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陸總,饒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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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清安心裏堵得慌,魏斯律是何其驕傲的一個人。
    每每聽他自嘲,她的悲傷並不亞於他本人。
    她雙唇囁嚅,怏怏開口:“阿律,你知道我從未這樣想過。”
    “那就證明給我看。”
    魏斯律眼眸幽暗,拿起手機。
    “要麽留在這裏,要麽我們一起去,我現在就給白聽冬打電話。”
    “我留在這裏。”
    許清安妥協了,她給趙助理發了消息請假。
    等魏斯律身體康複就好了,到時候他忙著上班,就沒空關注她的事。
    魏斯律露出滿意的笑容,抬手揉了揉許清安的腦袋。
    “小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許清安知道他指的是孟琢成的事,無論她怎麽解釋,魏斯律都不會相信孟琢成對她的感情是清白的。
    她實在痛恨五年前那場車禍,帶走了她開朗健康的二哥。
    她沒有反駁,當務之急是快點讓魏斯律康複。
    魏斯律雖然人在醫院,公司事務卻一直在參與。
    等趙遠山查完房,他就投入到工作中。
    許清安趁機出來,找了個角落裏的椅子坐下。
    十點,視頻會議準時開始。
    許清安以為會有雙方公司的人參會,結果屏幕上隻有陸延洲一人。
    他似乎是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穿著黑色套頭衛衣,脖子上戴著金墜子。
    金棕色的碎發有些淩亂,襯得氣質慵懶不羈。
    雙眸清透深邃,許清安曾笑他看狗都深情。
    此刻他眼神中的寒意,隔著屏幕都十分強烈。
    許清安看到了三個字——不好惹。
    狗狗路過,都會被他踹上一腳。
    “陸總,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陸延洲薄唇揚起譏諷的弧度:“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喜歡有第三人?”
    許清安愣了愣,依舊保持禮貌的微笑:“請問今天會議的內容是什麽?”
    這世上她誰都不欠,除了陸延洲。
    在陸延洲拿出全部身家求婚那晚,她提出分手。
    在陸延洲大學時就確定的結婚日期那天,她穿上婚紗走向了魏斯律。
    在陸延洲可以為她豁出命的情至深處時,她果真要了他半條命。
    這時,屏幕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中文說得很蹩腳。
    “陸延洲,我的粉色內衣不見了。”
    “在洗衣機裏,今天穿紫色吧。”
    陸延洲眼中沒有半分不耐,盡是溫柔。
    許清安的視線從屏幕上挪開,低頭擺弄衣服上的扣子,假裝自己很忙。
    陸延洲從屏幕裏消失了,又很快回來了。
    “你沒在公司?”
    許清安確認他在和自己說話後,才回:“嗯,今天請假了。”
    旁邊傳來護士的說話聲,陸延洲又問:“你在醫院做什麽?”
    許清安吸了口氣,正色直言:“陸總,這與工作無關,我們還是盡快進入正題吧。”
    陸延洲眼中薄涼盡顯,冷冷道:“說說思序對這個合作項目的前瞻性投入。”
    許清安正要開口,會議再次被打斷。
    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闖進鏡頭,把屏幕當鏡子,整理自己淩亂的卷發。
    接著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清安。
    “我知道你,壞女人!”
    她的中文很不熟練,多半是聽陸延洲說過什麽。
    壞女人,有意思的評價。
    許清安的手指用力刮過手機外殼,險些把指甲折斷。
    陸延洲起身把女人帶走,等他回來,許清安詢問要不要結束視頻會議。
    “陸總,要不你先忙?”
    她想到陸延洲手上的戒指,猜測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既然他的妻子對她有敵意,她應該自覺點。
    這次的合作,陸延洲大可不必親自負責。
    陸延洲置若罔聞,語氣生硬道:“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關於我們公司對於此次合作的前瞻性投入,主要集中於以下幾個方麵……”
    許清安提前做了充足的準備,有條不紊地回答著。
    “在和誰說話?”
    回答到一半,魏斯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啪嗒”,許清安嚇得手機落到了地上。
    “一個話很多的珠寶銷售,追著我推銷,不過有套翡翠的看著不錯,很有收藏價值。”
    她平靜地撿起手機,笑著解釋,驚訝於自己竟能如此自然的撒謊。
    魏斯律沒有懷疑,“喜歡就買,我送你的副卡是拿來用的,不是讓你收藏的。”
    許清安上大學那年,魏斯律就給了她一張不限額的副卡。
    奶奶給她的零花錢夠多了,她不想花魏斯律的錢,那張副卡就夾在相冊裏,一直沒用過。
    她抿了抿唇:“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不花,有的是人花。
    現在購買珠寶,就是購買離婚基金。
    除了在親戚家的那半年,許清安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富貴日子。
    離婚後,她不想降低生活質量。
    魏斯律捏了捏她的手,用撒嬌的語氣說:“你老公餓了。”
    恍惚間,許清安仿佛看到了從前的魏斯律。
    幾分無賴,幾分真誠。
    “想吃什麽?我去做。”
    陸延洲有他的妻子要哄,她有她的老公要哄。
    這個視頻會議,肯定是無法繼續下去了。
    她推魏斯律回病房,一隻手握著手機。
    方才手機一直是屏幕朝下,她翻轉過來,臉白了一半。
    視頻居然還開著,陸延洲在屏幕裏靜靜打量著她。
    那張帥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難看”兩個字形容。
    她的視線剛落到屏幕上,那邊就退出了視頻會議。
    完了,許清安心裏蹦出這個念頭。
    她剛才說陸延洲是珠寶銷售,肯定被聽見了。
    在這次合作關係中,言陸集團是甲方。
    要是陸延洲告到思序去,她還怎麽在思序待下去。
    就算孟琢成保住她,她給人的印象也是工作態度不端正,業務能力極差,素質還不行……
    想到這些負麵buff可能砸到身上,許清安頭都大了。
    做飯的間隙,她給陸延洲發去消息。
    【陸總,我為我的失言道歉,對不起。】
    【我說的話僅代表我個人素質,與思序對這次的合作態度無關,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一次。】
    片刻後,陸延洲發來一段視頻。
    攝像頭對著地板,背景音是許清安剛才說的話。
    “一個話很多的珠寶銷售,追著我推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