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行玄武門(求推薦票和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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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白日,百姓如梭。
    長安繁華,天下之都。
    韋諒一身紫色官袍,頭戴三梁冠,騎在白馬之上,長劍懸腰,緩緩的從喧鬧的長街中穿梭。
    四周的百姓全部都在來往穿梭,比肩接踵。
    根本就沒人看韋諒一眼。
    韋諒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目光抬起,四周是安靜來往的富足百姓,遠處是繁華錦盛的整個長安城。
    安定繁榮,富強和諧。
    整個長安,整個大唐天下,都是這樣的盛世景象。
    韋諒很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騎著馬從長安東市到長安西市,從長安北城到長安南城,騎馬一步步的丈量。
    最後站在城牆上看著整個長安,整個天下。
    但,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之間,一點火星從天上墜落而下。
    轉眼火星已經落在整個長安城。
    幾乎在瞬息時間,整個長安城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烈火以極短的時間向外蔓延出去,蔓延到整個天下,田地之間全部都是無盡的烈火。
    韋諒站在城牆上,掙紮著想要抬起手,然而就像有一股無形的龐然巨力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絲毫都動彈不得。
    臉上無盡的驚恐。
    ……
    “呼”的一聲,韋諒直接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神色驚恐,呼吸急促。
    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人迅速的冷靜下來。
    眼前一片黑暗,哪有什麽火焰,哪有什麽長安?
    哪有什麽永恒不變的長安盛事?
    窗外月光通過上方的氣孔,恰好的照在了床頭。
    韋諒臉上不由得帶出一絲苦笑。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昨夜謀定的那些東西,看起來頗具可行性,但實際上很虛浮。
    一切都指望在李隆基的身上。
    利用隴西戰事,取得皇帝的信任,同時讓太子收斂鋒芒,將更多的心思用在民生之事上,不要表露對皇位的覬覦,同時離間李隆基和李林甫,以此來保證度過危機。
    然而,皇帝的心是最多疑的。
    現在還好,可等再過幾年你看看。
    另外還有李林甫,他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說你想要離間他和李隆基之間的信任就能離間得了的嗎?
    他們這對君臣相互之間一起狼狽的走過了多少年,李林甫向來都是李隆基最堅定的支持者,哪有那麽容易翻臉。
    尤其韋諒對於他們之間的糾葛了解的隻有曆史上記載的那些東西,但一個皇帝和一個首相之間的關係,哪有那麽簡單。
    是的,首相。
    雖然如今朝堂上隻有兩位宰相,但一切以李林甫這個中書令為主,牛仙客不過是應聲童子罷了。
    政事堂也隻有這兩個人,為首的宰相自然是李林甫。
    朝中政事無數,這樣的君臣關係又豈是韋諒能夠輕易離間的。
    當年的李義府也是幾次起伏,最後,得罪他的人,都被他狠狠的報複了回去,而李林甫比李義府要狠辣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即便是韋諒能通過這種手段,暫時緩和一時,但隻要他殺不了李林甫,李林甫報複回來時,就會更加的凶險。
    而且,那個時候,他小心經營的溫潤純良的形象就再也沒用了。
    下策,下下之策。
    ……
    韋諒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站在地上。
    看著頭頂的弦月,神色凝重。
    他昨夜想的,那所謂的能解決未來危機的方法,不過是個下策而已。
    做事情,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對於未來的方向,他需要調整。
    之前的方略可以繼續,小心隱晦的離間李隆基和李林甫,但同時,他需要增加自己的底牌。
    隴西,他需要加深在隴西的經營,最好能在隴西獨領一軍,然後長期經營。
    如果放在以往,這或許並不可行,但現在是天寶,大唐的軍製從府兵製轉為募兵製,地方節度使已經能名正言順的擁有自己的私兵。
    有了自己的兵,萬一事敗,也能及時營救家人,大不了以假死藏身吐穀渾,控吐穀渾而逼吐蕃壓隴西,從而獲得喘息之地。
    靜待安史之亂。
    有了這一手底牌,未來的經營可以更加從容,這算是中策。
    至於上策,那就是在一切發生之前,殺了李林甫,然後取代李林甫,最後甚至可以……
    韋諒的呼吸凝重起來,他輕輕轉身,目光看向玄武門的方向。
    李隆基,李亨。
    這對父子!
    韋諒不由得輕輕冷笑,他未必就沒有機會。
    但隨即,他就平靜了下來。
    真的有機會嗎?
    相比於李隆基的多疑,李亨雖然可能沒那麽有能力,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比較能夠聽的進人話。
    而且,有李林甫一次次的生死之間的逼迫,李亨心裏早就是無比的怨氣。
    更別說,還有“三庶人”案在前麵擺著。
    有機會,需要等時機。
    韋諒平靜下來,走到了床榻之上睡下。
    這一次,他睡的很沉。
    ……
    清晨,天色初明。
    大明宮,紫宸門。
    左右千牛衛中郎將,各領一隊千牛衛,肅然的等在紫宸門外。
    兩側的宮牆之後,隱約能夠看到一名名手持長槊的羽林軍,守衛在皇宮內外。
    韋諒一身綠衣金甲,手按千牛刀,跟在薛暢的身後。
    “吱呀”一聲,紫宸門宮門打開,禦輦從中而出。
    一直靜立的眾人,在禦輦從身邊走過的時候,立刻轉身。
    韋諒在轉身的瞬間,眼角餘光不由得掃了紫宸殿一眼。
    如今雖然明麵上都說,楊玉環是在宮中修道,但實際上,誰都知道,楊玉環早已經被皇帝帶進了紫宸殿。
    夜夜笙歌,深承恩澤。
    但,誰都沒有見過楊玉環。
    韋諒的目光從大明宮最北麵的宮門掃過,然後轉身,跟隨大隊,護衛李隆基前往興慶宮。
    這一次,韋諒沒有再值守宮後,而是奉命值守宮前。
    站在興慶殿的金階上,韋諒一身綠衣金甲,手按千牛刀,神色肅穆的站在殿門兩側。
    雖然是六名千牛備身稍後一點的位置,但已經是異常難得。
    興慶殿,左右千牛衛中郎將,各率三名身手頂級的千牛衛備身,著全甲站立在丹陛兩側,隨即聽皇帝旨令。
    韋諒目光微微低垂,看向自己腰間的令牌。
    今日在將謝恩折送上去時,薛暢告訴他,他朝議郎的聖旨就會發到府上,這樣,他就能同時領正六品上朝議郎和正六品下千牛備身的兩份俸祿。
    不由得,韋諒心中歎息一聲。
    如今的朝中,很多官員都是官職,散官,勳,甚至有一些人同時領四五份官職,四五份俸祿。
    這實際上是因為這些年物價飛漲,從太宗朝,高宗朝,一直到今年的俸祿水平已經跟不上官員所需。
    然而,朝廷沒有選擇全麵增發俸祿,而是選擇給官員加授散官,勳和多授官職的身份,來變相增加他們的俸祿。
    同時也將這種賞賜的手段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既用權術掌握了人心,同時也節省了大量的賦稅。
    但這種方式對大多數基層官員是不利的,他們的俸祿不足,甚至難以維持生計,這種情況下,會被逼著去貪瀆。
    可是一些清廉自守的官員就倒黴了。
    入門聞號啕,幼子饑已卒。
    好一個“盛世”啊!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突然從遠處的興慶門傳來。
    韋諒抬頭,就是數十朱紫從前方而來。
    為首的,是中書令兼吏部尚書李林甫,侍中兼兵部尚書牛仙客和刑部尚書、清和縣伯李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