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聽綿丫頭的話，在後院騰出一塊地，專門種菜用。”
    他手裏還拿著一把鐵鍬，顯然是剛幹完活兒。
    宋綿綿一麵放下山藥，一麵甜甜地說：“爹辛苦啦！”
    “走，咱一塊兒去看看地整得咋樣！”
    全家人一起來到後院齊動手，連宋母和軍軍都跑來幫忙。
    宋母拿著個小水壺，軍軍則抱著幾塊碎瓦片，準備圍個簡易的圍欄。
    宋綿綿趕忙攔住。
    “娘，您跟軍軍回去歇著吧，這幾棵山藥，讓他們弄就行。”
    她怕母親太累，趕緊勸著。
    宋母笑嗬嗬。
    “人多熱鬧，幹得也快嘛。
    這時，宋綿綿瞅了瞅看書的宋齊飛，眨了眨眼，壓低聲音說：“等我一下。”
    她走過去敲門。
    “小飛，出來！”
    宋齊飛捧著書，一臉認真。
    “阿姐，我還想再看一會兒……我還沒看完這一章呢。”
    宋綿綿一把搶過書，啪地甩在桌上。
    “這本書你都翻得快散架了，別成天悶屋裏當書呆子。出來透透氣，改天姐給你買本新的！新的你喜歡什麽樣子的都可以買。”
    說著不由分說把他拉出門，帶到後院菜地。
    宋綿綿蹲下身翻土，宋齊飛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
    他平日裏確實很少出門，書看多了，眼睛都有點花了。
    除了大嫂陳氏去河邊洗衣服。
    家裏其他人全來了，熱熱鬧鬧地把山藥種下了。
    村東頭有條河，叫小花溪，是娃兒們撈魚抓蝦的寶地。
    每到夏天，河岸邊總是熱鬧非凡。
    孩子們赤著腳在水裏奔跑，歡笑聲此起彼伏。
    婦女們也常來這兒洗衣服、淘菜。
    可現在河裏的水不如從前了，顏色發渾，水麵也降了不少。
    陳氏手裏木槌一下一下拍打著濕衣裳，心裏不滿。
    她邊上還坐著幾個同村的女人。
    她們一邊幹活一邊聊天，聲音不大卻熱鬧。
    鄰居家的周嬸湊近了，笑著說：“軍軍娘，你小姑子前兩天在祠堂教大夥認野菜，真有兩把刷子啊！我家那口子也去聽了，說講得可清楚了。”
    陳氏沒抬頭，嘴角一撇，手上的棒槌砸得更重。
    “是啊，成天搗鼓那些野草野根。講得再好也沒用，誰知道那些東西能不能吃。”
    一個年紀相仿的婦人笑問：
    “你怎麽一臉不高興？這可是好事啊。”
    陳氏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你不知道，她教別人認能吃的，自己倒從山上挖了帶毒的回來，還在咱家後院種上了！誰敢靠近那塊地？”
    旁邊幾個女人聽了，齊齊吸了口涼氣。
    “啊？這太嚇人了！你們真敢吃？萬一吃錯了可不得了。”
    “吃？”
    陳氏冷笑一聲。
    “誰敢吃那東西？前兩天大伯和大伯母就差點被毒倒，幸好發現得早，不然可真出大事了。”
    這時，看見薑郎中媳婦端著盆衣服走過來，陳氏立馬閉了嘴。
    “哎喲，太陽太曬了，我洗好了，先回去了。”
    她弄好衣服轉身往家走，心裏有些後悔。
    剛才在水邊洗衣服的時候，一不小心說了幾句小姑子的閑話。
    現在想來，萬一被婆婆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頓數落。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遠遠看到後院又搭了幾排架子。
    那幾根竹竿整齊地排列著，她不由放慢腳步，多看了兩眼。
    再走近些，陳氏看到前幾天種下的那幾株山藥已經冒出了嫩芽。
    她心裏直犯嘀咕，怎麽這幾天不見，這山藥長得這麽快
    她有些擔心，這藤蔓長得太猛，會不會有什麽不好。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夜深了，萬籟俱寂，宋綿綿悄悄從床上爬起來。
    她穿好衣服，走到外屋，從櫃子裏拿出一隻碗和一個水瓢。
    隨機來到後院，從靈泉裏舀出一碗水，又在水缸裏倒了一瓢普通的水，混合在一起。
    然後她蹲下身，細細澆在每一株山藥的根部。
    宋綿綿清楚地看到，藤蔓在緩緩舒展。
    雖然還在生長，但速度比她第一次用靈泉水時慢了不少。
    “這樣也好。”
    “長得太猛，反而讓人起疑。”
    她已經摸清了靈泉的規律，每天最多能存五百毫升水。
    這點水得省著用，才能派上大用場。
    她心裏盤算著，等山藥再長一些，就能開始嚐試用靈泉水澆灌其他作物。
    接下來幾天，她都這樣悄悄地澆水。
    沒過多久，後院菜地綠油油一片，生機勃勃。
    山藥藤已經爬滿了竹架，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
    村裏人路過宋家，都忍不住停下來看兩眼。
    裏正也拄著拐，背著手跑來瞧熱鬧。
    他走到籬笆外，眯著眼睛看了看，忍不住嘖嘖稱奇。
    “綿丫頭，你這菜厲害！”
    “可這菜……真能吃？前兩天你大伯母……”
    說到這兒，裏正又打住了，似乎覺得不該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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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綿綿笑了笑，說：
    “您別擔心，等我摘了做成菜，請您來嚐嚐。”
    裏正一聽，連忙擺手。
    “算了算了，你們還是想想別的活路吧，也別亂嚐亂吃。”
    說完，就走了。
    三天後一早，宋綿綿提著竹籃來到後院。
    撥開藤葉，看著地裏微微鼓起的土堆，她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番，覺可以收了。
    “小妹，能挖了嗎？”
    宋齊陽蹲在一旁，半信半疑地問。
    宋綿綿點點頭，拿著小鏟子慢慢刨開泥土，動作輕而穩，生怕傷到地下的根莖。
    “我來挖吧！”
    宋齊茂卷起袖子，躍躍欲試，興致勃勃。
    宋綿綿搖頭。
    “二哥你手重，一鏟子下去容易弄斷，我來更穩當。”
    隨著宋綿綿的動作越來越快，沒過多久，一根粗得像小孩胳膊的山藥就被整根挖了出來。
    瞅著那黃中帶褐的外皮，斷口白白淨淨的，汁水黏糊，宋綿綿忍不住笑開了花。
    這根可比之前被王氏搶走的那根壯實多了！
    宋齊茂瞪大眼睛，一臉驚愕。
    “這……這玩意兒，該不會那黏糊糊的東西有毒吧？”
    宋綿綿把東西放進籃子裏，點點頭說：“是啊，前幾天大伯、大伯母就是碰了這汁液，才變得怪裏怪氣的。”
    話音剛落，宋齊茂“噌”地一把搶過籃子，遠遠扔到草堆邊，急吼吼地喊：“小妹，趕緊扔了它！別碰！”
    宋綿綿氣得心口直跳，差點控製不住罵人。
    可轉念一想，二哥也是怕她出事，才這麽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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