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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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盂站在一旁,忽然問:“任舒,你跟厙淩認識嗎?”
    任舒被他忽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摁壓手機,不小心把手機關機了。
    “大學跟高中都在一個學校,但沒見過。”
    除了那張紙巾之外,倒是畢業後的三年,零零總總見過幾次。
    祝願剛巧走過來聽到這一句,眼睛亮了:“任舒姐你跟易思信老板是老同學啊?老天有這關係!你沒聯係一下嗎?”
    祝願知道任舒開店壓力很大,她偶爾中午跟駱盂一同吃飯,會聊到開店原因。
    即便沒有過問過隱私,但能從任舒的一些節儉上看出來,她並非富二代心血來潮開店揮霍。偶爾祝願會模糊算一下賬,都替任舒提心吊膽。
    申城市中心的店鋪月租可不便宜,再加上每個月的成本跟損耗,她很害怕店鋪會有倒閉的那一天。
    任舒笑了下點頭:“是,但不熟,你跟你高中同學熟嗎?我莫名其妙跟人攀談也很奇怪吧。”
    “高中同學我一個不記得,說得也是……”祝願癟唇。
    店裏又開始忙碌起來。
    林鳴謙的單身派對在申城沿海路別墅舉辦,從醫院出來,林鳴謙開車過去。
    婚禮在月底,5月21小滿當天,在愛爾蘭阿代爾莊園舉行。
    林鳴謙跟厙淩從紐約回國,朋友不多,更多朋友都是他弟弟林思遠找回來撐場子搞氣氛的,男男女女都是他那家酒吧的樂隊成員。
    林思遠染了一頭藍毛,捏著酒瓶撬開,泡沫從中噴湧而出,圍在一群人中間更像是場子的主角,喝的比林鳴謙還要起勁兒。
    “慶祝我哥,即將成為顧家好男人!”
    “欸你他媽會不會唱啊,唱敢愛敢恨,都他媽跑調了!”
    厙淩向來不喜歡吵鬧,聽著吵,就隻是坐在太陽傘下最邊的椅子上,看他們圍在一團打德州,還有幾個在樓上室內玩斯諾克,又說要去頂樓泳池遊泳,他興致缺缺喝酒,不知不覺下了好幾杯。
    林鳴謙坐過來,跟厙淩碰了一杯,坐在旁邊,身子往厙淩那邊靠。
    “有必要麽,一個初戀這麽多年走不出來。”厙淩喝了半口,潤了下嗓子。
    說是單身派對,也就林鳴謙寵愛這個弟弟,給他找個理由組局放鬆心情。
    林鳴謙難評價,隻是說:“不一樣,他這人對愛情想象得太美好,從小家裏錦衣玉食家裏人寵得什麽似的,很容易陷進去。”
    林鳴謙忽然就想起吃飯時碰到的拚桌。
    當時厙淩在看文件,服務員過來時林鳴謙詢問了厙淩的建議,隨後意料之內聽到拒絕,如果不是黎淮之非約在那,厙淩不會選擇在公開吵鬧的餐廳吃飯。
    “餐廳那個,你認識?”
    按照厙淩對旁人的態度他都不會回頭巡視,但看到那個女孩時他眼睛停了好幾秒。
    厙淩掃他一眼,上下滾著喉結,不太舒服:“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我看你倒挺利索的,處了五年的前女友說分手就分手了,回國半年,跟認識兩個月的女孩結婚。”
    林鳴謙嘴角瞬間被壓了。
    “好了,打住,厙總放過我。”
    林思遠瞧見倆人閑坐在這兒,拿出店裏珍藏的兩瓶柏圖斯給厙淩倒了一杯,臉上已見醉態。
    “這兒的酒不怎麽樣,還沒厙老板調的好喝,改天去one喝一杯。”
    林思遠又心血來潮朝厙淩挑眉:“我注資one怎麽樣?厙總分一杯羹給我啊。”
    厙淩沒搭理他,抿了口酒,澀意席卷著嗓子,放下柯林杯喉結上下滾動著。
    腦海裏想到人滿為患的餐廳門口,站在駱盂旁邊的任舒。
    以前見麵的時間都在那張床上,他因工作忙碌又很少有時間留在申城,沒怎麽注意過她的穿著打扮。
    腦海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很早之前的白襯衫跟牛仔褲,在情事上一身稚澀學生氣。
    她穿著深灰色的修身針織衫,鉛灰色翻v領設計,沒化妝,不加修飾的柔順長發遮擋著肩膀,鎖骨往下一點內襯蕾絲邊緣若隱若現,高腰闊腿牛仔褲很休閑,帶著一股複古知性的都市感。
    長得漂亮的女孩在申城不算稀缺,在厙淩這麽多年遇到的人裏更是,但也容易引起目光。
    讓他當時往外看時,恍了兩秒沒認出來。
    林思遠坐在旁邊,腦袋靠著沙發,醉醺醺又可憐巴巴說:“我跟她就是在one認識的。”
    林鳴謙笑著看他的醉相說:“我跟我前任也是在one認識的,說明什麽?厙總你那酒吧毀人姻緣,以後可別帶喜歡的人去。”
    厙淩懶得給眼神:“怎麽不說當時呼吸聲太重影響了腎上腺。”
    “真的,勸你去拜一拜驅驅邪。”
    厙淩開那家酒吧的初衷便是他挺喜歡喝酒,但不酗酒,隻是有一段時間很貪戀酒精給他帶來的渾身發麻大腦放空的感覺。
    收到任舒消息時,喝過半載。
    正好給他了個機會離開。
    “拜一拜有什麽用。”
    厙淩站起身的一瞬間才感覺有些暈。
    “我走了,你們喝。”
    林鳴謙也跟著站起身:“是昨天的事沒解決嗎?要不我去跟對麵約個局見一麵?”
    林鳴謙從麻省理工畢業後就跟在厙淩手下幫他處理各種工作,久而久之關係不錯,也被他影響形成對工作的敏銳度。
    厙淩擺了擺手:“沒有,私事兒,提前祝你結婚快樂,別墅車庫挑輛車,車鑰匙在車上,自己去開。”
    林鳴謙眼前一亮,從語氣中透著一種恭維的笑調。
    “謝了厙總。”
    看他樣子有些醉,把車鑰匙扔給他問:“我給你找個代駕?”
    代駕把他送去別墅,厙淩下了車,進門時沒看到玄關換了鞋,任舒還沒過來。
    厙淩進浴室洗了個澡,渾身的酒氣侵占著鼻息有些難受,迅速把衣服丟進自動洗衣機中,視線落在洗衣機旁邊的縫隙中,看到一抹白色蕾絲花樣。
    眼睛恍了一下,蹲下身撿起來,是任舒的內衣,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落在這兒的了。
    內衣不能用洗衣機洗,厙淩給人扔進了垃圾桶裏。
    任舒把包放在沙發上,剛巧看到厙淩洗澡出來。
    即便被洗發水的味道蓋過,任舒還是能從他身上聞到輕微的酒味。
    “你喝酒了?”任舒看著他眼尾的殷紅,有些意外,印象中他似乎是從不喝酒的人。
    厙淩倒了杯水喝,視線沒落她身上,腦子有些頓。
    “喝了一點。”
    任舒“哦”了一聲,還沒走到臥室,又被厙淩從身後抱住腰。
    厙淩手指掐著她的腰,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到她腰部的柔軟。
    有時厙淩也很不能理解,男女的身體構造有如此之大,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很軟。
    手臂從腰部穿行,隨後桎梏在她腰上,不動了。
    粗重的呼吸聲幾乎要把她的氣息侵占,有些癢,任舒就忍不住躲。
    “身上很香。”他忽然掰過她的臉頰,指下很軟。
    捏著臉頰的指腹上的溫度滾燙,延邊都升騰起熱量灼燒著臉頰。
    任舒也稍側眼,應聲說:“我過來之前洗過澡了,噴了一點香水。”
    她之前每次都是會來了之後再洗澡的,住的地方洗澡需要現燒水,但厙淩的別墅不用,會方便許多。
    但她來之前換上了那件衣服,便洗完澡後再來的。
    呼吸聲逐漸由剛才的沉而重變得平穩,姿勢沒動,仿佛臥室裏的空氣都在停滯,任舒聽到牆壁上表針噠噠轉動的聲響。
    “好酸。”任舒沒忍住說。
    “你壓得我腿酸。”
    厙淩也沒鬆開手,力道卸下,手掌嫻熟地往上讓她動/情。
    任舒本以為他會問的是,為什麽在這裏開甜品店,任舒已經想好了回答,是偶然,在開之前她並不知情。
    隨後想,沒有必要。
    他們在秘密親密。
    一旦秘密結束後,隻有兩個陌生人。
    任舒很多東西都是厙淩教給她的,她總是掌握不好分寸,所以很多時候她習慣承受一切。
    厙淩目光落在任舒身上時,眼睛忽然定住了,耳朵有那麽一秒的轟鳴,大概是酒精在發酵,導致一些神經過分異動。
    她穿了一件黑色蕾絲套裝,稀少地熨貼在瑩白細膩皮膚上,襯得成熟性感,跟往日大相徑庭。
    厙淩看向那雙黑亮的眼睛,又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跟敦促。
    厙淩把她的長發挽在一邊肩膀上,修剪幹淨的指尖挑起帶子,又鬆開,看細帶子在她白皙肩頭彈出痕跡,呼吸貼著她的秀發,女人香幾乎要席卷他,厙淩心跳了一下。
    “誰教你的?”
    他說話又是沒什麽情緒,冷淡永遠是主色調,讓任舒判斷不出來他是否能接受這樣的尺度。
    “沒人,教我。”
    任舒抓了一下頭發:“我就想試試……在網上刷到了。”
    需要誰教?
    這是什麽話。
    任舒還是偷偷摸摸收的貨,下單時謹慎問了客服購買的什麽東西是否會顯示在標簽上,得到不會的答案之後才購買。
    這一件衣服遠比她平日裏一身的衣服都要貴,畢竟是貼身的,她害怕不舒服,收到後是很柔軟又貼身的絲質布料。
    “不好看嗎?”
    厙淩一時之間沒吭聲,任舒也有點尷尬。
    隨後厙淩才遲緩說:“我喝了酒。”
    任舒沒太明白,就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沒關係。”
    氣味很淡,他應該洗了很久的澡,衣服都及時扔進了洗衣機。
    厙淩又笑了下,略微粗糙的指腹用力碾壓肩帶,順著滑落到盡頭的腰椎處。
    “任舒,我喝了酒,會很難s。”
    任舒還沒回答,厙淩伸過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