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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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把自己說的這麽可憐……
    這事要發生在別人身上,沈挽得同情壞不可,但豫章郡王說這話,沈挽是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皇上一臉黑線,“這回你父王為何打你?”
    皇上不問還好,一問豫章郡王就更委屈了。
    畢竟長這麽大,隻有這一頓打是無辜的。
    嗯。
    這回他是真無辜。
    半個月前,衛明珠暈倒,查出有身孕,豫章郡王因為太醫一句“縱欲過度,導致動胎氣”差點沒被滕王滕王妃活活打死。
    本就不高的家庭地位,啪嗒一下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豫章郡王安分守己了半個月,今天因為衛明珠掉眼淚,被打慘了。
    別人懷身孕,是害喜犯困,衛明珠懷身孕,不害喜,不犯困,但她傷春悲秋,動不動就哭。
    樹葉掉了,她哭。
    兩隻雛鳥待在鳥窩裏,她哭。
    就連月亮不圓了,她都能哭一通,要他把月亮補齊。
    豫章郡王,“……”
    沒這個本事。
    平常抹眼淚,沒人看見,但今天就那麽巧,被他母妃撞見了,問她為什麽哭。
    衛明珠委委屈屈道,“母妃,我能不能不給郡王納妾……”
    天可憐見,豫章郡王壓根就沒想納妾的事,誰知道衛明珠怎麽會想這事,想就算了,還哭的那麽委屈。
    滕王妃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兒子要納妾,那叫一個氣啊,把人家衛明珠扔蓮花池裏,又厚著臉皮要把人娶回來,好不容易娶回來,還不知道珍惜,衛明珠懷著身孕,他就鬧幺蛾子,想納妾……
    她要允許了,都沒臉見衛國公夫人,傳出去,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個半死。
    滕王妃寬慰了衛明珠一通,然後就去和滕王告狀,豫章郡王在府外和楚揚他們喝完酒,心滿意足的回府,就迎來了又一頓毒打。
    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挨打……
    雞毛撣子打裂開了,滕王重重扔在地上,“你敢納妾,我打斷你的腿!”
    豫章郡王反省了半天,還以為父王是因為他縱欲過度,讓衛明珠動胎氣打的,結果是因為納妾……
    豫章郡王頓時就不滿了,“我什麽時候說我要納妾了?!”
    他連想都沒想過這事啊。
    雖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他們這群兄弟沒一個納妾的,他能開這個頭嗎?
    滕王道,“不是你鬧著要納妾,明珠能哭的那麽慘?”
    豫章郡王都沒脾氣了,“昨晚月亮不圓,明珠還怪我呢。”
    滕王,“……”
    滕王妃,“……”
    滕王妃以為是豫章郡王要納妾時,衛明珠幫豫章郡王解釋了,說他沒提這事,是她自己想到的,但滕王妃不信,以為衛明珠是怕她和滕王揍豫章郡王,幫他遮掩。
    難不成真沒說?
    知道衛明珠動不動就哭,滕王妃不放心,讓人請太醫進府。
    滕王妃問太醫到底怎麽回事,太醫道,“郡王妃這情況,醫書上有過記載,等孩子生下來就沒事了。”
    “女子懷孕,什麽離譜的事都有可能發生,喜歡聞豬圈味道的都有。”
    豫章郡王本來還覺得自己倒黴,太醫這麽說,他頓時又慶幸起來。
    至少衛明珠沒大晚上的拉著他去豬圈聞味道……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安慰。
    太醫走後,衛明珠哭著和他道歉,“對不起……”
    豫章郡王吊著胳膊,“沒事,我習慣了。”
    不就是挨打。
    家常便飯了。
    但是——
    豫章郡王道,“你今天為什麽哭,還和母妃說納妾的事?”
    然後豫章郡王就知道自己這頓打是怎麽來的了。
    衛明珠有了身孕,就不能隨便上街閑逛了,丫鬟把京都發生的有趣事稟告她知道,今天李禦史府大少爺的小妾生了個兒子,聽到這事,衛明珠腦袋發散了下,出身世家大族,衛明珠自然知道,女子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夫君,就要給夫君納妾的事。
    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做這樣的事,衛明珠也不想,想到她給豫章郡王納妾,豫章郡王以後就去妾室房裏,不來找她了,甚至護著妾室……
    衛明珠就哭的停不下來。
    滕王妃問她怎麽了,她也沒想會不會給豫章郡王找打,張口就來了一句,“母妃,我能不能不給郡王納妾……”
    豫章郡王是又高興,又無奈,還真心的疼。
    不止自家父王打的疼,他還因為躲閃,撞門上去了。
    剛好楚揚和趙昂翻牆來找他,知道他挨打的原因,兩人是又想笑,又同情。
    其實這些日子,托豫章郡王的福,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以前還能上床睡,現在連床都不讓睡了,生怕他們把持不住,但血氣方剛的年紀,忍起來確實辛苦了些。
    還是謝景禦好,去了邊關,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去戰場。
    好男兒,本就該上戰場建功立業的。
    隻是楚揚和趙昂沒有傳召不能進宮,隻能豫章郡王頂著臉上的淤青,吊著撞脫臼拉傷的胳膊進宮請旨了。
    生怕皇上不答應,豫章郡王祈求的看著沈挽,讓沈挽幫他們說幾句好話。
    豫章郡王道,“我們去戰場,可以和景禦兄並肩作戰。”
    謝景禦就不在邊關,沒法並肩作戰。
    他們有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之心,更重要的是,他們也沒看上去那麽不靠譜,不然一些重任,謝景禦也不敢交給他們去辦。
    皇上道,“準了。”
    豫章郡王頓時高興起來,“謝皇上恩準。”
    他屁顛屁顛的跑了。
    跑出禦書房後,又回來,“堂妹,你別忘了寫封家書,我們給景禦兄帶去。”
    沈挽,“……”
    看來謝景禦去東梁的事,豫章郡王他們並不知道。
    沈挽沒給謝景禦寫家書,但給父親寫了一封。
    豫章郡王不知情,看到沒謝景禦的家書,以為沈挽還在為又懷身孕的事惱謝景禦,連他們都想揍謝景禦了,遑論沈挽了。
    本來還想喝完淩大少爺和裴三姑娘喜酒,天下第一樓開張之後再去邊關,因為太後薨歿,京都禁樂,這些事隻能延後。
    豫章郡王把天下第一樓開張之事交給雲衍,然後他們就快馬加鞭趕到邊關。
    他們到邊關,沈曆高興,讓人準備美酒佳肴給他們接風洗塵,想到謝景禦的前車之鑒,又有些擔心,“你們不會我準備好給你們接風,你們也跑了吧?”
    豫章郡王問道,“跑什麽?誰跑了?”
    “我妹夫啊。”
    “來軍營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跑沒影兒了。”
    豫章郡王嘴角抽搐,“你是說景禦兄不在軍營?”
    “來過,不在。”
    “……”
    “他的腿真沒白長,真能跑。”
    “……”
    豫章郡王他們在邊關待了半個月,然後也跑了。
    他們混入東梁軍營,試圖燒糧草。
    聽到東梁京都近來發生的事,憑著多年的兄弟情,十分懷疑那是謝景禦的手筆。
    謝景禦去東梁攪弄風雲,可比在邊關打仗有意思多了。
    三人一合計。
    去找謝景禦。
    畢竟易容術不能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