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繼續觀察這個劉誌傑還會露出什麽馬腳。
    他卻突然站起身，急匆匆拉著女伴就要離開。
    “我還沒玩夠呢，”女伴不情願甩開他的手。
    “這麽急著要去哪裏啊？”
    劉誌傑眼神閃爍：“當然是去酒店了，這裏太吵。”
    看著他倉促離開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一男一女這個時間去酒店做什麽，不言而喻。
    不過劉誌傑此刻的慌亂，恐怕不隻是因為急色，更像是在躲避什麽。
    我記下他們離開的方向，打算明天讓劉隊查查，看他是他真有問題。
    劉誌傑幾乎是半拽著女伴倉皇離去，那女人還在不滿地抱怨。
    我剛收回視線，李在勳就走了過來：“看別人出手闊綽，自慚形穢了？”
    估計是我剛才什麽酒都沒點，引起李在勳的不滿。
    “李經理多慮了。王總隨時可能用車，我需要保持清醒。”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也是，司機這行是得隨叫隨到。”
    又在卡座裏枯坐了半小時，除了幾桌普通客人和越來越響的電子音樂，再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我便起身離開了，坐進駕駛室，整理今晚的發現，半醒酒吧的問題很多。
    但所有線頭都指向同一個人，李在勳。他那些小動作，縱容營銷陪酒，還有總對不上的賬目。
    或許，真該去城南那家新開的雲頂看看了。
    聽說那家店規矩很嚴，經理是正經從星級酒店挖來的。
    去看看別人家是怎麽做的，總比困在李在勳這攤渾水裏強。
    次日清晨，我到站點處理完早高峰的調度後，走進辦公室撥通了劉隊的電話。
    “劉隊，昨晚在酒吧碰到個可疑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劉隊的聲音：“具體什麽情況？長相特征？”
    “像是搞詐騙的，長相我微信發你。”
    掛斷後，我調出昨晚偷拍的照片，劉誌傑正舉著酒杯。
    微信提示發送成功的瞬間，劉隊的視頻請求就彈了過來。
    畫麵裏他正把照片遞給同事，背景是貼滿案件信息的白板。
    “這個人我們盯了很久，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昨晚看他往酒店方向去了，沒繼續跟。”我如實回答。
    劉隊沉吟片刻：“如果再看到他，立刻打電話給我。不要擅自行動。”
    又聊了幾句案情的表麵信息，我們便結束了通話。
    雖然劉隊語氣克製，但那份突如其來的專注度，都讓我確信，這個劉誌傑果然不簡單。
    掛了電話，我點開騎手群，把劉誌傑那張略顯模糊的照片發了出去。
    “兄弟們留個心，送單時要是碰到這個人，隨時聯係我。”
    群裏立刻炸開鍋：
    “站長，這哥們兒犯什麽事了？”
    “看著眼熟……是不是在老城區那片晃悠的？”
    “我昨天在建設路好像見過！”
    我快速打字回複：“別多問，照做就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總之是警方在找的人。”
    這時又蹦出一條消息：“舉報有獎金沒？”
    “該有的都會有。”我最終回複道。
    奇怪的是，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劉誌傑的任何消息。
    騎手群裏沒人報告見過他，常去的幾個場所也不見蹤影，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倒沒太在意，原本插手這事，一是想幫夏琳解決麻煩。
    二來順帶給警方提供點線索，現在正主不見了，反倒省心。
    我沒再繼續追查劉誌傑的事，轉而去了我那家小藥店。
    自從開始在平台上做推廣，訂單量暴增，秦雪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還沒進門就聽見打印機瘋狂吐單的聲響。
    秦雪正手忙腳亂的打包裝袋。
    “先把這些處理完。”她把一疊訂單塞到我手裏，轉身又去打包。
    我放下順路買的幾箱飲料，“爆單了？”我掃了眼堆積如山的包裹。
    “促銷組合裝賣得最好，庫存都快沒有了。”秦雪回應。
    這時一個穿著外賣製服的騎手匆匆推門進來取單，看到我時明顯愣住了：“站長？”
    我從紙箱裏拎出瓶飲料遞過去：“天熱解渴。這家店我開的。”
    騎手接過瓶子咧嘴一笑：“明白！以後看到這家的單子，我第一個送。”
    看著電動車消失在街角，我繼續拆著包裝箱。
    秦雪輕聲說：“這樣會不會太明顯？”
    “要的就是明顯。一瓶飲料三塊錢，能省下半小時配送時效。騎手們拿到實惠，我們保住客戶評價。”
    打印機又吐出一幾張新單。在這座城市生存，有時候算法和人情，不過是一瓶冰飲料的距離。
    今天店裏徹底爆了。
    打印機從早上就開始瘋狂吐單，幾乎沒停過。
    幾百個訂單清一色都是那個避孕套組合套餐。
    我特意設計的引流產品，算上平台扣點和包裝成本，每單還得倒貼兩塊多。
    今天的推薦費用，限額燒完之後，秦雪才能休息一會：“老板，這樣虧本賺吆喝能行嗎？”
    “現在賠的錢，都是以後買客戶的錢。”
    有個騎手同時來了三趟，我每次都在他保溫箱裏塞不同飲料。
    晚上盤賬時，秦雪看著報表直皺眉：“今日虧損440元。”
    我指著後台的會員數據：“但新增220個客戶。”
    秦雪清點著所剩無幾的庫存，抬頭問我：“這促銷活動要做幾天？”
    “計劃先做七天看看效果。等這批客戶養成消費習慣，再逐步調整優惠力度。”我還是有把握的。
    在站點，我可以看到很多商家的數據，很多店前期都是這麽做的。
    可以給新店快速增加爆光。
    說話間我又撥通了黃經理的電話，“黃經理，幫我再送幾箱避孕套過來。”
    “陳老板！今天訂單爆了吧？”他接起電話就笑。
    我看著秦雪在便簽上寫的數字補充，“另外蔓越莓膠囊和維生素B族也各補五箱。”
    黃經理邊記邊提醒：“避孕套利潤太薄，要不要搭配點利潤款做組合？”
    “正要跟你說這個。”我跟黃經理說了新的套餐。
    黃經理聽後誇讚：“陳老弟，我很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