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真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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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聽到薑棲直白地說出“困擾”二字,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他握著紙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些,難以置信地問,“我真的……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薑棲沒有再說第二遍,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祁遇不甘心地追問,“可你都和姓陸的離婚了,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他哪裏做得不好,讓你傷心了?我絕對不會像他那樣,他哪裏做得好……”
他皺著眉頭,努力思索,最終卻嫌棄地撇了撇嘴,“雖然我覺得他渾身上下,就沒什麽做得好的地方。”
“……但是,隻要你說,他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好,哪怕隻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優點,我都會努力去學,然後比他做得更好,十倍,百倍,我更不會像他那樣在外麵沾花惹草,身邊鶯鶯燕燕、緋聞不斷,我祁遇說到做到。”
他說得振振有詞,目光熾熱,仿佛在發表什麽莊重的宣言。
薑棲卻被他這番偶像劇台詞般的深情告白,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等,祁遇,你先打住。”
她歪著頭,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你別忘了,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滿打滿算也好幾年了吧?你這人,一上來就演這麽一出非我不可的戲碼,台詞還一套一套的,跟背好了劇本似的。”
“嘖嘖,這影帝的名頭安在你身上果然不是吹的,很有含金量,演技收放自如,情緒飽滿到位。”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眯起眼睛,帶著點質問的語氣,“整蠱我很好玩嗎?就為了報複我當初先提分手的事?現在是不是就等著我被你這些花言巧語感動得稀裏嘩啦,然後傻乎乎、眼泛淚光地對你說,‘祁遇,真的嗎?太好了,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她甚至模仿了一下那種感動的腔調,隨即又瞬間變臉,學著想象中的祁遇,趾高氣揚地狠狠嘲笑,“‘想得美吧你,薑棲!你一個二婚的,還想和我這個閃閃發光的頂流大明星在一起?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倒不如晚上睡覺把枕頭墊高點,多做做夢來得實在!’ 是不是這樣?劇本是不是這麽寫的?”
祁遇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弄得徹底沒轍,他誠懇地說道,“誰整蠱你了,薑棲,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你也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對待我的話?”
薑棲卻依舊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聳了聳肩,“很難認真起來啊。誰叫你以前劣跡斑斑,黑曆史一大堆,老是變著法兒地整蠱我,前車之鑒太多了,不得不防啊,祁社長。”
這話一下子就將兩人的記憶拉回到了那段青澀的大學時光。
那時候他們學校有個比較奇葩的規定,一個學生在同一時間段內,隻能正式加入一個社團。
如果想換社團,就必須先申請退出現有社團,經過一係列繁瑣的審核通過後,才能加入新的。
薑棲當初就是被學姐連哄帶騙,誤打誤撞進了文娛社。
後麵她發現自己對唱歌跳舞表演實在提不起興趣,尤其受不了演話劇時,還經常被當社長的祁遇各種吹毛求疵地挑剔,薑棲忍無可忍,便開始三天兩頭地鬧著要退社,想換去個更適合她的繪畫社。
可每次薑棲辛辛苦苦填好退社申請表格,交到祁遇手上,滿懷期待地等著“刑滿釋放”。
結果每次都會被祁遇以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打回來,什麽“本次社團大型活動需要全員參與,此時退社影響團結”、“退社申請流程不規範,缺少本人親自按壓手印”、“缺少導師的簽字確認,不符合流程”等等,屢交屢退。
而薑棲也是百折不撓,屢退屢交。
兩人在這件退社這件事上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有一次,祁遇卻突然主動跑來找她,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告訴她,“你的申請,這次批準了。”
薑棲當時高興得差點蹦起來,恨不得原地來個托馬斯全旋來表達內心的狂喜。
她開心地接過祁遇遞過來的那張蓋著社團印章的紙,一改往日和他針鋒相對的態度,瞬間變得感激涕零。
對著祁遇說了好多好話,什麽“社長您真是深明大義!體恤民情!”、“社長您最好了!您是天下最通情達理的社長!”之類諂媚的話都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她還興高采烈地和社團裏其他相熟的同學揮手告別,說著“江湖再見!後會有期!”仿佛從此就要天高任鳥飛了。
結果她剛收拾自己的東西,腳步輕快地走到社團活動室門口,準備擁抱自由的新生。
身後的祁遇卻慢悠悠地笑著開口,聲音裏滿是戲謔,“你再見什麽啊?明天周六大掃除,你不是還要來嗎?”
薑棲驚訝地回頭,一臉懵,“你不是說批準了嗎?批準我退社了啊!”
祁遇挑眉,示意她手裏那張被她視為“解放證書”的紙,“你再好好看看,看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麽。”
薑棲滿心疑惑地翻開那張紙,定睛一看,差點氣暈過去。
上麵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
【批準薑棲同學於本周六上午九點,準時前來社團活動室進行值日打掃,以此彌補上周無故缺席社團集體活動的過失,望認真完成,不得有誤。】
祁遇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瞬間石化的表情,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怎麽?批準你來值日,不也是批準嗎?我又沒說批準你退社,明天記得準時來,拖把和抹布都給你準備好了,要把活動室每個角落都擦得鋥光瓦亮才行,不然下周繼續。”
薑棲當時就氣得夠嗆,恨不得用眼神化作利劍,把這個討厭的家夥紮成篩子。
那張所謂的“批準書”被她狠狠揉成一團,用力砸向祁遇那張笑得無比燦爛的俊臉。
後來這樣的整蠱事件也不是少數。
有一次排練新劇,祁遇一本正經地通知她,“那個端茶送水的女傭角色,這次不用你演了。”
薑棲開心不已,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背景板的命運,樂得清閑自在,嘴角剛揚起。
下一秒,祁遇就慢條斯理地補充道,“這次你演抱著孩子的保姆,孩子道具比較重,你提前鍛煉一下臂力。”
薑棲臉上的笑容瞬間垮掉,恨不得把手裏的劇本拍在他臉上。
回憶著那些充滿“血淚”的往事,薑棲更是覺得祁遇此刻的深情表白十分可疑,動機不純。
她才不會輕易上當,再次跳進他挖的坑裏呢。
祁遇看著薑棲臉上明顯寫著不信兩個字,語氣更加急切,“以前玩歸玩,鬧歸鬧,現在我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比珍珠還真一百倍。”
薑棲依舊無動於衷,祁遇看著她冷淡的側臉,又不甘心地說道,“你當初說忘不了那個姓陸的,在等他回來,所以我才沒去打擾你……”
他話還沒說完,經紀人夏南就氣喘籲籲地找了過來,“我的老哥啊,你怎麽一個人偷偷跑到這兒來了?我們原定今天下午的航班飛影視城啊!你一聲不吭就玩消失,電話打了十幾個都不接,到底怎麽回事?都快急死我了,我把航班改簽到了淩晨兩點,我們趕緊回去收拾行李,時間已經非常非常緊張了!”
祁遇卻看也沒看火急火燎的夏南,目光依舊牢牢鎖在薑棲身上,“過幾天再走,我這邊還有重要的事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