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油炸冰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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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溜子如何油炸……再說這時節也無處尋得冰溜子。”
    那夥計一邊賠笑說道,一邊順著少年目光看去,見得那一高一矮師兄二人,心裏登時明白,知道少年存心尋釁,便忙又道:“公子說笑是了!小人為您介紹兩樣本店名菜如何?”
    未待少年吱聲,忽聽有人說道:“我曉得哪裏可尋得冰瘤子!”
    卻是伍東聽得真切,隻是未解那少年尋釁之語,想到山中冰雪未必盡消,隨出言相告。
    那少年同座一桌的綠衣女子聽得此語,“撲哧”笑出聲來,接著卻衝著身旁那灰衣公子說道:“石頭,你可要為本姑娘證明,今日可是我後開口說話的……。”
    先前那俊少年橫了綠衣女子一眼,衝著伍東抱拳說道:“謝過這位兄台!敢問哪裏尋得冰瘤子?”
    伍東正色道:“山中可得。我家山旁生得冰洞,縱是三伏大熱時節洞裏也生有冰瘤子。”
    “哦?敢問兄台可是八月山裏的?”
    “八月山在哪裏?不曾聽過。我家住在離此不……”
    伍東尚未說完,但見北冰門的“大師兄”拍桌站起,喝道:“呔,哪來的怪聲怪氣的小畜牲在此亂叫?”
    那少年緩緩說道:“本公子是八月山南火派的,來此專門收拾畜牲的。”
    那“大師兄”閑談自報七星山北冰門,這少年自稱是八月山南火派,如此針鋒相對,大師兄如何不惱?
    這二人乃是北冰門大弟子謝來林、四弟子洪由濤。
    北冰門在金國東京一帶是數一數二的幫派,門下弟子向來驕橫跋扈,哪裏受得了如此冷嘲。
    洪由濤見師兄怒而拍桌,不待吩咐快步搶去,衝著少年便是一拳。
    那少年兀自坐在凳上,見得拳到,左手一擱,右手還出一掌。
    洪由濤見少年出招快疾,騰身閃開,揮拳又複攻上,兩招過後已逼得少年離凳起身,二人遂鬥在一處。
    那少年同桌被稱為“石頭”的男子坐而未動,那綠衣女子卻站身起來,不住移動身形細瞧二人過招。
    待見少年一腳險些踢中對手後腰,不由連聲呼道:“可惜!可惜!再高得幾寸,定可將這‘冰溜子’踢為兩截……哎喲,快快使出絕學,南火派大勝北冰門便在今日……”
    她這裏嘴裏無一刻消停,直聽得洪由濤心煩氣燥,連聲大喝,已用得全力,恨不得立斃那少年於掌下。
    那少年早已趁得空隙掣劍在手,抖腕使得一招泰山派的“聲東擊西”,不待招老驀地化為少林派的“氣貫長虹”。
    洪由濤吃驚後縱。方才落地,那長劍化作一團白光又行刺到,卻是一招武夷派的“白鶴舞沙”,逼得他又是向後躍出。
    洪由濤的武功本不在少年之下,隻是一心想在自家師兄麵前出得風頭,這般急功近利不免犯了心浮氣燥的武學大忌,在那少年一番搶攻之下立即處於下風。
    一旁觀戰的謝來林見狀,冷哼一聲,道:“師弟且休下,待我來招呼他!”
    身形一晃,已搶身擋在洪由濤身前,右手豎指竟直直朝著長劍夾去。
    那少年自是一驚,右腕疾沉,長劍倏地立起,接著便是一招“棍掃千軍”,竟將丐幫的棍法化為劍法使出。
    謝來林身形疾側避過來劍,左手如鉤抓向少年右腕。
    那少年未曾料到這“大師兄”武功竟比“四師弟”高出甚多,隻出得兩招已然掰回先機,當下隻得向後退出兩步。
    底細既清,二人複又展身移位,一劍雙掌鬥到一處,一時卻也分不出勝負。
    那綠衣女子見對方換成“大師兄”,嘴中又行嚷道:“這大師兄果然大有風範,換著師弟輪番上陣,敢問這可是貴派的絕技‘溜冰大法’……你既不說話,就是被本姑娘說中了……”
    謝來林正自全神對敵,自是無暇說話,綠衣女子便又高聲說道:“隻是‘溜冰大法’再厲害,遇上我‘南火派’……”
    不待她說下去,洪由濤已躍至眼前,抬手便是一掌。
    綠衣女子卻也不弱,向旁一閃躲過,趁勢更還出一腳。
    洪由濤不待腳到已縱身躍起,右手一拳擊出,待到中途化拳為掌直直切向女子左臂。
    綠衣女子見掌勢沉猛,不敢硬接,忙移步後退。
    洪由濤得勢不饒人,雙腳甫一沾地,飛起右腳向著女子攔腰踢去。綠衣女子躲避已是不及,情急之下雙掌迎上。
    洪由濤這一腳使得全身力氣,踹得勁急異常。綠衣女子雖勉強架住,卻被震得連退兩步。
    不待站穩,對方雙掌又到,女子不禁花容失色,驚急之中,忽聽“哢嚓”一聲,洪由濤雙掌卻打在一條木凳之上。
    原來,眾人動起手後,一眾食客早已奪門而走,獨伍東覺得熱鬧有趣,穩坐未動。
    綠衣女子連番退後,已至身旁,見她勢危,伍東心急救人,順手抄起木凳砸去。
    洪由濤不及收招,雙掌登時將木凳斷為兩截。
    眼見得手,不料被人突然截下,洪由濤自是氣往上衝,脫口罵道:“哪來的野小子,他娘的找死不成!”飛起右腳踢向伍東小腹。
    伍東見得腳到,心下不知如何拆招,忙縱身向後躍出。
    堪堪避過一腳,卻未瞧見身後物件,落身時正將一張桌子撞倒,碗盤盡碎一地,他也險些跌倒。
    眼見得洪由濤右拳又到,忙揮拳迎了上去。隻是他原本短於臨陣對敵,情急之下隻顧舞得雙拳,已然不成招式。
    洪由濤瞧得伍東一身粗衣布服,全然一副山中農戶打扮,雙拳亂舞又如莽漢打架一般,自是不將他放在眼裏,盡想著一招將他放倒。
    哪料伍東雖招式不通,但在風六合的訓導下,十餘年苦練筋骨,日課不斷,這軟硬諸功的根基實是不弱。
    一通拳掌相交,洪由濤隻覺打中鐵塊一般,磕得雙掌隱隱發痛,不由得後退兩步。
    不料,人未站穩,腿上被綠衣女子一腳踢中,不禁氣急敗壞大罵起來。
    伍東見狀,搶身而上,揮手又是兩拳。
    洪由濤吃了暗虧,直氣得雙眼噴火,縱身避開兩招,瞧得空當使得全力揮拳出腳展開反撲。
    綠衣女子招式靈動,卻弱於氣力,伍東氣沉力猛,偏又苦於招式拙滯而打不到對手要害之處,鬥不多時竟被洪由濤慢慢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