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得真不錯！往後挖野菜，都照綿丫頭說的來。誰再吃錯，可別怪大夥沒提醒！”
    昨天誤吃了毒菜、差點斷氣的胡大強，這會兒精神好了些，咧著嘴笑。
    “綿丫頭，下次可別再嚇唬人了，我昨天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宋綿綿也逗他。
    “裏正剛才說了，認不準的野菜千萬別亂挖。實在分不清，幹脆讓裏正在村口擺個糞缸！”
    “這主意行！以後誰挖了野菜，先蹲缸邊吃一口，真出問題，伸手就能撈著‘解藥’！”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頓時笑作一團，氣氛熱烈極了。
    宋綿綿站在大夥中間，看著鄉親們熱乎乎的眼神，終於放心了。
    老裏正在人群後頭，瞅著這個以前總被嫌棄的丫頭，目光裏多了幾分讚許。
    宋齊陽和宋齊茂則一人站一邊守著，生怕有人在這時說難聽話，欺負自家小妹。
    沒想到整場下來，順得很，一點岔子沒出，氣氛還特別融洽。
    看著妹妹站在人群前麵，一點都沒有怯場的樣子。
    兄弟倆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是他們家那個從前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躲在哥哥們身後的妹妹嗎？
    “大哥。”
    宋齊茂湊近宋齊陽，壓低聲音。
    “小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說會道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又文氣又順暢，我聽得都有點迷糊了。”
    宋齊陽沒有回答，隻是目光一直落在宋綿綿身上。
    “今天就講到這兒啦，”
    宋綿綿說完最後一句話，朝大家彎了彎腰。
    “有問題可以去找裏正，也可以直接問我，謝謝大家了！”
    “好！”
    村裏人紛紛應和。
    “好！”
    宋齊茂忍不住喊了一聲。
    緊接著兄弟倆一起帶頭鼓掌，臉上滿是驕傲。
    這時候兄弟倆已經徹底被小妹折服，成了她最忠實的支持者。
    回家路上。
    宋齊茂一邊走一邊比劃著說：“小妹你不知道，剛才你說怎麽認野菜時，底下那些人全都張著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你講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
    說了幾句，他忽然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前天我罵你浪費糧食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啊。”
    宋綿綿聽了“撲哧”一笑。
    “你是我親哥，罵我也是為我好，我怎麽會記仇呢。”
    三人剛走進院子，就聽見東屋傳來一陣一陣的讀書聲，斷斷續續的，但念得很認真。
    宋綿綿往窗戶那邊看了一眼。
    看見宋齊飛正坐在桌子旁專心致誌的讀書。
    可那本書早就破舊得不行，紙張泛黃，邊角卷起。
    宋綿綿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三弟該去上學了。”
    她低聲說道。
    宋齊陽輕輕地歎了口氣。
    “之前送他去鎮上讀過一年書，可眼下家中拿不出束修錢了。”
    聽大哥這麽說，宋綿綿心裏一揪。
    宋齊茂一看小妹臉色不對，立刻拍著胸口保證道：
    “別愁！有我在！我明天就去找活幹，掙了錢一定送三弟回書院！”
    宋綿綿搖搖頭，手不自覺地按了按胸前那塊玉佩。
    她心裏突然有個主意。
    這玉佩能認山裏的藥，還能用靈泉澆地。
    加上自己從前當公司高管的經驗，完全可以帶著一家人幹出點名堂來。
    “小妹你先歇會兒，我去打水，澆澆昨天那根山藥藤。”
    宋齊陽說完，提起水桶、扁擔就往外走。
    宋齊茂趕緊跟上。
    “等等，我陪你去，順道把水缸灌滿。”
    太陽下山的時候，倆人才挑著水桶回來。
    “大哥、二哥，咋去了這麽久？”
    宋綿綿趕緊迎上去。
    宋齊陽抹了把汗，嗓子啞得厲害。
    “水井快幹了，大家都在那兒排隊打水。”
    宋齊茂拎著水桶往水缸裏倒水，一邊倒一邊嘟囔。
    “之前為了取點水，隔壁老李家和王家差點動手幹架……”
    宋綿綿盯著水缸，看著滿滿四桶水全倒進去了。
    可還差一大截才滿，心裏一沉。
    連日幹旱讓水成了最金貴的東西，挑一擔水得走兩裏山路，來回要一個多時辰。
    眼下家裏糧食還沒著落，現在連水也成了問題。
    她第一次覺得日子這麽難熬。
    宋齊陽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
    他打算澆菜地裏那棵山藥，可水舉在半空，遲遲沒往下倒。
    這水來得不容易，一滴都不能浪費。
    可當他低頭看到那棵山藥，驚訝地發現才過一天，它居然已冒出小芽。
    “小妹，山藥咋長得這麽快？”
    宋綿綿假裝吃驚。
    “哇，真的誒，長得多精神！”
    她蹲在地上，手指輕輕碰了碰山藥的藤蔓，笑著說：“大哥，明天咱們再上山找幾棵種吧？”
    宋齊陽一聽，立刻點頭。
    “行！你想挖多少，大哥陪你上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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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宋齊陽叫上二弟，連飯都沒吃便扛著鋤頭出了門。
    村東邊五裏外有座小山，叫麻杆山，山上草多菜雜，平時常有人去挖野菜。
    可因為來得早，山腳下還沒幾個人影。
    他們沿著山坡慢慢找，宋綿綿伸手撥開一叢帶刺的荊棘，枝條上的刺劃得她手背有點癢。
    忽然，她發現底下鑽出幾片葉子，葉脈清晰，顏色鮮亮。
    她眼睛一亮，驚喜地叫。
    “快看，這有一棵！”
    兄弟倆立刻圍上來，小心地把整棵山藥連土帶根挖了出來。
    沒過多久，陸續有村人上山采野菜。
    宋綿綿、宋齊陽和宋齊茂正蹲在一處坡地上，低頭挖著土裏的山藥。
    有個熟人看見他們仨，好奇湊過來問：
    “你們挖的是啥？能吃不？”
    宋綿綿笑著掏出那棵山藥。
    “五嬸您瞧，這是前幾天我大伯母搶走的那東西，叫作山藥。”
    五嬸一聽是宋老大夫妻吃了中毒的玩意兒，嚇得不行。
    “有毒的東西你還敢挖？你這孩子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再出啥事可咋辦？”
    宋綿綿點頭。
    “五嬸，要不要給您一個？回去煮著吃，味道可香了。”
    五嬸連忙擺手往後退。
    “算了算了，我還是找點薺菜蒲公英吧，這玩意兒長得怪裏怪氣的，我不敢碰。”
    說完扭頭就走了。
    太陽快下山時，三人終於回家了。
    宋齊茂大聲喊：“爹！娘！我們回來啦！”
    宋父從屋裏走出來，滿臉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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