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大唐向左,木子家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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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衛青看著那隻手,那隻修長、穩定,仿佛能握住整個大唐命運的手。
他沉默了。
他是一個穿越者,他有領先千年的知識。
可他,終究是一個人。
他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替他斬開這亂世,能替他承擔所有罪孽的刀。
而眼前這個人,就是最好的刀。
他不僅鋒利,他還……心甘情願。
葉衛青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裏麵所有的猶豫、驚懼、掙紮,都化為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沒有再說話。
隻是伸出手,覆蓋在了木子白的手背上,然後,用力,將那柄天子佩劍,又往木子白的手中,推了一寸。
……
天幕上的畫麵定格於此。
【這一夜,宣政殿的燈火,一夜未熄。】
【沒有人知道,大唐的天子與他新任的兵馬大元帥,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大殿裏,究竟說了什麽。】
【史官的記載,在此處出現了一段詭異的空白。】
【後世隻流傳著一些宮中老太監的零星回憶,說那晚之後,天子常常獨自一人,坐於宣政殿的台階上,望著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
……
黎明的微光,從殿門外照了進來,將木子白的影子,拉得極長。
宣政殿內,隻剩下葉衛青一人,他望著那個孤絕的背影,緩緩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也就在此時。
那該死的天幕,又亮了。
先是一片漆黑,隨即,一行行血紅色的古篆大字緩緩浮現。
【宣政殿之盟,君臣一體,千古際遇。】
【亦是,千古第一冤案之始。】
轟!
貞觀太極殿內,李世民猛地從龍椅上站起。
漢武帝劉徹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攥緊。
蜀漢丞相府內,諸葛亮手中的羽扇,停在了半空。
冤案?
千古第一?
天幕上的血字,開始變幻,一行行,一句句,構建出一段令人未曾料到的未來。
【大唐向左,木子氏向右。】
【當一個人選擇對抗整個世界時,他的結局,早已注定。】
【宣政殿之盟後,元帥木子於,手持天子佩劍,以長安為棋盤,以蒼生為棋子,展開了一場豪賭。】
【他查抄世家,財富充公。京中百年來累積的財富,盡數化為軍餉與糧草。】
【他強製征兵,三百萬長安軍民,盡數編入戰時序列。工匠入伍,商賈支前,就連乞丐,都被組織起來,負責傳遞軍情。】
【他手段酷烈,推行連坐。一人怠慢,全家充入敢死隊。一人逃亡,鄰裏盡皆斬首。】
【六十日。】
【短短六十日,長安城,被他打造成了一座前所未有的戰爭堡壘。】
【城內,五十萬大軍枕戈待旦。城外,壕溝、鹿角、鐵絲網,連綿百裏。】
【他守住了大唐,卻也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暴帥、逆賊。】
天幕的畫麵,在此處猛地一轉。
那是一片屍山血海的城牆,城牆之下,是異族潰敗的大軍。
城牆之上,是幸存的大唐將士,他們在振臂高呼。
可畫麵中央,那個持劍而立的身影,卻被自己的士兵,用長矛與刀劍,一步步逼向角落。
那些被他抄了家的世家子弟,那些被他奪了權的官員,那些被他強征入伍,死了親人的百姓。
他們的臉上,沒有感激,隻有刻骨的仇恨。
【第六十一日,異族退兵。】
【元帥木子於,於朱雀門下,被萬民唾罵,以“謀逆”之罪,斬首示眾。】
【他用命換來的勝利,成了刺向他自己的最鋒利的刀。】
【他死後,屍骨未寒,便被抄家滅族,滿門忠烈,盡數被汙為“國賊”。】
【他成了大唐曆史上,最大的佞臣。】
【百年後,史官於故紙堆中,發現天祐大帝晚年親筆手書。】
【其上,隻有八個字。】
【“朕失子於,如失手足。”】
【亦有野史記載,天祐大帝曾於木子於忌日,醉後長嘯:“斬子於者,非朕,乃天下人也!”】
【而那道最終定罪的聖旨,並非出自禦筆,其來源,至今,仍是千古懸案。】
天幕上的血字,如烙鐵,深深燙進每一個仰望者的眼中。
大漢,未央宮。
廊柱之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漢武帝劉徹的手背,一片血肉模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一種比刀割更尖銳的憤怒,席卷了他全身。
“千古奇冤!”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四個字。
“傳朕旨意!”
“命史官,將今日天幕之事,一字不差,刻於金冊,藏於宗廟!”
“朕要讓後世子孫都知道,曾有此等忠臣,也曾有此等……蠢民!”
大唐,貞觀。
“啪!”
李世民麵前的龍案,被他一掌拍得粉碎。
“混賬!!”
“一群混賬東西!!”
這位開創了盛世的帝王,此刻氣得渾身發抖,雙目赤紅。
“勝了仗,卻要殺了為你們贏得勝利的功臣?!”
“是何道理!”
“是何人心!”
他猛地轉身,指著殿下那群早已嚇得噤若寒蟬的臣子。
“魏征!”
“臣在。”
“告訴朕,若此事發生在我大唐,你當如何!”
魏征走出班列,這位以直諫聞名的禦史,此刻臉上亦是鐵青一片。
他沒有回答,隻是重重跪下,叩首。
“陛下,若真有那一日……”
“臣,請為木帥,披麻戴孝,以死鳴冤!”
“好!”
李世民仰天長嘯,“好一個木子於!”
“好一樁……千古奇冤!”
此時此刻,天幕之中,一段新的字體緩緩浮現。
【文臣的權謀在朝堂,武將的歸宿在戰場。】
【事實上,當木子於的身影走出宣政殿的那一刻起,大唐的未來已然變得神秘莫測。】
【而另一邊,木子氏另一位重量級選手——木子定國所率領的大戰,也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
天幕的視角,陡然切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