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斯雙手一攤，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就沒辦法了。”
    就在這時，一旁安靜觀察的何西開口了：“老規矩，是指比拚酒量嗎？我可以參加嗎？”
    莫瑞斯這才注意到這個麵生的年輕人：“是的，輸的人請客。你是誰？”
    貝爾特介紹道：“這是蓋倫兄弟，我們小隊新來的法師，實力很強。”
    “法師？”莫瑞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輕佻的笑容，“哈哈！法師大人雖然高貴，可酒量跟法術是兩碼事。比喝酒倒是沒什麽規矩，喝到一方認輸或者鑽桌底就行。不過嘛......我看還是算了，免得傳出去說我莫瑞斯欺負一個剛來的小朋友。”
    萊拉和貝爾特都沒說話，顯然，他們也覺得何西不像是個能喝酒的人。
    何西卻心中有數。
    這家夥從進門開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是在利用貝爾特好麵子來占便宜。
    這家夥絕不是第一次來蹭貝爾特的酒了。
    更何況，從萊拉的話裏可以聽出，他還欠著錢不還。
    何西想給他點教訓。
    雖然說是貝爾特請客，但如果可以不花自己隊友的錢，豈不是更好？
    他微笑著看向莫瑞斯：“如果我贏了，今晚的賬單，應該不包含在你欠萊拉的80銀鱗裏吧？”
    “那是當然！”
    萊拉皺了皺眉：“蓋倫，不用這樣。這家夥在薔薇鎮是出了名的‘酒桶’，他的錢，我遲早會讓他吐出來的。”
    “沒事，就當是飯後娛樂。如果我輸了，賬單我來付。”何西語氣輕鬆，接著對莫瑞斯加碼道，“但如果我贏了，你不僅要付清這桌的費用，之前欠萊拉的錢，也得當場還清。敢玩嗎？”
    莫瑞斯對自己的酒量有著絕對的自信，聞言大笑起來：“哈哈！好小子，有膽色！要是你真能喝贏我，別說還錢，讓我再倒貼你20銀鱗都行！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看何西態度堅決，萊拉便不再多勸，隻是冷冷地瞥了莫瑞斯一眼，隱含警告。
    而莫瑞斯卻當做沒看見，一掃之前的緊張，恢複了那副老油條的興奮神態。
    他生怕何西反悔，朝著吧台方向扯著嗓子大嚷道：“金加！聽見沒！上酒！把你們家最烈的爐火黑啤給我抬上來！別用杯子，那玩意兒是娘們喝的！直接上桶！今天，我要和這位年輕的法師大人，好好探討一下法術和酒精之間有沒有神秘的聯係！”
    這一嗓子幾乎蓋過了酒館裏的喧囂，立刻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
    幾個原本在劃拳的矮人也好奇地抬起了頭。
    “嘿！有樂子看了！”一個大胡子矮人用粗短的手指抹了把沾滿泡沫的胡子。
    “看起來細皮嫩肉的，還沒有我的胡子硬”另一個矮人嗤笑道，“我賭他撐不過三杯黑啤！”
    “我賭兩杯！”
    兩人碰了下酒杯，顯然把這當成了下酒菜。
    確認【精金腸胃】已裝備，何西依舊是那副平靜的微笑，靜靜等待著。
    很快，老板帕奇親自扛著一個小型橡木桶走了過來，“哐”地一聲放在了桌旁。
    “爐火黑啤，5升一桶，”帕奇一邊擦著汗一邊警告道，“喝之前先說好，要是吐髒了我的地板，清潔費可是要另算的。”
    接著他又壓低音量：“不過...私底下塞給我可以少一點。”
    “放心吧，帕奇。今天就算把暮色河都喝幹了，我莫瑞斯的胃都不會晃一下！”
    他拿起兩個粗大的牛角杯，熟練地從酒桶側麵的龍頭裏接滿了兩杯。
    這種黑啤以其酒精度高、口感厚重而聞名，是矮人和老酒鬼們的最愛。
    泡沫是焦糖般的深褐色，散發著濃鬱的烘烤麥芽和酒精混合的嗆人香氣。
    莫瑞斯將其中一杯推到何西麵前。
    “來吧，年輕的法師大人！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我讓你先來！”
    周圍的酒客們發出一陣哄笑。
    “莫瑞斯那混蛋又在欺負新人了！”
    “法師又怎麽樣，哈哈，在橡樹酒館裏，可不看誰的法術更厲害！”
    貝爾特有些擔心地湊過來：“兄弟，要不算了？跟他拚酒，除了那些矮人，整個薔薇鎮都沒幾個能贏的。輸了不丟人，錢我來付！”
    萊拉則抱著雙臂，冷眼旁觀：“讓他長個教訓也好，免得以後總這麽衝動。”
    然而，何西隻是對貝爾特的提醒報以微笑。
    他端起牛角杯，沒有一飲而盡，而是以相對平穩的速度開始喝，不緊不慢。
    在眾人的目光中，何西順利喝完了第一杯，麵不改色地將空杯輕輕放在桌上。
    他平靜地看向莫瑞斯：“該你了。”
    雖然何西喝的不快，但莫瑞斯確實有些驚訝對方居然能麵不改色。
    “有點意思！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說完，他仰起頭，“咕咚咕咚”，喉結劇烈滾動，一大杯黑啤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他嘴裏。
    “哈——！”
    不到十秒，一杯見底。
    莫瑞斯將空杯重重頓在桌上，抹了把嘴，挑釁地看著何西，臉不紅氣不喘，顯然功底深厚。
    周圍響起幾聲口哨和叫好聲。
    貝爾特在一旁看得既興奮又有點擔心，揮舞著拳頭：“蓋倫兄弟！加油！別被他嚇住了！喝慢點也沒關係！”
    何西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再次不緊不慢的喝完。
    莫瑞斯臉色微變，也不甘示弱地滿上一杯，再次以那種誇張的速度一飲而盡。
    何西依舊平穩地跟上。
    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酒桶裏的黑啤在快速下降。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仿佛喝的不是烈性黑啤，而是平淡的白水。
    酒館內越來越多的客人們被這種對賭式的拚酒吸引，漸漸圍了過來，氣氛變得越來越熱烈。
    貝爾特的表情從擔憂變成了興奮，他甚至跳上了椅子：“加油！蓋倫兄弟！喝趴他！”
    萊拉也早已收起了那副冷漠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弧度。
    然而，當她眼角的餘光瞥見貝爾特忘乎所以的樣子，想到他脖子上的傷和這出因他而起的鬧劇，那點笑意便化作了沒好氣的責備。
    “你給我坐下，蠢貨，小心牽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