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想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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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暗號都對上了,老人才正眼看了我一眼:“錢準備好了嗎?我這隻收現金。”
    “東西我還沒看到,也不知道值多少錢。”我知道跟這些人打交道,要十分小心。
    “等著。”老人淡淡開口,隨即彎腰從攤位底部的暗格中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長條物件。
    他一層層揭開布角,露出半截泛黃帶紋的骨塊。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老人突然臉色一變,迅速將虎骨重新裹好:“不賣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收起地攤,轉身鑽進身後的巷子。
    我轉身望去,便明白老人為何倉促離去。
    不遠處正走來兩個便衣,其中那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我認得,正是派出所的劉隊。
    “陳豪,你怎麽在這?”劉隊看到我,打了聲招呼。
    “這不女朋友快過生日了,想來淘個老物件,看能不能撿個漏。”我壓下心頭的波動,若無其事回應。
    “這樣啊,那你先忙,我們還有任務。”劉隊點點頭,帶著同事沿街往前走去。
    他們沒有去追那個老人,看來老餘並非他們的目標。
    可經這一打擾,老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我望著空蕩蕩的巷口,隻能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撥通了黃莉的電話:“黃老師,鑒定虎骨具體要看哪些特征?”
    “這東西水很深,光靠幾句話說不明白。你找到渠道了?”黃莉的聲音傳來
    我把網上遇到個賣家,以及今天在西街市場與老餘接頭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傳來黃莉的提醒:“你當心點,這年頭十個賣虎骨的九個是騙子。沒準就是個設好的局,拿牛骨泡藥冒充的。”
    掛了電話,我細細回想今天的經曆,從網上輕易聯係到賣家,到市場裏神神秘秘的接頭,再到便衣出現時老餘過於敏捷的反應。
    這一切確實太過巧合,像是精心編排的戲碼。
    黃莉說得對,這種事哪有這麽容易。
    我暫時壓下了繼續尋找虎骨的念頭。真是心急則亂,還好黃莉及時點醒了我。
    收拾心情,我先回到了外賣站點。今天城西的新站點有一堆事務要處理。
    幾個騎手等著麵試,還有一批新手需要培訓,日程排得滿滿當當。
    眼下,處理好這些迫在眉睫的工作才是正事。
    進山那幾天耽擱的工作堆成了小山。
    站點擴張太快,得盡快培養個副站長來分擔了。
    晚上下班後,我撥通了陳誌鵬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意向當站長。
    沒想到他一口回絕:“不幹,當站長哪有跑外賣賺得多?再說我也不喜歡管人。”
    陳誌鵬雖然入行不久,但門道摸得清楚。
    當站長想多賺錢,難免要從騎手的訂單裏抽成,那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他寧願多跑幾單,圖個自在。
    “我也知道你的顧慮,”我仍想再爭取一下。
    “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你現在人在哪裏?要不出來喝兩杯,邊吃邊聊。”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陳誌鵬妥協的聲音:“行吧,我在西街口這邊。去哪?”
    “老地方,就我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店。”
    掛了電話,我拿起外套走出站點,張薇也追了出來,“你這是要去哪裏?帶我一起去。”
    我要跟陳誌鵬談事情,張薇在場反而不太方便:“改天,今晚有重要的事情。”
    張薇抱怨了一句:“大晚上的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過也沒有跟來。
    過了一會,我到店剛坐下沒多久,就看見陳誌鵬騎著電瓶車出現在街口。
    我給他倒滿啤酒:“想想咱們好像很久沒這樣坐下來喝酒了。”
    陳誌鵬拿起肉串咬了一口,含糊地說:“你現在是大忙人,見你一麵都難。”
    我苦笑一下,他說的沒錯。
    這段時間既要管兩個外賣站點,又要操心藥店的生意,確實分身乏術。
    “所以我才急需找個靠譜的幫手。”我順勢接話。
    “怎麽樣?再考慮考慮。工資肯定給你漲,雖然不敢保證比你跑單時賺得多,但每月一萬出頭還是穩的。”
    陳誌鵬喝了一口啤酒,依然沉默著。
    我拿起酒瓶給他續上:“你要是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排班安排、績效計算方式,這些都可以商量。”
    陳誌鵬含蓄的說:“我最近喜歡上一個人,特別想見見她。”
    我這才想起他當初來市裏打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個媳婦:“那為什麽不去見?”
    他苦笑著搖頭,“有幾次想見的,主要是沒錢。”
    陳誌鵬跑外賣收入不錯,但他家裏還有生病的母親和正在讀高中的妹妹,每月工資大半都填進了這個無底洞。
    “沒事,”我給他倒了杯酒。
    “你要是真想見,錢的事我可以先幫你解決。”
    陳誌鵬眼睛亮了起來,隨即又猶豫道:“可這……”
    “別這那的了,咱倆是鐵哥們。”我攬過他肩膀,“男人就該敢愛敢恨。”
    “好,我聽你的。”陳誌鵬終於鬆口。
    誰知半小時後,我跟著陳誌鵬站在半醒酒吧閃爍的霓虹招牌下。
    “你想見的人在這裏麵?”我有些無語。
    陳誌鵬緊張整理衣領,點了點頭。
    “來都來了,就進去吧。”
    我們走進酒吧,震耳的音樂瞬間將我們吞沒。
    穿過幽暗的通道,我湊近他耳邊提高音量:“你認識的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九兒。”陳誌鵬的目光已經迫不及待投向吧台。
    九兒?這哪是什麽正經姑娘的名字,分明是酒托常用的化名。
    難怪他總說沒錢不敢來見,這種地方進來容易,想清醒著出去可就難了。
    我確實有陣子沒來半醒酒吧了。環顧四周,不得不承認那個李在鄖確實有兩把刷子,場子比以往更熱鬧,燈光音響都換了更高檔的。
    我徑直走到吧台,敲了敲台麵問那個高麗籍調酒師:“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叫九兒的?”
    調酒師操著濃重的高麗口音裏帶著幾分遲疑:“九兒?她……現在不在。”他含糊其辭,眼神卻下意識往角落的卡座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