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下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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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刺迅急異常,那女子想躲已是不及,危急之下竟起左臂去擱長劍。
眼見得左臂便要不保,忽聽“叮”的一聲,一支長劍斜刺而到,正將趙芷笙的長劍擱偏,卻是那帶頭的白衣女子在間不容發之際搶身攻至,口中更是喝道:“你這妖女,出手如此狠辣!”
趙芷笙也不搭話,抖腕又是一劍。
那女子不慌不忙,待劍要及身,右腕一翻,白光閃過,手中長劍竟貼在趙芷笙劍上。
趙芷笙忙用力回劍,卻動不得分毫。大驚之際,那女子借勢旁引,接著慢收急揮,隨即兩劍倏分,趙芷笙的長劍竟迅疾削向一旁的秦語。
秦語正自與兩個粉衣女子過招,哪曾想得趙芷笙的長劍竟向自己刺來。驚呼聲中,疾身向後退得兩步方堪堪避過,左袖已被削去半截。
尚未站穩,腰間又被一粉衣女子踢中一腳,疼得“哎喲”一聲,口中叱道:“趙芷笙,你睜得眼睛看清楚,竟來刺我?”
趙芷笙見長劍不聽使喚,亦自驚得花容失色,見秦語退身避過,不由鬆得一口氣,急聲喝道:“夜公何在?”
話音未落,隻見那身後黑袍男子急掠而起,一躍而至,探手抓向帶頭女子手中長劍。
那女子看得分明,長劍一抖,舞得三朵劍花護得身前上中下三路。
一抓不成,“夜公”單腳點地,身子滴溜疾轉,人已到了女子身後。
那女子卻不回身,右臂反扭,長劍向後刺出,倒似長了眼睛一般,酒碗大小的劍花徑直迎向“夜公”攻出的右掌。
“好劍法!”
“夜公”喝讚聲中,收掌向左飄出,那女子借機轉過身來,二人遂掌來劍往鬥在一處。
見“夜公”出手,趙芷笙心神略定,捏起劍訣,迎向兩名粉衣女子。
秦語見狀,口中嚷道:“大小姐,此番當要看得清楚再出手,莫要傷了本姑娘!”口中說著,手上卻未閑著,與另兩名粉衣女子交起手來。
這些女子當是平日裏訓練有素,非但上前動手之人兩人成組,彼此呼應,便是一旁持劍觀戰之人亦是二人為伍。
若是單打獨鬥,趙芷笙與秦語或可勝出一籌,可對方偏是二人齊動,加之配合默契,一時間難分勝負。
鬥不多時,又有四名女子揮劍加入,幾招過後已將趙、秦二人隔開來鬥。
趙芷笙尚可勉強應付,秦語就慘了,以一敵四,片刻便已險象環生,邊打邊退已然湊到粗樹近前。
伍東居高臨下看得分明,眼見秦語左支右絀,當即一躍而下。
腳甫沾地,雙手倏地合到一處,已將兩個女子的長劍夾在雙掌之間。
黑夜裏樹上突然跳下一人,自將眾人嚇了一跳。
那兩個女子更驚長劍被製,連忙奮力揮拽,卻哪裏動得半分。
秦語亦是被嚇得差點叫出來,定睛細瞧之下,卻還是叫了出來:“是你?伍東!”
“秦姑娘!”伍東口中打著招呼,手上夾著雙劍一時不知如何處置,實是不曉得以他此刻的內力,隻要催力透劍而過,定會震得兩名女子持劍不住。
秦語見伍東突然冒出,自是又驚又喜,嘴上說話之際,見伍東一舉擒得兩劍,哪會放過良機,雙掌使足勁力左右開弓,同時削向兩名女了手腕。
那兩名女子周身力道全在拽劍右手之上,見對手招到,欲出左手攔掌已是不及,無奈之下隻得撒手放劍,趁勢向後躍出。
秦語一招得手,心下一喜,不由喊道:“這裏還有兩支劍!”
伍東聞言向前邁得一步,雙手依著前式倏地左右伸出。
這兩名女子雖未看清同伴的長劍如何被製,但聽得秦語說話,早已加得小心,兩支長劍挽著劍花一上一下刺出。
隻是伍東出手實是太快,兩支長劍尚未刺到一半,已被一股疾勁裹挾著合到一處,竟又被伍東夾在雙掌之間。
前一次若是僥幸得手,此番卻非功深手快不成。
秦語看得明白,當下又是雙掌削出,又逼得兩名女子撒劍後躍而出。
後麵當即又躍出兩人,加之退下的四名女子,六人將伍東、秦語圍在當中。
此時尚有五名黑衣女子立在原地未動,與動手女子不同的是這五人均黑紗蒙麵。
秦語見趙芷笙以一敵四,恐其有失,便示意伍東欲與其匯合一處。
不待二人展動身形,忽聽那帶頭女子叱喝一聲,手中長劍化作三團白光將“夜公”逼得翻身向後躍出。
那女子隨即向後退得丈許,收劍說道:“住手!”
待眾女子紛紛收劍退下後,將趙芷笙三人端詳一番,又道:“趙芷笙?京畿三秀!原來是秀王府的人。”
趙芷笙獨戰四人,已是拚了全力,得隙忙運功調息,已然顧不得說話。
“識得就好!瘋婆子,收起劍來,賠個不是,餘事好說,否則,哼哼……”卻是秦語挑著眉毛說道。
那女子輕笑兩聲,說道:“臭丫頭,可知老娘是如何認出你等的?”
秦語道:“京畿三秀,秀名遠播,江湖人哪個不識?被你認出又有何奇怪。”
“遠播固然遠播,不過秀名還是臭名,卻不好說,隻是兩女一男,身著宋服,陰衰陽盛,又如此跋扈,老娘這才想到……”
女子話未說完,秦語搶著說道:“呸,瘋婆子胡說,如何是陰衰陽盛?”
“你和這姓趙的臭丫頭加在一起怕也打不過你那一夥的一隻手吧?這還不是陰衰陽盛?”
女子口中的“那一夥的”自是指“夜公”而言,秦語聽罷,雖是有氣,卻也反駁不得,避過話鋒說道:“說起跋扈,相比你等婆娘夜裏劫路,秀王府當要甘拜下風!”
那女子冷哼一聲,方要說話,卻見“夜公”雙手合揖,說道:“老夫公孫幹城!夫人劍法精絕,敢問可是四姑娘山的二當家?”
伍東聽得公孫幹城自報名號,轉首才見此人臉上竟帶著麵具,令人一見頓生森冷之感,耳聽那帶頭女子冷冷說道:“四姑娘山樓四娘!”
公孫幹城聞言心驚,說道:“失禮!原來是四當家,恕老夫眼拙!”
伍東曾聽風六合說過四姑娘山,是近年崛起於川蜀一帶的大派,不由暗道:怪不得劍法如此精妙!
“這幾日裏,我家小姐帶著奴仆幾個,見得諸位晝伏夜行,方才一路跟了下來,實無惡意!”
公孫幹城不動聲色說罷,樓四娘作色說道:“承認跟蹤便是。哼哼,我奉我幫大娘之命在北國辦事,縱是夜間行路難道犯了秀王府哪條律令不成?”
話語間故意將“秀王府”加重拖長,言外之意自是揶揄秀王府管得太寬。
“四娘言重!”
公孫幹城邊說邊將目光轉向那五名麵蒙黑紗的女子,又道:“這五人行遲走慢,不是習武之人,應不是貴幫弟子吧?秀王府雖管不得夜間行路,但若有人恃強為惡,卻不能置之不理!”
“不錯,這五人並非本幫弟子,但卻是自願隨我前往四姑娘山。”
那五名女子聽得此話不約而同頜首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