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來了一批中級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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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鎮庭正與妻子閑聊時,副官長劉楓快步走了進來。
    “報告!”
    一聲洪亮而略帶急促的“報告”聲,打破了小夫妻之間的這片刻寧靜。
    副官長劉楓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廳門口。
    他刻意低著頭,目光隻敢落在門檻內的一小塊青磚地上,聲音卻刻意拔高,確保廳內的人都能聽見。
    劉鎮庭眉頭微微一皺,被打斷的閑聊讓他有些不悅。
    他擺了擺手,對身後的妻子沈鸞臻:“鸞臻,你先下去吧,我處理點事。”
    沈鸞臻溫順地起身,福了福身,腳步輕快地退向內室,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香風。
    “進來!怎麽了?今天該見得人不是都見完了嗎?”劉鎮庭放下茶杯,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劉楓快步走進廳堂,在劉鎮庭麵前五步遠處立定,腳跟並攏,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個標準的軍禮敬上:“少將軍!剛來了一批求職的中級軍官,您不是交代過,中級以上軍官您得親自把關。所以...”
    “哦?來了一批?”劉鎮庭微微一愣,身體下意識地坐直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濃厚的興趣取代。
    他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這中、高級以上的軍官,可不是一般的難招啊!
    這個時期的軍官,分為四大類。
    一:中央體係:黃埔軍校已經徹底崛起,代替了曾經的保定生。
    二:地方根基:講武堂與舊軍校的延續。
    主要為:東北講武堂、雲南講武堂、保定軍校等地方院校培訓出來的。
    三:特殊路徑:留學與地方速成教育
    主要為:日、英、美、德、法等國家的留學生。
    以及各地的速成學堂,比如兩廣的,還有洛陽之前的軍官訓練學校,都是經過短期培訓,為地方派係輸送了大量中低層軍官。
    現在已經是1929年了,黃埔早期的學員和保定、留學歸來的學生,大多已經成了中、高級以上軍官,都在各大派係手裏任職。
    而速成學堂的學員,本來就是各地方派係自己給自己培養的。
    雖然有部分軍官為尋求發展,主動改換門庭,但通常都是通過熟人找好下家,而且還是到各大軍閥手下謀事。
    他劉鎮庭的父親,雖然現在也是一名師長了。
    但根基尚淺,實力根本沒法與蔣、馮、閻、李等巨頭相比。
    因此,招攬中、高級軍官,一直是劉家部隊發展的瓶頸。
    現有的隊伍裏,大量連級幹部被迫擔任著營級甚至團級的職務,指揮體係嚴重脫節,戰鬥力大打折扣。
    “一下來一批中級軍官?”劉鎮庭重複了一遍,這確實出乎意料,但更多的是驚喜。
    部隊裏,最缺的就是這批能獨當一麵的中層骨幹!
    “好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領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那你把人帶到偏廳,我這就過去。”
    “是!”劉楓立正應道,轉身快步離去。
    幾分鍾後,當劉鎮庭步入偏廳時,七名男子已端坐在廳內的木椅子上。
    看到領口掛著少將軍銜、身姿挺拔、目光銳利的劉鎮庭走進來,七人眼中幾乎同時閃過一絲吃驚和疑惑。
    他們顯然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年輕,而且氣質與傳聞中那些粗豪的軍閥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儒將般的沉靜與威嚴。
    “立正!”劉楓洪亮的口令如同驚雷,瞬間打破了廳內的寂靜。
    七人慌忙起身,動作快慢不一,但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劉鎮庭,帶著軍人特有的敬畏。
    但是,幾人的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絲審視和疑惑。
    劉鎮庭緩緩走到幾人麵前,上下仔細打量著每一個人。
    為首的男子,身高約1米78,體格雖然不出眾,但是整體看起來還是很精悍的。
    或許是長期行軍風吹日曬的緣故,皮膚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古銅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眉至顴骨那道寸餘長的刀疤,猙獰卻透著滄桑,右眼因舊傷微微眯起,形成一種“半開半闔”的冷峻眼神。
    即使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身上也未佩戴任何軍銜,但那份職業軍人的鐵血本色和沉穩氣場,卻如實質般散發出來。
    第二位男子,簡直像一座移動的鐵塔。身高足有1米85,虎背熊腰,肩膀寬闊得能扛起一座小山。
    這種人,一看就是衝鋒陷陣的猛將。
    第三位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同樣健碩,皮膚黝黑粗糙,帶著西北高原風沙打磨過的痕跡,一看就是韌性很強的西北漢子。
    第四位男子,身高1米8,敦實得像個磨盤。
    紅臉膛是典型的河南農民膚色,濃眉大眼,眼神卻透著一股子精明勁兒。
    第五位男子,身高約一米七,不算高,但身型異常健壯,尤其是那兩條手臂,粗壯得如同樹幹,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皮膚呈健康的麥色,額角有一道醒目的彈片擦傷疤痕,濃眉如刀,眼神銳利,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濃烈混合氣味。
    第六位男子,身高1米75左右,身材精瘦,皮膚黝黑龜裂,布滿風霜的痕跡。
    最顯眼的是他右臂上那個碗口大的槍傷疤痕,一看就是打過硬仗的人。
    第七位男子,是七人中最矮的,似乎不足一米七,瘦削得簡直像一根晾衣杆。
    皮膚蠟黃,帶著一種長期伏案或營養不良的病態。
    鼻梁上還戴著一副圓框玳瑁眼鏡,稀疏的頭發勉強梳成中分。
    最讓劉鎮庭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神——在那厚厚的鏡片後,閃爍著一種異樣的神采,既不像軍人的剛毅,也不像文人的儒雅,反而透著一股子精於算計、深藏不露的陰鷙,與周圍幾人身上的氣質明顯不一樣。
    劉鎮庭在打量他們的同時,這幾人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少帥。
    說實話,除了那個第七人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適和警惕外,前六人給他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有傷疤,有滄桑,有力量,有精明,有專業,有堅韌——這些都是亂世中生存和戰鬥的寶貴特質。
    打量完之後,劉鎮庭微微頷首,看樣子是對幾人還是挺滿意的。
    隨後,輕聲問了句:“嗯,你們都是來求職的?”
    七個人眼神希冀的望著劉鎮庭,同時扯著嗓子,大聲應道:“是的!長官!”
    七個人聲音洪亮,帶著軍人特有的服從和渴望。
    劉鎮庭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嗯,不錯,精氣神很好。”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主位坐下,身體微微後傾,靠在椅背上,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姿態放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樣吧,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緩緩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為首那位帶著刀疤、氣質沉穩的男子身上。
    他微笑著指了指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要不,就從你開始吧。”
    那名男子聽到劉鎮庭的話後,立即挺直了身子,用洪亮而清晰的聲音回答道:“是!長官!”
    他的神情顯得非常泰然自若,似乎對這樣的場合早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