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說好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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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棲一怔,睫毛輕輕顫動幾下,但木已成舟,她已經放棄了入職,現在張口說“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未免顯得太過厚臉皮。
她沉默了幾秒,聲音低了下去,“是我對自己不太自信了。”
岑寧似乎聽出了她的猶豫,追問道,“你現在入職其他公司了?就沒想試著挽救一下?”
薑棲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又趕緊補充,“沒有入職其他公司,隻是都過去挺久了,不太好意思提挽救。”
岑寧低笑了一聲,語氣幹脆利落,“那你明天上午九點來至禾,我給你最後一次麵試的機會,這次錯過了,可真的就沒有了。”
薑棲霎時覺得雲開見月明,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岑總監,我一定準時到。”
掛斷電話後,薑棲抱著手機在床上興奮地滾了兩圈,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清晰的痛感傳來。
不是做夢,是真的!
到了劇組,薑棲第一時間就和關明夏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關明夏聽完,自然為她高興,“我就說你這麽有實力,怎麽可能進不了!頂尖設計公司又怎麽樣,對你來說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薑棲謙虛地笑了笑,“八字還沒一撇呢,明天她還要再麵試我一次,心裏還是有點緊張,沒準會難度加大許多,要全方位拷問我。”
關明夏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語氣篤定,“岑寧這個大忙人能特地打電話通知你,說明她對你的實力還是認可的,這次麵試十有八九能成,你要自信點,別被那冰塊臉說你幾句就焉了吧唧的,他有眼無珠,都能把那個臭蚯蚓當做寶貝的人,眼光能好到哪裏去?”
薑棲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眉頭微微蹙起,“不過,我要是真去了,你這劇組裏可就沒人幫你搭把手了,你自己能應付的過來嗎?”
關明夏卻無所謂,“沒事沒事,我的戲份也就還有幾天了,我一個人完全能應付的過來,何況江逸那小黃瓜不在,也沒人會故意刁難我,等這邊結束,我就回歸模特圈了。”
她說著,還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腰圍,故作誇張道,“你看,這都胖了不少,劇組的飯太油膩,再拍下去我可就要有遊泳圈了。”
薑棲打量她幾眼,認真捧場道,“哪有,看起來比昨天瘦了點,健身效果顯著。”
關明夏嘿嘿笑了起來,“那可不,不枉我這兩天在健身房練得大汗淋漓,感覺光汗就出了好幾斤呢。”
下午,薑棲挑了家頗有名氣的西餐廳訂好位置,把地址發給陸遲,附帶一句。
【晚上七點,要準時到。】
一個小時後,見他沒回,薑棲又發了一條。
【放鴿子你就死定了。】
陸遲過了幾分鍾才回複,簡短冷淡。
【知道了。】
傍晚六點,薑棲在劇組收工,便提前去了餐廳。
大廳裏流淌著舒緩的大提琴曲,燈光柔和,格調雅致。
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
沒等多久,白雅舒推門走了進來,她穿了一件杏色短款外套,配著香檳色半身裙,手裏挎著個低調奢華的鉑金包,整個人優雅大氣,保養得宜,步履從容,絲毫看不出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薑棲連忙站起身,笑著迎上去,“媽,您坐這兒。”
白雅舒目光往她身後掃了一圈,輕聲問,“阿遲呢?沒和你一起來?”
“他從公司過來,應該沒那麽快。”薑棲回答。
白雅舒點了點頭,在座位上坐下。
侍者適時遞上菜單,薑棲問道,“您想吃什麽?聽說這家法式鵝肝很有名。”
“等阿遲來了再點吧。”白雅舒合上菜單。
薑棲隻好應下,這婆婆一向以兒子為主。
他們三人的食物鏈,很明顯是陸遲>白雅舒>她。
排在最後的她,自然沒什麽話語權。
陸遲還沒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白雅舒忽然想到什麽,開口道,“對了,老爺子的手術日期定下來了,下個月六號。”
薑棲睫毛輕顫,心裏默默算了算日子,還有二十天。
等老爺子手術結束,她和陸遲,就能離婚了。
正想著,一道爽朗的女聲插了進來,“雅舒,你也在這吃飯啊?”
來人是周太太,她身材微胖,穿著一條略顯緊繃的香芋紫連衣裙,笑容熱絡。
白雅舒抬頭見是她,語氣也添了幾分欣喜,“是啊,和兒子兒媳一起吃頓飯。”
周太太笑著誇讚,“你可真是好福氣,兒子兒媳都這麽孝順,哪像我,還膝下無子,最近備孕都不是很理想,我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薑棲抿了一口涼白開,心裏暗自腹誹,該懷疑的是你老公吧,天天在外頭亂搞。
白雅舒溫和地笑了笑,勸慰道,“別急,慢慢來,這種事急不得,你一個人來的?不嫌棄的話,要不要一起坐?”
周太太連忙擺手,“這哪行,別打擾你們培養感情,我和我老公一起來的。”
說著,她朝不遠處指了指,“他在那邊坐著呢。”
薑棲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周維謙正坐在靠裏的位置,西裝革履,看著斯文儒雅,察覺到這邊的目光,他還朝著她們這邊點頭示意,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薑棲冷冷收回視線,還真是人模狗樣的。
周太太又笑著補充道,“今天是我們結婚七周年紀念日,他這人非要在外麵過,都老夫老妻,還這麽隆重,沒辦法,隻能由著他了。”
白雅舒微微一笑,“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謝謝,你家陸遲也快來了吧,我就不打擾你和兒子兒媳吃飯了,我們下次再聊。”
周太太說完,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待她離開,薑棲看了眼手機,已經七點十分了。
陸遲這家夥還沒來,她拿起手機發消息過去。
【人呢?】
消息發出去,如同石沉大海,依舊沒有回複。
白雅舒看出了端倪,眼神略帶審視,聲音微冷,“阿遲真的說要來?你沒唬我吧?”
薑棲像是被老師當場抓包的學生,心裏忐忑,“他說要來的,可能路上堵車,我再問問。”
她趕緊拿起手機撥給陸遲,無人接聽。
一次、兩次、三次……
四十分鍾裏,她撥通了七次電話,聽筒裏始終是冰冷的機械聲。
她心裏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