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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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去迎溫老夫人。
    謝景禦跟過去看熱鬧。
    結果溫老夫人當沒看見王爺,扶著丫鬟的手,火急火燎去看自己女兒。
    溫側妃虛脫,差點沒命,溫老夫人心急如焚也很正常。
    王爺隻能跟著過去,謝景禦就沒一起了,他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沒有看人在地上打破打滾的癖好。
    但他沒有,沈挽有啊。
    謝景禦去見王爺,要不了一會兒就會回來,沈挽就等他回來一起用膳,珊瑚怕餓到沈挽肚子裏的小少爺,給沈挽端了幾個玲瓏春卷來。
    沈挽吃了一個,聽說溫老夫人來了,她就蠢蠢欲動,想去看熱鬧了,再聽銀釧說府裏人都好奇溫老夫人這回會不會在地上撒潑打滾,沈挽那顆蠢蠢欲動去看熱鬧的心就徹底按捺不住了。
    在地上撒潑打滾,那就是個潑婦啊,還沒見過這樣的老夫人呢,必須要去長長見識。
    謝景禦前腳回來陪沈挽用膳,人還沒進院子,就被沈挽拉去看熱鬧了。
    謝景禦,“……”
    就沒見過這麽喜歡看熱鬧的。
    把看熱鬧看的比用膳都要重要。
    某位爺十分不理解。
    攔不住不讓沈挽去,隻能陪著一起了。
    等他們到的時候,溫老夫人已經哭上了,捶著胸口,痛哭流涕,“是娘做錯了,娘敬重你爹,不忍他最後的遺願落空,堅持把你嫁給靖北王做側妃,本以為靖北王府會念在你爹舍命相救的份上,善待你,結果呢?!”
    溫老夫人望著王爺,“我知道娶衾兒不是王爺的本意,可既然娶了,這麽多年,總該有幾分情意吧,王爺就由著人這麽欺負我女兒?!”
    “我女兒差點被人害死,今日靖北王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死在靖北王府!”
    王爺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轉身走人。
    見沒人接話,沈挽問了一句,“誰欺負溫側妃了?”
    周管事都佩服沈挽,敢接溫老夫人的話茬,這是引火燒身啊。
    這不,溫老夫人當即就把矛頭對向沈挽了,“蘭花嬌貴,本就不好養活,王妃死幾株蘭花,就懷疑是我女兒讓人澆死的,給她下瀉藥!”
    沈挽眨巴眼睛,“奇怪,府裏人這麽多,為什麽大家不懷疑別人,都懷疑是溫側妃呢?”
    一句話,沒噎的溫老夫人喘不上氣來。
    周管事嘴角抽了下。
    難怪都說他們靖北王世子妃克毒老太太了,確實挺克的。
    這話要不加奇怪兩個字,簡直更合適溫老夫人說,把溫老夫人的話說了,溫老夫人可不就沒話說了。
    但同樣的話,從不同人嘴裏說出來,那意味可大不相同。
    這還不夠,沈挽看向謝景禦,問道,“以前溫老夫人是不是也很疼你啊?”
    刀子。
    赤果果的刀子。
    沒有比這句話殺傷力更大的了。
    某位爺還格外配合,“確實挺疼我的。”
    王爺不讓謝景禦去溫府,溫老夫人又想見自己外孫兒,然後就把府裏的少爺和姑娘都叫去,老夫人和二夫人看的出來溫側妃是真疼謝景禦,王爺王妃越不讓謝景禦去,老夫人和二夫人就越是幫腔,拿溫老將軍對老王爺的救命之恩說事。
    是以溫府,謝景禦也去過幾回。
    溫老夫人疼謝景禦就不正常,意味著溫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兒偷梁換柱的事,溫側妃偷梁換柱,覬覦世子之位,王爺都沒責怪溫側妃,王妃也沒有把溫側妃怎麽樣,王府上下對溫側妃寬待有加,要說欺負,那也是溫側妃欺負王妃,王爺縱容,何來別人欺負溫側妃一說。
    但溫老夫人畢竟不是一般的老夫人,她頓時倒打一耙,“果然是你們要害我女兒,你們把澤兒趕出靖北王府還不夠,還要我女兒的命!”
    沈挽,“……”
    沒見過這麽蠻不講理的。
    他們溫府大少爺,還想一輩子做靖北王府二少爺不成。
    溫老夫人衝王爺道,“王爺要容不下我女兒,我今日就帶她回溫家!”
    沈挽問道,“溫側妃偷梁換柱,父王母妃都沒罰她,還不算容下溫側妃,那怎麽樣才算?”
    謝景禦道,“父王知道嗎?”
    王爺腦殼疼。
    謝景禦道,“看來父王也不知道,隻能問溫老夫人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的溫老夫人嘴唇都發紫。
    溫老夫人氣站起來,“我看這府裏,做主的已經不是靖北王,而是世子世子妃了!我帶女兒走就是!”
    王爺要阻攔,但才說了一句,就被謝景禦打斷了,“我看父王還是直接依了溫老夫人吧,不然一會兒坐地上哭鬧,父王還是要答應,何必讓溫老夫人丟這個臉。”
    謝景禦給王爺挖坑,王爺隻想到溫老夫人哭鬧起來有多嚇人,沒有多想,然後就掉謝景禦挖的坑裏了,“溫老夫人要實在想帶側妃回去住幾天,我答應就是……”
    可憐王爺話還沒說完,溫老夫人一屁股就坐下了,“我就知道,你們想趕走我女兒!”
    然後就哭自己命苦,早早就沒了丈夫,女兒被人往死裏欺負,她卻沒法給自己女兒撐腰。
    王爺,“……”
    沈挽,“……”
    謝景禦,“……”
    王爺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沈挽眼睛睜的比銅鈴大了。
    她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見人坐在地上哭鬧,那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難怪溫老夫人這殺手鐧,溫側妃不常用了,顯然溫側妃也覺得丟人。
    溫側妃靠在大迎枕上,臉青紅紫輪換了變。
    王爺額頭突突的跳著,“把溫老夫人扶起來。”
    丫鬟也不敢上前,但王爺發話,不敢不聽。
    隻是兩個丫鬟都扶不起一個溫老夫人。
    天知道王爺有多想把人扔出府去,但人言可畏。
    溫老夫人敢在靖北王府裏撒潑,就敢在大門外哭鬧。
    王爺可丟不起這個人。
    惹不起隻能躲著了。
    “軍營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周管事可不敢讓王爺就這麽走了,他也怕溫老夫人的難纏啊,“溫老夫人要在府裏尋死怎麽辦?”
    “問世子。”
    王爺頭也沒回的走了。
    謝景禦,“……”
    沈挽,“……”
    謝景禦看著沈挽。
    沈挽縮了下脖子,誰能想到來看熱鬧,要把自己搭進去。
    哪有王爺這樣的,他後院的事,讓自己兒子管,這說得過去嗎?
    謝景禦道,“溫老夫人帶毒藥來了嗎,要沒有的話,把毒藥和白綾拿來,讓溫老夫人自己挑。”
    某位爺一臉來者是客,總要讓溫老夫人死的合心意些。
    周管事,“……”
    一屋子人,“……”
    溫老夫人沒見過謝景禦這樣的,先是怔住,然後鬧的更凶了。
    謝景禦可不管她,直接把沈挽帶走了。
    周管事走不掉,隻能照世子爺說的辦,讓人拿砒霜和白綾來。
    王爺讓世子爺處理這事,世子爺說了這麽處理,他不聽也不行啊。
    再說沈挽和謝景禦回到照瀾軒,還沒從溫老夫人撒潑中走出來,太震撼了,別說沈挽沒見過了,就是珊瑚銀釧也沒見有,人怎麽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呢。
    回屋後,丫鬟將早膳端來,沈挽和謝景禦用膳。
    吃到一半,冬兒就進來道,“世子爺,世子妃,溫老夫人走了。”
    沈挽道,“這麽快就走了?”
    冬兒捂嘴笑。
    珊瑚道,“後麵發生什麽了?”
    冬兒道,“周管事聽世子爺的,給溫老夫人拿了砒霜和白綾,溫老夫人氣頭上,拿起白綾就往房梁上扔,周管事趕緊上前幫忙,幫著係好白綾,還貼心的搬了凳子給她,然後——”
    “溫老夫人就消停了。”
    不敢不消停了,再不消停,周管事都要把溫老夫人掛白綾上去了。
    回來早了,應該看完這一幕再回來的。
    沈挽道,“以後溫老夫人絕對不敢再來靖北王府撒潑了。”
    不敢了,也沒機會了。
    早膳後,謝景禦去書房,一暗衛跳窗進來,“爺,您要的證據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