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再度被放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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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婆婆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薑棲倍感壓力,聲音不自覺弱了下來,“他可能是臨時有急事吧,昨天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白雅舒的目光掃向不遠處,周太太那邊和丈夫舉著酒杯說笑,氣氛融洽,她收回視線,冷冷道,“算了,上菜吧。”
    薑棲還想爭取,“要不再等等?”
    “都快八點了。”白雅舒眉頭一皺,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你是想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嗎?一直坐在這不點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個光喝水在這白嫖呢,要不是遇到熟人,我現在就想什麽不吃就走了,趕緊上菜,吃完走人。”
    薑棲抿了抿唇,終是沒再說話。
    白雅舒隨便點了幾個菜,侍者很快端上餐點,精致的擺盤在暖黃的燈光下,襯著兩人間死寂的氣氛,格外諷刺。
    席間,薑棲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緩和氣氛,剛起個話頭,就被白雅舒頭也不抬地打斷,“食不言,寢不語。”
    薑棲隻好閉了嘴,這頓飯吃得如同嚼蠟,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刀叉碰撞瓷盤的聲音在安靜的角落格外清晰,白雅舒全程麵無表情地吃著,動作依舊優雅,卻透著一股拒人千裏的冷意。
    薑棲坐在對麵,如坐針氈,刀叉都快被她絞爛了。
    好不容易熬到八點半,白雅舒放下餐巾,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直直看向薑棲,目光銳利得像是要刺穿她。
    “其實你剛開始說陸遲會賠罪請我吃飯,我本來就沒抱多少指望,但我還是來了,結果,你還真讓我失望。”
    “說實話,我對你這個兒媳並不滿意,當初你讓老爺子逼著陸遲娶你進門,哪個當媽的會喜歡這麽心機的兒媳?婚後念你對他還算真心,我並沒怎麽為難過你。”
    薑棲低著頭,一聲不吭,默默挨訓。
    “但你似乎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白雅舒繼續說道,聲音裏添了幾分厲色,“對我的話總是陽奉陰違,讓你練琴、練高爾夫那些偷懶不學,讓你喝中藥偷偷倒掉,讓你轉交的禮物全部堆在家裏積灰。”
    薑棲呼吸微微一滯,沒想到婆婆心裏對自己竟攢了這麽多怨念。
    “明明被按摩弄痛了不直說,回去就去跟陸遲告狀,說我欺負你了。”白雅舒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些,“我問你,你撒謊說沒有,說是他喝醉了的無心之言,怕我怪罪於你,又找借口編瞎話說他會請我吃飯,讓我在這白白陪你等。”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棲,眼神裏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以後你要是再敢這麽糊弄我,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她拎起包離開了餐廳。
    薑棲僵坐在座位上,白雅舒的話像重錘一樣砸在她的心上,心髒一陣陣發緊,悶得她幾乎喘不上氣。
    這時手機響了,是關明夏發來好幾條消息。
    【陸遲傍晚那會來劇組探班,好巧不巧宋秋音吊威亞時高空墜落,掉在那個遮陽棚上,被鋼管刺穿了小腿,好像傷得不輕,他跟著人去了醫院。】
    【我也是剛健身完,才看到小菲他們在群裏發的消息。】
    【他和你說了嗎?你婆婆那邊怎麽辦?她沒生氣吧?】
    消息下麵還附著一張照片,畫麵裏劇組一片混亂,陸遲神情嚴肅,跟著護士快步往前走,宋秋音還穿著古裝戲服躺在擔架上,一條腿被鋼管插著,血浸透了布料,臉色慘白,卻緊緊地拽著陸遲的手臂。
    周圍明明好多人,可他們倆像是被無形的光籠罩著,站在視覺中心,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這樣的英雄救美戲碼,在他們身上,不知道已經上演了多少次了。
    薑棲看著照片,自嘲地笑了笑。
    為什麽要這麽傻?
    還想著報答一下婆婆的恩情。
    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還想著撮合他們母子倆的關係。
    離婚後,隻要陸遲喜歡,白雅舒或許會順理成章地接納宋秋音,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而她薑棲,不過是個該退場的局外人。
    薑嶼川有句話說得對,婆家就是婆家,婆婆也終究是婆婆。
    可她身後也沒有娘家,從小就沒感受過多少的父愛母愛,隻要有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格外珍惜。
    無非是貪戀那點不屬於自己的溫情,終究是強求了。
    薑棲垂下眼睫,平複心裏翻湧的悲傷。
    “太太。”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徐遠不知何時站在了桌前,臉上掛著公式化的歉意,“總裁今晚有急事,不能前來赴約,他讓我送您回家。”
    薑棲緩緩抬眸,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聲音清清淡淡,“不需要,以後都不需要了。”
    徐遠還想解釋,“事發緊急,總裁也是來不及……”
    “他哪次不是事發緊急?”薑棲冷冷打斷他,眉眼有些疲憊,“你轉告他,以後都不用考慮我,他忙他的就好。”
    說完,她繞開徐遠,自顧自去結了賬,頭也不回地走向餐廳門口。
    夜風裹著涼意撲麵而來,薑棲眼眶倏地一熱,她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望著墨藍色的夜空,把那點要湧出來的濕意硬生生逼了回去。
    真的,不會再為這個男人哭了。
    放了她這麽多的鴿子。
    ——
    醫院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宋秋音剛做完手術,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右腿打著厚重的石膏。
    眼看陸遲要離開,她費力地抬起手,拽著他的衣角,聲音透著一絲脆弱,“阿遲,你別走。”
    陸遲站在床邊,眉頭微微蹙起,“你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宋秋音即使被麻藥勁弄得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卻仍舊強撐著,“我一睡著,你就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