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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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越三皇子果然是來搞事的。
    大庭廣眾之下放著謝景禦不敬,敬她。
    她是喝呢?還是不喝呢?
    不喝吧,有失禮數。
    喝吧,這麽多人看著,她當著自己夫君的麵和別的男子喝酒,太不像話了,何況這麽多人看著,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嗆到。
    沈挽腦瓜子嗡嗡的,好在謝景禦替她解圍,將酒杯端起,“內子不勝酒力,本世子陪你喝一杯。”
    謝景禦一飲而盡。
    夏侯奕嘴角笑意更深。
    沈挽看向東梁高陽王世子,高陽王世子坐在那裏安靜的喝酒,一臉看熱鬧的神情。
    這也是個狠角色,更費解的是後來謝景禦和他關係極好,好到借兵給謝景禦的程度,沒有東梁助力,謝景禦即便再一呼百應,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攻入京師,將蕭韞拉下馬。
    可惜前世死的太早,謝景禦舉兵謀反又是在她死之後,關於這些事,她知道的不多。
    覺察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高陽王世子裴邈望過來。
    四目相對。
    高陽王世子眼神帶了幾分探究。
    沈挽手被緊握了下。
    吃疼。
    沈挽回頭就對上一雙有些噴火的眼眸。
    北越三皇子主動招惹的沈挽,他不生氣,但他看的清楚,是沈挽先看東梁高陽王世子的。
    當著他的麵,盯著別的男子看,某位爺臉黑的厲害。
    “疼……”
    謝景禦用了一分力道,沈挽小聲叫疼。
    謝景禦暗咬牙,“他有為夫好看嗎?”
    沈挽,“……”
    一股子醋味。
    她連看高陽王世子一眼都不行嗎?
    再說了,她看高陽王世子也是為了回憶前世之事,是正經事好不好。
    謝景禦氣歸氣,到底還是鬆了手,沈挽微皺的眉頭舒緩開,瞥眼看到宋皇後在看他們這邊,那眼神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方才的針鋒相對就是宋皇後挑起來的,宋皇後並沒有她想的安分,即便是皇上壽宴,當著北越和東梁使臣的麵,依然有鬧幺蛾子的心,不能不防。
    但這些人的算計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誰能想到他們帶進宮的壽禮還能被掉包。
    皇親獻壽之後,緊接著就是靖北王府。
    沈挽謝景禦隨王爺起身獻壽禮,皇上喜歡字畫,他們投其所好,選了一幅名師之作獻上。
    可宮人將畫展開,不見誇讚之聲,隻聽倒抽氣聲此起彼伏。
    皇上坐在龍椅上,眉頭皺緊。
    太後勃然震怒,“好一個靖陽王府!獻這樣一幅畫給皇上居心何在?!”
    沈挽和謝景禦回頭,看到畫,兩人臉色齊齊一變。
    他們獻給皇上的是一幅山水畫,宮人手裏拿的是美人圖。
    即便是一幅美人圖,也不至於讓太後這般動怒吧,又不是有傷大雅的畫。
    沈挽心下奇怪,“拿錯畫了,這不是靖北王府獻的壽禮。”
    宮人道,“沒拿錯,這就是靖北王府的畫。”
    宋皇後道,“你們是要攪和皇上的壽宴嗎?!”
    沈挽懷疑是宋皇後母子搞的鬼,隻有他們不止知道宮裏的忌諱,也有膽量做這樣的事。
    但她前世在宮裏待了幾年,並不知道這事,實在奇怪。
    這畫中女子到底是何人,讓太後這般憤怒,不過皇上雖然蹙眉,但沒有多生氣。
    靖北王道,“皇上明鑒,這確實不是臣靖北王府所獻壽禮……”
    太後出聲打斷靖北王的話,“把這畫拿下去燒了!”
    “獻這樣的壽禮,找皇上的晦氣,等壽宴散後,哀家定要治罪!”
    宮人要將畫拿下去,皇上道,“朕的晦氣,豈是那麽容易找的?朕也不信靖北王會做這樣冒犯之事,這罪證且留著。”
    “皇上……”
    宋皇後要開口,皇上抬手,沒給宋皇後落井下石的機會。
    皇上看了安公公一眼。
    安公公快步下台階,從小公公手裏接過畫,交給心腹小公公拿下去了。
    “皇上英明。”
    皇上擺了下手,王爺回去坐下,沈挽和謝景禦也坐了回去。
    兩人看向皇上,皇上確實沒生氣,但太後臉色鐵青,氣的不輕,甚至不顧今日是皇上壽宴,憤而離席。
    一幅畫而已,太後至於氣到這種程度嗎?
    沈挽望向謝景禦,“那畫上的女子是誰啊?”
    謝景禦搖頭。
    他也不知。
    謝景禦看向王爺,“父王可知道?”
    王爺道,“是已逝晉王妃。”
    沈挽,“……???”
    晉王妃?
    藺老太傅藺老夫人的女兒藺清音?
    十九年前嫁給當時的太子,結果新婚之夜,合巹酒裏被下毒,太子一命嗚呼,藺清音出嫁便守寡,皇上重立當今皇上為太子,藺清音搬出東宮,成了晉王妃。
    三年後,晉王府一把大火,晉王妃葬身火海。
    皇上大壽,獻一個已經死了十六年之人的畫像,確實晦氣,但皇上都沒生氣,反倒太後火氣這麽大……
    先太子是被人毒死的,太後找不到下毒之人,把錯歸咎到晉王妃一個倒黴出嫁就守寡之人身上。
    在宮裏,在太後麵前,晉王妃三個字是不能提的忌諱。
    宋皇後這是奈何不了靖北王府,挑起太後的怒火,讓太後來收拾他們嗎?
    今日皇上過壽,藺老太傅也在,沈挽朝他望去,藺老太傅眼眶通紅,起身道,“老臣懇請皇上將那幅畫賜給老臣,以慰老臣思女之苦。”
    皇上道,“等這事查清,朕會命人將畫給您老送去。”
    “多謝皇上。”
    藺老太傅聲音哽咽。
    不管那幅畫是作何目的出現在皇上壽宴上,至少還有人記得他女兒,他還能看到女兒的樣子,藺老太傅就鼻子酸澀。
    他這輩子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女兒死了,他的心也跟著去了大半,這些年,他一直在查當年晉王府那場大火到底是誰放的,可十六年了,一無所獲。
    禮部尚書見氣氛有些不對,趕緊起身,繼續讓人上台獻壽禮。
    很快這點不愉快就被岔開了。
    宋皇後坐在那裏,臉上掛著笑,雍容華貴,但眼神不帶半點溫度,一嬤嬤湊到她身邊,低語了幾句。
    宋皇後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雙手攢緊,眼神更冷的像是淬了劇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