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誰紅杏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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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聲音。
    而是賀雲帆帶著睡意的聲音,“陸遲?什麽老婆啊?你喝多了吧?”
    聽到不是薑棲的聲音,陸遲混沌的腦子似乎清醒了幾分,意識到自己打錯了電話。
    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踉蹌著往外走。
    許淩霜見狀,連忙追到酒吧門口,試圖攔住他,“陸遲,你喝了這麽多,一個人能安全回去嗎?我送你吧。”
    陸遲腳步虛浮,卻堅定地挪開她試圖攙扶的手,聲音含糊卻執拗,“我沒事,能回去。”
    說著,他招手攔下了一輛恰好路過的出租車,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坐了進去。
    車子很快消失在倫敦夜晚的車流中。
    許淩霜留在原地,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她看著出租車消失的方向,眸色一點點黯了下去,像蒙上了一層灰。
    秦淮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後,聲音平靜無波,“他並不領你的情。”
    許淩霜卻像是沒聽見,兀自揚起一抹有些複雜的笑,隻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今天你看到我和他一起打球了嗎?”
    “看到了,打得很好,配合默契。”秦淮說。
    “是啊。”許淩霜望向遠處閃爍的霓虹,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語,“我們配合得那麽默契,無論是球場上,還是工作中,興趣愛好也相似,他很優秀,站在他身邊,那種旗鼓相當、勢均力敵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心,也很驕傲,我有時候會覺得,我們天生就該是並肩站在一起的人。”
    隨即,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染上濃濃的失落和無奈,“可是他的心裏隻裝得下一個人,其他人再好,再匹配,他也看不到,隻有麵對那個人的時候,他才會卸下所有冷靜自持的鎧甲,露出我從未見過的另一麵,會變得幼稚,會斤斤計較,會患得患失……”
    月光和街燈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將她那份清醒認知下的苦澀勾勒得格外清晰。
    秦淮沉默地站在她身後,將她所有的失落與黯然盡收眼底。
    酒吧裏,秦依依獨自等著,發現哥哥和許總監去了好一會兒還沒回來。
    她準備也走出去看看,路過那個陸遲剛才坐過的卡座時,腳下踢到了一個硬物。
    她彎腰撿起來,是一個黑色的皮質錢包,應該是陸遲剛才起身時不小心掉落的。
    她下意識地翻開,夾層透明的位置,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小小的婚紗照。
    照片裏,薑棲一襲潔白的婚紗,笑容燦爛,親密地挽著陸遲的胳膊,陸遲雖然表情有點酷,但眼神柔和,男俊女美,儼然是一對璧人。
    秦依依嚇得眼睛微微睜大,她沒想到薑棲姐和陸總,竟然是夫妻關係?
    ——
    賀雲帆接到陸遲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後,又回撥過去,卻一直是無人接聽。
    他心裏始終不踏實,陸遲酒量很好,但能讓他醉到開始胡言亂語,甚至打錯電話,可見喝得絕對不少,情緒也極不穩定。
    出於擔心,他找到了薑棲的電話,撥了過去。
    薑棲接到電話時,剛洗漱完準備上床睡覺,看到賀雲帆來電,有些意外,還是接了,“喂,賀律師,怎麽了?”
    賀雲帆聲音帶著急切,“薑棲,陸遲在哪,你知道嗎?”
    薑棲語氣平淡,“不知道。”
    “他好像醉得不輕,剛剛把電話打到我這裏,說了些有的沒的,聽起來很不對勁,現在又聯係不上,我擔心他出了什麽事,所以問問你。” 賀雲帆盡量把情況說得嚴重些,希望引起薑棲的重視。
    薑棲卻不為所動,“他這麽大一個人,能出什麽事?”
    賀雲帆聽到她如此漠不關心的聲音,心底升起一絲失望,忍不住提醒,“好歹夫妻一場吧?而且,今天還是他生日,我聽他聲音感覺情緒很低落。”
    他不說,薑棲都忘了。
    以前陸遲的生日,她總是提前很久就開始偷偷準備,挑選禮物,計劃驚喜,生怕有一絲不周到。
    原來,當決心想忘記的時候,這些日子真的可以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從記憶中溜走。
    見薑棲在電話那頭沉默,賀雲帆又說,“徐遠沒跟著他,他一個人在英國,喝得不省人事,萬一遭遇搶劫,或者醉倒在什麽地方出了意外怎麽辦?”
    “又不是我讓他來英國的,”薑棲聲音冷淡,“他出了事還能賴我不成?再說,他哪裏一個人,他的好朋友許淩霜不也在英國這邊嗎?你不用擔心,早點洗洗睡吧。”
    賀雲帆沒想到薑棲心狠起來竟是真的,正想再說什麽,薑棲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窸窣的動靜。
    她蹙眉,握著手機走過去打開門,陸遲正大喇喇地躺在她的門口,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薑棲額角抽了抽,對著電話那頭的賀雲帆說,“他沒事,正躺在我家門口呢,這下你安心了吧?”
    賀雲帆這才鬆了口氣,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薑棲也是看在之前從警局被撈出來麻煩了賀雲帆的情分上,免得他真著急。
    掛斷電話,她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陸遲,濃重的酒味撲麵而來,她下意識捂著鼻子,沒好氣地說,“喂,你要睡去別處睡,別躺在我家門口,等下真出了什麽事,又賴我身上。”
    陸遲似乎頭疼得厲害,眉頭緊鎖,嘴裏含糊地喃喃著“老婆……”,聽到薑棲的聲音,反而像是找到了安心之所,沉沉地睡了過去。
    薑棲無奈,沒打算理他,轉身就要進門。
    隔壁的馬克不知何時出來了,用英語嚷嚷道,“喂,你怎麽就這樣放任他不管?”
    薑棲回頭,“不然呢?把他搬進你家?”
    馬克走近了些,看著躺在地上的陸遲,又看向薑棲,語氣帶著譴責,“你紅杏出牆就算了,怎麽還能做到這麽狠心的?”
    薑棲感到不可思議,用手指了指自己,“你說我?我紅杏出牆?”
    馬克認真地點點頭,“你都這樣了,他沒怪你,還舔著臉求複合,也是沒誰了,昨天你敲門沒人應,他很擔心,還是從我家窗戶爬過去找你的,手還被那些生鏽的鐵管劃傷了,我看得都心驚肉跳,這可是12樓啊!不小心摔下去可就沒命了!你認識的那些人,能有幾個為你這樣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