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盯著別人閨房事,莫非是春閨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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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姐慎言,將軍若聽見這話,恐怕要不高興的。”辛綰抿了口茶,緩緩放下茶盞,抬眸看向杜晚意,眸光清冷如霜。
    杜晚意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莫名一緊,但很快反應過來。
    “你敢威脅我?你一個低賤的外室,也敢拿秦滄哥哥壓我?”
    她上前一步,抬手便要掀翻辛綰麵前的茶盞。
    辛綰眼疾手快,指尖一擋,茶盞便定在桌沿。
    “杜小姐,茶燙,小心傷了手。”
    “你個賤人!”
    杜晚意伸手便要將她拖拽出去,拉扯間,旁邊一位身著藍色衣服的貴女突然“呀”了一聲。
    “她脖子上!晚意姐姐,你快看!”
    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辛綰頸側曖昧的紅痕上。
    “下作!光天化日就敢帶著這些痕跡招搖。”
    辛綰聞言,麵上依舊笑意不減,隻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衣領,遮住那些曖昧痕跡。
    “杜小姐這般盯著別人閨房私事,莫非是......”她眼尾微挑,“春閨寂寞?”
    “放肆!”
    杜晚意平日裏再跋扈,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哪裏被人用這種話羞辱過?
    她猛地拍案,正要上前,那著杏色衣服的貴女譏笑道:“我聽說她爹生前就是個攀附權貴的小官,難怪生出來的女兒這般會鑽營。”
    她故意欲言又止,引得眾人哄笑。
    “家父名諱,也是你們能提的?”辛綰臉上笑意盡褪。
    “怎麽?一個七品小官的女兒,也配......”
    “我父親官拜五品兵部郎中。”辛綰一字一頓,“建安七年為護軍餉,身中三箭,血染戰袍,這才守得南部大捷。他的血,比你們這些養在深閨的蛀蟲幹淨萬倍。”
    “說得好聽,不過這些話,你也就留著騙騙自己吧。”
    “就是,誰不知道你爹貪墨軍餉,早死在獄中了?要我說啊,真是死得連條狗都不如。”
    “哎呀,這辛大人死了也好。”杜晚意故作惋惜,“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今淪為男人的玩物,即便活著,也該羞得一頭撞死了吧?”
    “哈哈哈哈。”
    她說完,眾人皆放肆大笑,聲音尖利刺耳。
    辛綰胸口劇烈起伏,怒火幾乎燒穿理智。她猛地抓起手邊茶盞,潑了上去。
    “啊啊!”
    杜晚意被燙得尖叫一聲,狼狽後退。
    “賤人!你竟敢——”
    她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鉚足了力氣朝辛綰臉上扇去。
    巴掌帶起的風掀動辛綰額前碎發,卻在離臉頰寸許時被截住。
    “本將竟不知杜尚書家的千金,還會動手?!3”
    秦滄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錦袍下肌肉僨張,捏著杜晚意手腕的指節泛出青白。
    “秦滄哥哥!是她,是她先潑的我!”
    秦滄嫌惡地甩開她的手,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細細擦拭辛綰指尖的茶漬。
    “潑得好!若是方才本將在......”他掃過眾人慘白的臉,“此事就不止是這麽簡單了。”
    他不問緣由,隻先護著自己心愛之人。辛綰忽然覺得,秦滄這般護短之人竟也有他的可愛之處。
    杜晚意被甩得踉蹌幾步,她掙開同伴攙扶的手,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
    “秦滄哥哥!你竟為了這麽個賤人與我動手?”
    杏衣貴女拽了拽杜晚意的袖子,想勸她莫再說話,卻被她狠狠甩開。
    “杜小姐。”秦滄眼底寒光乍現,“我最後說一次,管好你的舌頭,不然我不介意替杜尚書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的目光掃過另外兩個人。
    “至於你,禮部侍郎的千金。”他盯著杏衣少女冷笑,“令尊上月剛因漕糧虧空被禦史參了一本。”
    他又轉向藍色羅裙的少女,“還有你,本將沒認錯的話,你是光祿寺少卿的妹妹吧。”
    杜晚意身後被點名的兩名貴女頓時臉色慘白如紙。
    “你們的父兄尚在朝中為官,往後行事還是收斂些好。記住,往後在街上看見她,最好繞道走。”
    “好,好得很!秦滄,你會後悔的!”杜晚意昂貴的雲錦裙擺拖過滿地茶漬,像隻鬥敗的孔雀。
    雅間門被重重摔上。
    秦滄周身戾氣仍未消。
    他一把將辛綰攬入懷中,指腹撫過她微紅的指尖,眼底翻湧著駭人的怒意。
    “明日我便去顧府一趟,問問杜尚書是怎麽教女的。”
    辛綰急忙按住他的手,“將軍不可!”
    她仰起臉,眼中噙著淚。
    “為這點小事就去尚書府興師問罪,反倒顯得將軍氣量狹小。妾身受些委屈不打緊,萬不能損了將軍名聲。”
    秦滄冷哼一聲。
    他這人向來不在乎那些虛名。
    氣量小如何?護短又如何?若是連自個兒的女人都護不住,那才是丟人。
    “好了,不哭了,我自有辦法為你討回公道。”
    “將軍......”辛綰突然哽咽,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妾身隻是......隻是想起了父親。”
    她將臉埋進秦滄胸膛,單薄的肩膀不住顫抖,“妾身近日總夢到他,可任憑我怎麽呼喚爹爹他都不肯回頭看我。”
    秦滄大掌輕撫她後背的動作不自覺放柔。
    “他定是嫌我這個女兒丟盡了他的臉。父親生前最重風骨,若知道女兒如今......”
    話未說完,便又低頭啜泣。
    “是我考慮不周。”
    秦滄猛地收緊手臂,吻去她眼角的淚。
    “明日我就讓人在北苑設個佛堂,請高僧來誦經。”
    辛綰知道,父親是罪臣,若無特殊功績或皇帝特許,無法享受公開祭奠。秦滄這麽做,已經是對她莫大的恩寵。
    “不,將軍,如此一來,難免落人口舌。”她的指尖緊緊攥住他的衣襟,像是怕被推開,“下月初三便是父親忌日,妾身想去大慈恩寺請高僧做法事,讓父親安息。”
    秦滄望著懷中人哭紅的眼尾,終是歎了口氣,“那我陪你去。”
    “將軍軍務繁忙,妾身帶著歲安去便好。”
    她指尖輕輕抵在他心口,似有若無地畫著圈,輕聲哄勸:“將軍若實在不放心,不如多派幾個護衛跟著?”
    秦滄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