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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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棲剛走進包廂,裏麵的景象讓她心裏一緊。
    關明夏被堵著嘴,雙手被反綁在沙發上,看到薑棲進來,眼睛瞬間亮了,身體劇烈扭動,發出模糊的“嗚嗚”聲,一個保鏢正用力按著她的肩膀。
    “夏夏!” 薑棲下意識就想衝過去,卻被門口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保鏢麵無表情地伸手攔住。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視線掃過沙發上好以整暇地坐著的宋秋音和江逸,“你們有什麽衝我來!把她放了!”
    宋秋音抬起眼簾,唇角噙著一抹虛偽的憐憫,細聲細氣地說,“薑棲,你這話說得,好像是什麽電視劇的俠女一樣,為了關明夏隻身前來,這份情誼,我看了都有點感動了。”
    薑棲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直截了當,“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江逸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惡劣笑容,一步步踱到薑棲麵前,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想怎麽樣?你說呢,薑棲?”
    “以前看在遲哥的麵子上,我對你一忍再忍,如今他不要你了,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破爛玩意,拿什麽和我對著幹?”
    薑棲毫不畏懼地抬頭迎上他挑釁的視線,反唇相譏,“我是破爛?那你是什麽?不過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子弟,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就在這裏為非作歹,把你這種人丟到外麵,沒兩天就得餓死,你比我好到哪裏去?”
    “我是名正言順的江家繼承人!” 江逸聲音拔高了些,帶著優越感,“生來就站在山頂!哪像你,一個登不上台麵的私生女!拿你跟我比,簡直是侮辱了我!”
    “好啊。” 薑棲扯出一個諷刺的笑,“我高攀不起您江大少,那我們現在就井水不犯河水,我和陸遲已經分開了,你和宋秋音大可以繼續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愛咋咋地,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現在,立刻,把關明夏放了!以後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宋秋音這時也走了過來,站在江逸身側,擺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態,聲音依舊柔柔的,卻帶著挑撥,“話呢,是這樣說沒錯,可畢竟,江逸因為你的告狀,在海城那個小地方待了兩個月,吃了不少苦頭,這心裏有怨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有些事,終究還是需要你誠心道個歉,才能徹底翻篇,大家以後才好相見,不是嗎?”
    “道歉?” 薑棲冷笑,“要怎麽道歉?”
    江逸揚著下巴,用施舍般的語氣說道,“我也不為難你什麽,你現在,給我跪下,恭恭敬敬地敬我一杯酒,再好好道個歉,說幾句好聽的,把我哄高興了,之前的事,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
    一旁被按著的關明夏聽到這話,掙紮得更加劇烈,竟從沙發上滾落下來,順勢吐掉了嘴裏的手帕,嘶啞地喊道,“棲棲!不要聽這臭黃瓜的!別跪!不能跪!”
    她不顧一切地繼續咒罵,“江逸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臭黃瓜!以後生孩子沒屁眼!有本事你堂堂正正來啊!就會使這些下三濫的陰招!”
    “吵死了!” 江逸被關明夏罵得心煩意亂,臉色驟然陰沉,對著看管關明夏的保鏢厲聲下令,“讓她給我徹底閉嘴!”
    保鏢得令,毫不猶豫地抬手,對著關明夏的後頸就是一個幹淨利落的手刀。
    關明夏悶哼一聲,身體一軟,徹底暈了過去。
    “夏夏!” 薑棲心中擔憂,想衝上前查看,卻被身前的保鏢再次強硬地攔住,她怒視江逸,“你瘋了嗎?真對她動手?”
    畢竟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向來都是動動嘴皮子,從沒有上升到動手的地步。
    可今時不同往日,江逸徹底放飛自我了。
    他掏了掏耳朵,一副無賴相,“不然呢?你以為我跟你在這兒過家家鬧著玩嗎?薑棲,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跪下道歉,就別想把她從這裏帶走!”
    宋秋音在一旁假意勸解,“薑棲,我和你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我就大方點,不計較了,可江逸不一樣,他這口氣咽不下去,你就按他說的做,順了他這口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何必鬧得這麽難看?”
    薑棲看著暈倒在地的關明夏,又看了看眼前氣焰囂張的江逸和虛偽的宋秋音,知道此刻硬拚,自己毫無勝算,“好,我道歉。”
    她一步步走向放著酒瓶和酒杯的茶幾。
    江逸臉上得意的笑容不斷擴大,仿佛已經看到了薑棲在他麵前屈辱跪下的樣子,他甚至拿出了手機,準備記錄這曆史性的一刻。
    宋秋音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薑棲拿起一個幹淨的高腳杯,慢慢地倒上琥珀色的酒液,液體在迷離的燈光下晃動。
    她端著那杯酒,朝著江逸緩緩走過去。
    江逸舉著手機對準她,笑得誌得意滿,“來來來,我得錄下來才行,以後讓大家夥好好看看你這華麗的一幕。”
    “你早這麽識相不就好了?就在這兒給我跪下吧,再說幾句好聽的,比如‘江少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之類的,道完歉你就可以帶著那個關明夏滾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
    薑棲卻握緊酒杯細長的杯腳,不由分說地揮起酒杯砸向江逸的腦袋。
    “我去你大爺的道歉!”
    “砰——!”
    酒杯碎裂的聲音在包廂裏顯得格外刺耳。
    酒液和玻璃碎片瞬間在江逸頭上炸開。
    “啊——!” 江逸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呼,手機“啪”地掉在地上,他下意識捂住額頭,溫熱的鮮血混著冰涼的酒液不斷從他指縫間滲出。
    “江少!” 兩個保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就要上前製服薑棲。
    薑棲手裏還握著殘存的杯腳,上麵掛著尖銳的玻璃碎片。
    她趁著江逸吃痛恍惚的瞬間,一個箭步上前,迅捷地將那片鋒利的玻璃碎片,抵在了江逸的頸動脈上,眼神冷冽,“別過來!再靠近一步,我就直接刺穿他脖子!”
    宋秋音也被這反轉嚇得目瞪口呆,她本來隻是想教訓一下薑棲出出氣,沒想過鬧這麽大,於是趕忙勸道,“薑棲,你冷靜點!一個不小心這會出人命的!”
    “這不是你們逼我的嗎?” 薑棲移動到江逸身後,將他作為人質,手中的玻璃碎片緊緊貼著他頸部的皮膚,甚至已經微微陷了進去。
    江逸此時頭破血流,又驚又怒,仍試圖維持氣勢,“我不信你真的敢……”
    “你看我敢不敢。”薑棲手腕微微用力,玻璃碎片立刻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瞬間沁了出來,“畢竟我這個低賤的私生女,和你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同歸於盡,到底是誰更吃虧。”
    頸間傳來的刺痛和死亡的威脅讓江逸終於感到了真實的恐懼,他聲音都變了調,“別衝動!有話好好說!你……你也不需要向我道什麽歉了!”
    薑棲示意那個控製著關明夏的保鏢,“解開繩子,把她弄醒!”
    隻要關明夏醒了,能和她一起走出包廂,到了人多的地方,江逸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追著她們不放。
    保鏢也乖乖照做,解開了關明夏手腳的繩子,用力拍打她的臉頰,試圖弄醒她,然而關明夏卻依然昏迷不醒。
    薑棲心中焦急,她用玻璃片逼著江逸,拉著他慢慢朝關明夏的方向挪動,同時對宋秋音和兩個保鏢命令道,“你們三個,都去那邊的沙發上坐著,不許動!”
    宋秋音和兩個保鏢互看一眼,隻能依言照做。
    宋秋音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試圖安撫她,“薑棲,江逸腦袋還在流血,你那個玻璃片,小心點,萬一劃到大動脈就真的不好了。”
    江逸也感覺頭暈目眩,虛弱地掙紮了一下,“對,你放開我,我保證放你們走。”
    “你說的話有用嗎?” 薑棲不客氣地又用玻璃片在他傷口附近按了一下,換來他一聲痛呼,“別動!老實點!”
    她剛想湊近關明夏,嚐試叫醒對方。
    就在這時,包廂門“哢噠”一聲被推開了。
    “你們這是……什麽局麵?”
    許淩霜站在門口,看著包廂內的景象,臉上寫滿了驚訝。
    宋秋音和兩個保鏢並排坐在沙發上,薑棲像個亡命之徒般用玻璃碎片挾持著頭破血流的江逸,而地上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
    許淩霜的突然闖入,讓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的薑棲出現了片刻的分神,加上她正俯身想去查看關明夏的情況,與江逸之間的距離稍微拉開了一些。
    江逸卻瞅準時機,猛地掙脫了薑棲的鉗製。
    他怒火攻心,想也沒想,反手就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挾持我!還敢砸我的頭!”
    江逸這一巴掌帶著所有的羞憤和暴怒,力道極大。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包廂。
    薑棲猝不及防,被這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扇倒在地,那邊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作響。
    “江逸!”
    一聲飽含怒意的低吼從門口傳來。
    匆匆趕到的陸遲,剛好將江逸動手打薑棲的一幕盡收眼底。
    江逸被這聲怒吼震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隻見陸遲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裏,身後跟著賀雲帆。
    賀雲帆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蹙了蹙眉,“江逸,你這是鬧哪樣啊?再怎麽著,也不能動手打女人啊。”
    江逸試圖辯解,指著自己流血的腦袋和脖子,“我傷得更重,是她先……”
    話還沒說完,陸遲就大步上前,一把狠狠推開擋路的江逸,力道之大讓江逸踉蹌了幾步。
    陸遲在薑棲身邊停下腳步,看到她微微泛紅腫脹的臉頰,眸色驟然暗沉,他俯下身,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薑棲卻一把甩開他的手,看也不看他。
    自己掙紮著站起來,趕緊走到關明夏身邊,焦急地拍著她的臉,“夏夏,你醒醒。”
    薑棲試圖將關明夏扶起來,但關明夏完全昏迷,身體沉重,以她的力氣顯得十分吃力。
    “我幫你。”陸遲再次上前,伸手想要幫忙拉起關明夏。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 薑棲卻再次用力推開他,聲音因為臉頰的疼痛和激動的情緒有些嘶啞。
    江逸捂著還在流血的腦袋,不滿地嘟囔,“你別不識好歹……”
    “你給我閉嘴!” 陸遲猛地轉頭,對著江逸厲聲喝道,那強大的氣場瞬間震懾住了江逸,讓他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賀雲帆快步走上前,“我來吧。”
    他對薑棲說道,語氣沉穩可靠,“先離開這裏,趕緊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薑棲看著賀雲帆,又看了一眼昏迷的關明夏,最終抿了抿唇,默認了他的幫助。
    賀雲帆利落地將關明夏背了起來,薑棲在一旁幫忙扶著,兩人快速走出了這片狼藉的包廂。
    這動靜鬧得不小,隔壁包廂的肖文海和助理秦淮也被驚動,走了出來。
    他們恰好看到賀雲帆背著人,和臉頰紅腫的薑棲匆匆從麵前經過。
    薑棲那倔強而熟悉的側臉,讓肖文海目光微凝,他低聲感慨,“這女孩……看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旁的秦淮聞言,細長的眼睛眸光閃爍了幾下。
    肖文海又看了一眼隔壁亂糟糟的包廂,問道,“他們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秦淮剛剛聽到挺大的聲響,就第一時間走出來查看,算是目睹一些過程,解釋道,“好像是陸總的發小,和陸總的前妻因為什麽事打起來了,相傳這兩人之前關係就很差。“
    肖文海聞言,臉上露出些許鄙夷,“一個大男人還能和女的打起來?陸遲這個中間人當得可以啊,就這樣任由他們打起來。”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前陣子他還跟那個小明星上熱搜鬧得沸沸揚揚,怪不得離婚。”
    秦淮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小姐和陸總之前在國外交情就不淺,這段時間因為工作,來往也挺密切的。”
    肖文海眉頭皺得更緊,“這種結過婚、身邊還不清不楚、又任由自己兄弟打老婆的男人,小霜她……摻合進去幹嘛?”
    包廂內,剩下的幾個人麵麵相覷,氣氛詭異而安靜。
    站在門口靜靜觀察的許淩霜。
    坐在沙發上驚魂未定的宋秋音和兩個保鏢。
    以及被陸遲吼得不敢作聲、頭上還在淌血的江逸。
    陸遲視線落在江逸身上,他眼底的冷意層層疊疊,“你居然對她動手,這事我和你沒完。”
    丟下這句話,他便沒再停留,快步朝著薑棲和賀雲帆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