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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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玲瓏掌控一切,即將得手的瞬間。
    一道暮鼓晨鍾之音響起。
    “嗡……”
    玲瓏隻覺靈魂深處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仿佛一道無形無質、卻蘊含著煌煌天威的巨杵,撕裂虛空,帶著無上意誌,朝著她的心神狠狠轟擊而下。
    剛剛運起的內氣,瞬間土崩瓦解,煙消雲散,連一絲抵抗都沒有。
    噗!
    玲瓏隻覺眼前一黑,氣血逆衝,一口滾燙的鮮血再也壓製不住,從口中溢出。
    精美絕倫的臉龐上寫滿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的驚駭。
    玲瓏強忍痛楚,掃了一眼,仍然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不可能是他!
    那是誰?
    陳立!
    那個土財主!
    不!那根本就不是土財主,那最少是靈境級別的高手。
    玲瓏用力想要推開陳守恒。
    “晚棠姑娘,你怎麽了?”
    陳守恒疑惑抬起頭,發現對方口中竟是鮮血直流,不由得焦急萬分。
    “讓開。”
    玲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推開他。
    立馬盤腿而坐,運起天香真經,想要療傷。
    然而,內氣剛一運起。
    一道暮鼓晨鍾之音再次響起。
    停下之後,那聲音就再度消失。
    “怎麽回事?”
    玲瓏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
    內氣運起。
    暮鼓晨鍾之音再次響起。
    玲瓏驚恐地發現,隻要她運轉內氣試圖療傷或施展媚功,自己的腦海中,就會出現那道聲音,讓她根本無法凝聚心神。
    不,不可能,就算是靈境的高手,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恍惚間,玲瓏突然有種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感覺。
    自己,這到底是惹上了什麽樣的強者?
    睜開雙眼,隻見陳守恒就這樣望著自己,迷離的雙眼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味和好奇的神色。
    暴露了!
    一個念頭瞬間湧上心頭。
    玲瓏神色大變,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何事。
    逃!
    她必須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恰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陳立。
    “玲瓏姑娘,這是想要去何處?”陳立臉色平靜無波。
    果然!
    玲瓏刹住腳步,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陳立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玲瓏姑娘傷勢還未好,不用這麽急著走,留下多休養幾日吧。”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玲瓏嬌軀僵硬,聲音嘶啞,帶著絕望和不甘。
    “守恒,愣著做什麽,外麵天寒地凍,還不快扶玲瓏姑娘進屋歇息。”陳立瞥了一眼旁邊呆頭呆腦的長子。
    “啊……是,好的,爹……”陳守恒回過神來,仿佛還沉浸在剛才旖旎中。
    玲瓏臉色慘白如紙。
    她知道自己完了!
    陳立吩咐道:“好生看顧,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清晰傳來。
    玲瓏癱坐在的床上,俏臉毫無血色。
    嚐試著運轉一絲微弱的內氣,但靈識深處那道暮鼓晨鍾立刻響起,如同被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嗯!”
    玲瓏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出血絲。
    “不行,一定要衝開,衝不開自己就徹底完了。”
    她咬牙堅持。
    “噗……”
    數次後,一道鮮血從口中噴出,玲瓏崩潰,痛苦地蜷縮起來。
    第二天,睡了一覺,感覺恢複不少。
    不甘心的玲瓏再次嚐試。
    “嗬……”
    喉頭一猩,鮮血反流,玲瓏徹底絕望,每一次她試圖凝聚心神,暮鼓晨鍾響起,瞬間將她剛提起的內息擊散。
    哢噠!
    開鎖聲響起,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陳立!
    玲瓏看到來人,艱難地抬起頭,眼中屈辱與恐懼交織,跪倒在地:“請前輩饒命。”
    陳立麵無表情,望著這位曾經顛倒眾生的花魁。
    他本來打算先關玲瓏幾天,等過完年再說。
    沒曾想,這位花魁倒是出奇的堅韌。
    昨日一直衝關,今日還不消停。
    陳立降服玲瓏的手段,正是出自般若琉璃觀自在心經中,神識外放的一種玄妙。
    鎮邪印。
    以自身神識化作一道符印,打入對方神識內部一道烙印,用於鎮壓封印邪魔之氣。
    原本這一道神識封印,一旦打入,便能自動封印邪魔之氣。
    但陳立初練,般若琉璃觀自在心經中僅修煉數月,堪堪入門,盤坐在丹田之上的那道身影尚未完全化虛凝實。
    故而,每當玲瓏衝擊封印之時,丹田中虛影便不斷晃動,需要陳立凝聚心神方才穩固。
    “玲瓏姑娘。”
    陳立坐下,緩緩開口:“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你的本名叫什麽,在香教是何職位?”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玲瓏心神一震,艱難地抬起頭,露出一絲苦笑:“奴家本名已棄,自號玲瓏,在教中沒有職位,隻是最低級的香使。”
    “香使?”陳立眉頭微蹙:“說詳細點。”
    玲瓏不敢隱瞞,交代道:“教中等級森嚴,最底層是香奴,多為被控製的外圍人員。其上如我這般,就是香使,多是青樓中容貌俱佳、又修煉教中真經的女子。往上是護香使,負責一方事務或執行特定任務的,至少需要靈境修為。再往上,奴家這等身份無從知曉。隻知有十二天香以及香主。”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敬畏與恐懼。
    “你們的人,都在青樓中?”陳立詢問。
    玲瓏道:“教中至高寶典天香真經,初期修煉內氣無需依賴大量藥膳進補,能直接吸取他人精氣神,化為己用,助長修為。若是直接吸取,必然被朝廷追捕。在青樓之中,則最為合適。即便朝廷知道,也難收集證據。故而,我教多以青樓為據點。”
    “如何吸取?”陳立皺眉。
    “分文吸與武吸。”
    玲瓏老實交代:“文吸隻需肌膚相觸,運轉心法,便可悄然吸取,不易察覺,但速度緩慢。武吸需男女歡好,敞開心神,效率極高,但被吸者容易因此心神錯亂,精氣枯竭而亡。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出現。平時,我們吸取不會太過份,點到即止,講究細水長流。隻有被一些恩客纏住不放,實在無法脫身才會出此下策。”
    陳立眼中寒光一閃,倒是終於明白了自己父親和劉躍進的病因,冷冷道:“這麽說,你們還有理了?”
    玲瓏不甘解釋:“來青樓的,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若不貪圖我等容貌身子,又豈會被我們吸走。”
    陳立冷笑:“那你來我家又是何貴幹,總不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