天,他發了場高燒,體溫一路飆到 39 度,出租屋裏沒有暖氣,窗戶縫裏還往進灌著冷風,身邊連個遞水的人都沒有。
他隻能裹著兩床薄薄的棉被,牙齒打著顫,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到巷口的藥店買退燒藥。
那時的藥店哪有現在的連鎖品牌,大多是私人開的小鋪子,麵積不大,貨架上擺著零零散散的藥品,連個正規的收銀台都沒有。
那天的藥店老板看他臉色慘白,嘴唇都沒了血色,還多給了他一包退燒貼,叮囑他 “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熱水”,那點善意,他記了好多年。
在縣城,遇到小混混搶攤位費更是家常便飯。有次他剛擺好服裝攤,幾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就過來了,張口就要五十塊攤位費,他爭辯了兩句,就被按在牆角打。
混亂中,他的腳上的運動鞋被狠狠踩壞了 ——
那是他省吃儉用攢了三個月工資,在二手市場買的,鞋子還有些劃痕,鞋子被踩壞後,他心疼得不行,卻連找小混混理論的勇氣都沒有,隻能自己咬著牙忍下來,
偷偷去巷尾的小診所擦藥,診所的醫生看他身上的傷,還歎氣說 “你這孩子,怎麽不報警啊”,可他知道,報警也沒用,那些小混混跟當地的一些人有關係,最後大概率還是不了了之。
身邊雖有王猛這個搭檔,可兩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沒權沒勢。
王猛家裏條件更差,連固定電話都沒裝 ——1994 年,燕京的固定電話普及率還不到 30%,縣城就更低了,很多家庭都還沒裝上電話 ——
家裏有事全靠鄰居傳話,有時候鄰居忘了,消息能拖好幾天才傳到。
麵對黑惡勢力和複雜的關係網,他們倆根本幫不上太大的忙,隻能互相打氣,卻連實質性的解決辦法都想不出來。
而現在,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背後,站著一個在軍政商三界都有深厚根基、願意毫無保留支持他、為他兜底的蘇家後盾,這種感覺,讓他心裏無比踏實。
但林凡心裏很清楚,這個後盾,應該是最後的保障,而不是他首選的依賴。
就像蘇瑾瑜經營蘇家集團時,從不會輕易動用家族在政界的關係,而是靠自己的商業能力一步一步拓展版圖。
去年蘇家拿下城南建材市場的經營權時,競爭格外激烈,有好幾家企業都靠著背後的關係暗箱操作,可蘇瑾瑜硬是沒找家裏人幫忙,帶著團隊跑遍了京津冀的所有供應商,
一家一家談價格、談質量,光是車程就跑了上萬公裏,最後硬生生把進貨成本壓低了 15%,靠著實打實的價格優勢,在眾多競爭對手中站穩了腳跟。
林凡看著蘇瑾瑜的做法,心裏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他必須自己去麵對,才能真正了斷 ——
不然以後再有類似的麻煩,他還是要靠別人,永遠無法真正挺直腰杆保護笑笑。
當晚,林凡把笑笑抱在懷裏,坐在臥室的小沙發上。
臥室裏的台燈是暖黃色的,燈罩是塑料材質的,上麵印著淡淡的梅花圖案,花瓣的紋路雖不精致,卻透著一股質樸的可愛。
柔和的光線透過燈罩灑在笑笑的小臉上,能清晰地看見她睫毛上細細的小絨毛,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笑笑穿著件粉色的純棉睡衣,是秦淑慧特意去百貨大樓買的,上麵印著小兔子吃胡蘿卜的圖案,兔子的眼睛是用紅色的線繡上去的,格外靈動。
睡衣的領口還縫著一顆小小的珍珠扣,圓潤光滑,摸起來很舒服,笑笑的小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像隻黏人的小樹懶,小腦袋還時不時在他頸窩裏蹭兩下,帶著淡淡的奶香味。
他輕輕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指尖能聞到洗發水淡淡的草莓香味 ——
那是蘇瑾瑜特意從涉外超市買的進口洗發水,在 1994 年,進口商品還很稀罕,一瓶洗發水就要二十多塊,比國產的貴了好幾倍。
這種洗發水泡沫細膩,洗完頭發特別順滑,還帶著甜甜的果香,笑笑很喜歡用。林凡聲音放得格外溫柔,生怕嚇著懷裏的女兒:
“笑笑,爸爸要回縣城幾天,去辦點事。之前幫爸爸看店的王叔叔遇到點麻煩,爸爸得去幫他。你乖乖跟姥姥和太爺爺還有小舅舅待在家裏,好不好?”
笑笑的小腦袋在他臉頰上蹭了蹭,聲音軟軟的,像剛出爐的棉花糖,帶著幾分委屈:
“爸爸要去多久呀?
笑笑會想爸爸的,晚上睡覺沒人給我講《小熊的故事》了,小舅講故事總忘詞,上次講到小熊找蜂蜜,還沒講完就忘了接下來是什麽了。”
“很快就回來,最多兩三天。”
林凡低頭,在女兒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嘴唇碰到她軟軟的皮膚時,心裏滿是暖意,像揣了個小太陽。
“爸爸回來給你帶縣城裏最好吃的糖葫蘆 —— 就是東門張大爺賣的那種,他每天下午三點準時推著自行車出來賣,
自行車的車把上掛著一個稻草紮的架子,架子上插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外麵裹著一層晶瑩的糖衣,還撒了芝麻,咬一口又脆又甜,比咱們在燕京百貨大樓買的還好吃。
上次爸爸給你帶過一次,你不是說特別喜歡嗎?”
他頓了頓,想起笑笑之前的小調皮,忍不住叮囑道:
“你在家要聽姥姥和太爺爺的話,不許調皮,比如不許把玩具小熊扔到魚缸裏,上次你把小熊扔進去,小熊的絨毛吸了水,沉在魚缸底下,
差點把魚缸裏的小金魚悶壞了,姥姥費了好大勁才把小熊撈出來,還把魚缸裏的水換了一遍,你忘了嗎?”
笑笑用力點了點頭,小腦袋像個撥浪鼓,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衣領,攥得指節都有些發白,小聲說:
“爸爸早點回來,笑笑會乖的,我還會幫姥姥澆院子裏的月季花 ——
姥姥說早上澆花最好,那時候太陽不曬,水不會燙著花根,澆完花,花兒長得更漂亮。我還會幫姥姥擦桌子,姥姥說我擦得可幹淨了。”
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臉龐,感受著懷裏小小的、溫熱的身體,林凡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像被淬了鋼的刀刃,帶著不容動搖的決心。
為了笑笑能有一個真正安寧、不用擔驚受怕的成長環境,為了不讓那些躲在陰溝裏的人再打擾他們的生活,縣城的那攤淤泥 ——
黑皮的蠻橫(去年黑皮就因為搶攤販的錢,被派出所拘留過半個月,可出來後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囂張了,
據說有個賣菜的大爺不肯交保護費,他直接把大爺的菜攤掀了,菜撒了一地,還動手打了大爺)、
錢老西的算計(聽說錢老西最近在跟縣城的建築隊勾結,想強占王猛媳婦看的那個鋪子,那鋪子地理位置好,靠近菜市場,人流量大,
錢老西早就惦記上了,還放話說 “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把鋪子弄到手”),他必須回去,親手廓清!
第二天一早,林凡揣著蘇瑾瑜給的五十塊錢現金 ——
那是用牛皮紙信封包著的,裏麵的錢疊得整整齊齊,有十塊、五塊的,還有幾張一塊的零錢 —— 去了燕京火車站附近的機票代售點。
1994 年能坐飛機的人還不多,機票代售點也很少,整個燕京市區也就那麽幾家。
代售點的店麵不大,門口掛著一塊紅色的招牌,上麵寫著 “機票預訂” 四個大字。
店裏隻有兩個客人,都穿著講究的西裝,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老板。
牆上掛著大大的航班時刻表,是用硬紙板做的,上麵用黑色的筆寫著航班信息,熱門航線還用紅色記號筆標注了出來,格外顯眼。
林凡走到櫃台前,跟工作人員谘詢了去省城的航班。
工作人員拿出一本厚厚的航班手冊,翻了幾頁後告訴他,最早一班飛往省城的航班是早上七點半從燕京首都機場起飛,兩個小時就能到省城,票價 86 塊錢。
這個價格在當時可不便宜,要知道,從燕京坐長途汽車去省城,票價才二十七塊錢,機票比汽車票貴了三倍多。
但林凡想著能節省不少時間,早點趕到縣城幫王猛解決問題,還是毫不猶豫地買了票。
拿到機票時,他心裏一陣感慨,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飛機,機票是淡藍色的,上麵印著航班信息和航空公司的 lo,摸起來很有質感。
買完票後,他立刻去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王猛打了個電話 ——
94 年,公用電話亭很常見,街頭巷尾隨處可見,大多是綠色的鐵皮亭子,裏麵放著一部黑色的電話機,打電話按分鍾收費,一分鍾兩毛錢。
王猛家沒有電話,林凡隻能打到他家隔壁的小賣部,讓小賣部老板幫忙叫人。
電話響了幾聲後,傳來了小賣部老板沙啞的聲音,林凡說明情況後,老板答應幫忙去叫王猛,讓他等一會兒。
大概過了十分鍾,電話那頭才傳來王猛的聲音,他的聲音很沙啞,還帶著幾分疲憊,說這兩天黑皮天天帶著人來鋪子門口轉悠,
還砸壞了門口的招牌,招牌是用木頭做的,上麵寫著 “笑笑寶貝屋”,被他們砸得稀碎,還威脅說要是再不交保護費,就把鋪子給掀了。
林凡聽著心裏一緊,連忙安慰他:“別擔心,我明天中午就能到縣城,你先別跟他們硬拚,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一起想辦法。”
掛了電話,林凡又去公用電話亭給蘇瑾瑜打了個傳呼,傳呼機是蘇瑾瑜之前給他的,方便聯係。
他在傳呼台留了條信息:“機票已買,明日中午抵縣城,勿念。”
傳呼台的工作人員態度很好,還重複了一遍信息,確認無誤後才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蘇瑾瑜就回了傳呼,信息很簡單:“有事隨時傳我,已跟法務總監打過招呼,他的傳呼 24 小時開機,有需要隨時聯係。”
夜深了,燕京的夜依舊寧靜,沒有白天的喧囂。
蘇家四合院裏隻有路邊的路燈泛著柔和的光,路燈是老式的鈉燈,發出的光帶著淡淡的黃色,灑在青磚鋪成的小路上,像鋪了一層細碎的金子。
鈉燈偶爾會發出 “滋滋” 的電流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牆角的草叢裏,有蟋蟀在輕輕鳴叫,聲音細細的,像一場溫柔的夢。
偶爾從院牆外傳來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林凡站在臥室的窗邊,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 ——
遠處的高樓亮著零星的燈光,像散落在黑絲絨上的星星。
那些高樓大多是最近兩年新建的,是燕京剛開始發展的商品房,外牆還沒來得及貼瓷磚,露出灰色的水泥麵,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單調。
可他的心裏卻一點都不平靜,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燒得他熱血沸騰。
他的心,早已飛過了千裏,飛回了那個看似微小、卻牽著他的根基與尊嚴的縣城。
那裏有等著他的麻煩 ——
黑皮那雙打過人的拳頭(上次黑皮因為一個攤販不肯交保護費,就動手打了人,據說把人肋骨都打斷了,最後還是攤販家裏人湊了錢賠償,才把事情壓下去)、
錢老西滿是算計的眼神(錢老西總愛揣著個黃銅算盤,走到哪兒帶到哪兒,說話時手指不停在算盤上撥弄,發出 “劈裏啪啦” 的聲音,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他還特別會算計,跟人做生意時,總想著占小便宜);有需要他保護的人 ——
被刁難的王猛(王猛的妻子剛生了個兒子,家裏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媳婦的菜鋪子要是被錢老西強占了,一家人的生計就有了問題,王猛最近天天愁得睡不著覺)、
還有遠在燕京的笑笑;更有他必須了斷的過去 —— 那些年被欺負、被算計、隻能忍氣吞聲的日子,
比如有次他賣水果時,遇到城管來檢查,城管不分青紅皂白就沒收了他的秤,那是他花了八十多塊錢買的電子秤,是他謀生的工具,他想跟城管說理,
卻被推搡到一邊,最後隻能蹲在路邊哭,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一次,他不再是當初那個隻能靠著小聰明和硬撐周旋的林凡。他的手裏握著蘇家的後盾,蘇瑾瑜給的應急號碼(法務總監承諾,隻要涉及違法侵占,隨時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秦淑慧的牽掛與支持(秦淑慧特意給他裝了一書包的幹糧,有真空包裝的鹵牛肉和全麥麵包);
心裏裝著對女兒的牽掛 ——
笑笑的笑臉、那句軟軟的 “爸爸早點回來”;
更帶著一份不容侵犯的決心 —— 誰也不能傷害他的家人和朋友。
舊日的陰影,
該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