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味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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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棲聞言,心裏一驚,下意識地將手機屏幕鎖上,然後用力甩開了陸遲攥著她胳膊的手,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說道,“和我未來老公發消息,怎麽了,陸總你有意見?”
    陸遲眸色驟然一沉,像是被這句話刺中,聲音冷了幾分,“你哪來的未來老公?”
    薑棲輕哼一聲,信口胡謅,“天上掉下來的。”
    陸遲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破綻,半信半疑地列舉名字,“季驍?還是祁遇?”
    季驍人在燕城,帶著女兒平靜地生活,他派人盯著,暫時沒什麽異動。
    祁遇那邊,早就和他哥哥祁揚溝通過了,讓祁揚給他弟弟好好“洗洗腦”,現在祁遇戲約排得滿滿當當,沒兩三個月根本抽不開身,不可能跑來英國和薑棲勾勾搭搭。
    那在英國還能有誰?
    他腦中閃過一個略顯荒謬的名字,眼神帶著嫌棄,“孫昭?那種貨色你都看得上?”
    薑棲額角一跳,被他這胡亂猜測氣得真想翻個白眼,幹脆不再理會,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這麽愛猜,你就慢慢猜個夠吧。”
    陸遲眉心微蹙,他想起薑棲剛才站在台階上,對著手機屏幕傻笑的樣子,心裏就堵得慌。
    剛才行人匆匆,她都沒注意腳下,要不是他及時上前拽住,指定要摔個底朝天。
    結果連聲謝謝都沒有,還淨說這些氣死人的話。
    薑棲走出沒多遠,拐過一個彎,確認陸遲沒有跟上來,才停下腳步,重新解鎖手機。
    屏幕還停留在和顧敘白的聊天界麵,她將對話框裏“可以”這兩個字,點擊了發送。
    幾乎是在消息發送成功的瞬間,顧敘白的回複就跳了出來:【沒收到你的回複,我還擔心你有什麽顧慮呢。】
    薑棲指尖輕點:【沒有,剛剛隻是……遇到了一個小插曲。】
    顧敘白:【好,那說好了,周六見。】
    約定達成,距離周六還有三天。
    接下來的兩天,薑棲按部就班地上課,盡量忽略了那個礙眼的前夫。
    陸遲似乎也真的適應了學生這個新身份,準時出現在教室,甚至還像模像樣地做著筆記,仿佛真是來潛心進修的。
    薑棲冷眼旁觀,心裏嗤笑,也不知道這位日理萬機的大總裁,這出戲能堅持多久。
    陸遲則暗中觀察了薑棲和孫昭在課堂上的幾次短暫交流,察覺到兩人連微信都沒加,便徹底排除了孫昭的嫌疑。
    他推測薑棲那天發消息的對象估計就是關明夏。
    畢竟這段時間,她幾乎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動,哪有什麽機會認識新的“未來老公”?
    說什麽“未來老公”純粹是信口開河氣他。
    這麽一想,他心下稍安,暫時打消了這個疑慮。
    周五傍晚下課,薑棲不想去食堂人擠人。
    來英國這段時間,這邊的菜式她已經吃膩了,深刻體會到網上那些英國留學生吐槽的“美食荒漠”果然名不虛傳。
    幸好關明夏特地給她寄來了幾包螺螄粉,聊解鄉愁。
    她在公寓的小廚房裏煮粉,水汽氤氳,那獨特的氣味逐漸彌漫開來。
    薑棲自己都忍不住捂著鼻子扇了扇風,這味道確實有點“霸道”。
    剛煮好,將小鍋端到桌上,準備享用這頓期盼已久的“鄉愁盛宴”,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薑棲放下勺子,警惕地用英語問,“誰啊?”
    她下意識怕又是陸遲來煩她。
    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的外國男聲,也用英語回答,“是我,你的鄰居。”
    薑棲這才鬆了口氣,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隔壁的年輕外國小夥,他正捂著鼻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家馬桶炸了嗎?怎麽這麽臭?”
    薑棲臉頰瞬間有點發燙,沒想到這味道穿透力這麽強,連忙不好意思地解釋,“抱歉抱歉,我在煮粉,可能味道有點大了。”
    外國小夥誇張地扇著風,一臉難以置信,“這麽臭的粉你也吃得下,簡直不可思議,我都要被熏得懷疑人生了。”
    薑棲一個勁道歉,好在外國小夥還算通情達理,雖然被熏得夠嗆,還是尊重了她的飲食習慣,隻是強烈要求,“下次別煮了,臭得影響我打遊戲了,吃完記得噴點香水,就跟拉完粑粑要擦屁股一個道理。”
    說完便匆匆走了。
    送走鄰居,薑棲鬆了口氣,餘光一瞥,卻見陸遲站在隔壁門口,一點聲響都沒有,嚇得她心髒猛地一跳。
    “看什麽看?”薑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想進屋,
    陸遲卻幾步上前,眼疾手快地伸出一隻腳卡住了門縫。
    薑棲用力關了幾下沒關上,惱火地問,“你想幹嘛?”
    “你要有什麽事,可以喊我,我就住你隔壁。”陸遲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
    他其實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這公寓隔音一般,剛才聽到動靜他就出來了,生怕那外國鄰居對她不利。
    薑棲聞言,心裏莫名一堵,譏諷道,“結婚的時候喊你喊不動,離婚了倒是隨叫隨到了?怎麽,你以後二婚也打算這樣嗎?”
    陸遲定定地看著她,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二婚,隻有複婚。”
    話音未落,他趁著薑棲分神的瞬間,輕輕一推,就靈活地鑽了進來。
    薑棲被他搞得沒轍,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堂而皇之地走進屋。
    陸遲視線四下打量,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幹淨整潔,物品擺放井然有序,隻是那股濃鬱的氣味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你又煮你那個什麽粉了?”
    “就煮了,怎麽了?”
    薑棲抱起手臂,故意說道,“現在離婚了,可以大吃特吃,再也不用顧忌某人的臉色了!”
    她愛吃螺螄粉,還是關明夏推薦的,起初她也覺得臭,吃過一次就徹底愛上了。
    關明夏又送了她幾包,但她卻因為怕陸遲嫌棄,一直不敢在家裏煮。
    有一次陸遲出差不在家,她半夜兩點餓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才偷偷拿出來煮,搞得滿屋子“臭氣嫋嫋”。
    結果剛吃沒幾口,陸遲就突然回來了,一進門就被那股氣味嗆得臉色鐵青,看到她穿著睡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沒好氣地問,“你吃什麽這麽臭?”
    薑棲還有點心虛,“螺螄粉啊。”
    陸遲嫌棄地揮了揮手,“什麽螺螄粉?我看是螺螄糞吧。”
    薑棲聽到這個詞,嘴裏的粉差點沒吐出來。
    她小聲試圖安利,“你別看它聞著臭,其實挺好吃的,是很有名的美食,你要不要嚐一口?”
    陸遲壓根沒聽過這玩意兒,捂著鼻子退後兩步,仿佛那是什麽生化武器,“這麽臭的東西你居然敢放進嘴裏?待會兒你要是漱口沒幹淨,不許上床睡覺!”
    說完,他就一臉難以忍受地轉身上樓了。
    薑棲當時想,既然都被抓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次性把整鍋粉連帶湯都吃光抹淨了。
    吃完後,生怕陸遲嫌棄,又是洗了個澡又是拚命刷牙,認真聞了聞,確認沒味道了,才敢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上床。
    結果陸遲習慣性伸手抱她睡覺,剛靠近就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臭味,立刻皺眉推開,“臭死了!”
    他忍住了沒一腳把她踹下床,自己抱起枕頭跑去客房睡了。
    薑棲感覺被深深嫌棄了,從那以後,在他麵前再也沒敢吃過螺螄粉。
    記憶拉回現實。
    陸遲看著眼前理直氣壯的薑棲,解釋道,“我又沒不讓你吃,是你大半夜吃,搞得頭發上都臭氣熏天的,熏得我根本睡不著。”
    薑棲絕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隻能怪你太矯情了!我都能睡得著!”
    陸遲瞥了一眼桌上那碗紅油誘人的螺螄粉,那股味道似乎也沒那麽難以忍受了,反而勾起一絲好奇。
    他放緩了語氣,“是我太矯情,沒吃過,你請我吃一頓。”
    薑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誇張地道,“你堂堂陸總哪能吃這個‘螺絲糞’啊?怕是要折壽了!可別熏著您了,哪兒香您哪兒待著去吧!”
    說著,就連推帶搡地把他往門外趕。
    陸遲被她不由分說地推了出來,剛站穩,就看見徐遠拿著文件走了過來,“總裁。”
    陸遲冷不丁問,“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徐遠仔細嗅了嗅空氣,點頭,“聞到了,螺螄粉。”
    陸遲挑了挑眉,“你也吃過?不覺得臭?”
    徐遠如實回答,“吃過啊,跟臭豆腐差不多,聞起來臭,但吃起來挺香的,很多人好這一口。”
    陸遲沉默了片刻,吩咐道,“那你幫我也去買幾包。”
    徐遠愣了半秒,顯然沒料到向來挑剔道總裁會想吃這個,反應過來後連忙應道,“好的,總裁。”
    接著,徐遠想起正事,壓低聲音,“盧縣那邊,查到一些線索了。”
    陸遲眉心一凝,看了一眼薑棲那扇緊閉的房門,沉聲道,“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