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擂台比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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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禮盯著下方的擂台,心緒也跟著那低下喧鬧的人聲變得躁動起來。
    擂台中央光影交錯,塵土飛揚,弟子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似是連空氣都被戰意染得滾燙。
    如果林露彌能在今日比賽場上一戰成名,他便有足夠的由頭,破例把她直接招入內門。
    想到這裏,範禮不由地激動起來,他看中的人才,果然沒錯!
    “慕珩,”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年,“繼續說說林露彌的事吧。”
    慕珩眼神半垂:“你想聽什麽?”
    “根據你剛剛的說法,你們是從小鬥到大的死對頭。那你喜歡林露彌嗎?”
    “對——啊!?不對!”慕珩緩了緩,差點被繞了進去,“你腦子沒事吧?我們是死對頭,我討厭她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喜歡她?”
    範禮忍不住抬眉。
    討厭她?那怎麽還搶著幫她爭進玄法堂?
    慕珩這腦子是被驢踢了吧?
    “世上無奇不有,”範禮慢悠悠道,“有的人恨著恨著,就愛上了。因恨生愛這種事多得是。你不說,我還真以為你是死鴨子嘴硬。”
    慕珩微微一頓,看向範禮,眼中竟然生出了一絲期待:“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範禮一愣。
    這反問問得他也糊塗了。
    他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應該……是有的吧。”
    他很想說你看著就像極了這種人,可對上慕珩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終究沒敢多言。惹這小魔王不值當,他心裏門兒清。於是話鋒一轉,換了個更穩妥的說法:
    “話又說回來,你們不過就是競爭關係,何必真到‘討厭’那一步?”
    慕珩低下頭,片刻後,他低聲笑了一下:“小時候,我爹動不動就拿她和我比。她總能搶走我的第一名,我心裏不爽,就開始跟她爭。後來爭著爭著……就停不下來了。”
    “這樣~”範禮點了點頭:“我再問點別的,她喜歡吃什麽啊?”
    慕珩沒有猶豫:“很多啊,她喜歡吃甜的,各色茶點她都喜歡,像桃花酥,桂花糕。也喜歡吃辣的,像辣牛肉麵、辣子雞、辣椒炒肉,辣——”
    “噗。”一旁的魏淩風終究是沒忍住,“誰會記得仇人愛吃什麽?”
    慕珩蹙眉:“記性好還是我的錯了?”
    “不不不,記性好不是你的錯。可要是對方是我的仇人,別人問我她喜歡吃什麽,我就到處說她喜歡吃屎。”
    慕珩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也太沒素質了。”
    剛說完,包廂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請進。”範禮坐回主位,聲音爽朗。
    門應聲而開,一抹青影走了進來。
    江雨濃步履輕盈,青色的內門弟子服襯得她姿態修長,腰間懸著玄法堂的令牌,金絲紋路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她眉目清秀,氣質安靜,像一株初綻的青竹。
    “弟子江雨濃,參見師尊,參見二位師兄。”她行了一禮,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
    “嗯,不錯。”範禮故作深沉,“本來今日該為你拜師設宴的,但這會正好有個精彩的比武,所以拜師宴推至明日,你不會介意吧?”
    江雨濃搖了搖頭:“不介意。”
    說罷,她走到茶案前,雙手執壺,緩緩為範禮斟茶。
    茶香嫋嫋升騰,她捧起茶盞,雙膝跪下,神色恭敬地奉上:“請師尊喝茶。”
    範禮一看,心頭一熱:“瞧瞧,多乖巧的孩子,和某些人比,就是不一樣。果然還是女子貼心,今晚師尊必須給你辦一頓接塵宴。”
    說著,他轉向魏淩風:“去醉春樓,訂個天字包廂。”
    聞言,江雨濃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擺手:“不可!醉春樓太貴了,弟子怎敢讓師尊如此破費?”
    範禮哈哈一笑,抬手一擺:“欸,這有何妨?我們玄法堂別的沒有,就是錢多資源多。若連徒弟接風都舍不得,那豈不是讓外人笑話我小氣?你隻管收下這份心意便是。”
    江雨濃張了張口,終究隻是輕聲應道:“是。”
    “起來吧,”範禮笑著拍了拍桌麵,“比試快開始了。”
    “弟子遵命。”
    江雨濃點點頭,隨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所有所思地盯著窗外。
    範禮察覺到江雨濃神情間那一瞬的異樣,目光微凝,語氣放緩了幾分:“你似乎對這場比試格外上心……是在擔心什麽嗎?”
    江雨濃聞言,指尖微微一緊,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是的。這場比試,其實……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因為我,林師妹也不會被溫靜那群人盯上。”
    她話音未落,慕珩已經搶先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雨濃神色一黯,解釋了起來:“這個李曉蘭,是明國昭陽郡主,溫靜的人。大概是考試前一個晚上,我被溫靜那群人堵在巷子裏,被他們毆打。林露彌見狀,便幫我把人趕走了,還當眾警告她們,若敢在考核時動手腳,便向掌律長老稟告此事。也正因如此,溫靜對她恨之入骨。那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林師妹這次登擂,隻怕會遭她暗算。”
    江雨濃歎了一聲:“是我連累了她。”
    “竟然還有這樣一樁事?”範禮有些驚訝,同時眼裏多了幾分欣賞。
    有膽有義,不畏強權,這種弟子,可遇不可求。
    這樣的人才,他範禮要定了!
    隨即,他又轉向江雨濃,神情略帶探詢:“不過……以你的修為,竟至於被人欺辱?其中該有緣由吧?”
    江雨濃垂眸:“溫靜是明國郡主,生來便養尊處優,在明國可呼風喚雨。我的父母隻是鄉野農人,手無寸權。她威脅我,若敢反抗,便取我父母性命。於是我隻能忍氣吞聲,任由她發泄。”
    說罷,她緩緩卷起衣袖。
    眾人隻見她白皙的手臂上,一道道青紫交錯的痕跡蔓延至腕骨。新傷舊痕相疊,有的尚未愈合,血痂薄得幾乎被衣料磨破。
    魏淩風皺眉,目光冷沉:“這人竟如此下作?”
    範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半晌才壓下怒氣:“這些都是那個叫溫靜的弟子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