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推師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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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東點頭道:“殺人放火我是斷然不會做的,師傅師娘平日裏一直要我扶危救困,方不枉習武一場。”
    “那便是了!”
    古北北氣道:“你是你師傅教出的好徒弟,救世救人活菩薩,而我是妖女魔怪,專會殺人放火。”
    “這……”伍東見她越說越氣,一時間倒是不知如何接話。
    一旁的趙鶴夫眼見二人要爭吵起來,正自尋思插話岔開,卻聽胡鶴簡突然問道:“東兒,你師傅是何人?”
    “我……臨行之前,師傅囑咐東兒,不要對人說出他老人家的名號。”伍東隻得如實相告。
    胡鶴簡聞言,說道:“你倒是聽話,不過,你二師伯已知道你師傅是何人了。”
    說罷,但見伍東一臉驚愕,又道:“老四,我嘴笨,還是由你說給他聽吧。”
    趙鶴夫點頭說道:“你修煉九接佛風,此功放眼天下,修煉之人也不過十人,除了貧道師兄弟六人之外,還有師傅他老人家。這些年他老人家仙蹤不見,而你此番又是專程到武夷山帶藝求學,顯然不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略作尋思,趙鶴夫又道:“據師傅講,當年參悟九接佛風時,有兩位高人在場,一位是當世大儒——範鴻,另一位是當世神醫——風六合,你幼時被鐵犁帶走,他是風六合的義子,這就不難揣出你師傅是何方高人了。”
    伍東聞言,忙道:“趙四叔明鑒,東兒師命難違,四叔莫怪。”
    趙鶴夫笑道:“這是兩日來與三師哥行路間,據鳴遠所述推想得知,十足的馬後課。不過,二師哥卻在認出你之後,便想到你師從何人,若說明鑒,實比二師哥差得遠了。”
    伍東“哦”了一聲,道:“原來葉二伯早知道東兒的師傅是誰了。”
    “確是如此。”紀鳴遠接道:“二師傅出得義遠鏢局後,便已說出伍公子師從風神醫。”
    伍東聞言,心中暗道:葉二伯人稱智鶴,果然心思敏捷。為了尋我,不知他此刻人在何處。
    念及至此,口中問道:“胡三伯,東兒少不更事,又學武不精,累得諸位叔伯到處奔波。如今,東兒得與二位師叔伯相見,卻不知葉二伯人在何處,可否平安?”
    胡鶴簡笑道:“你葉師伯文武全才,便與冷三娘相遇,也未必輸給她,你放心便是。”
    說罷,轉首衝著趙鶴夫又道:“不過,東兒既已尋到,總得知會與他,不如四師弟帶著兩人,前往信州方向尋找二師哥,俺與東兒先行回山,如何?”
    “但聽師哥吩咐。”趙鶴夫說罷,正要離去,忽聽古北北一旁說道:“趙道長既要向北尋人,可容本姑娘一道同行?”
    趙鶴夫道:“古姑娘隻管與東兒上武夷山就是,貧道尋人路上本會留心冷三娘,若有幸遇上,定將消息轉達。”
    古北北點頭道:“那便有勞道長了。”
    “古姑娘放心吧。”說罷,趙鶴夫帶著兩名弟子,辭別眾人,折而向北行去。
    古北北同意上武夷山,原本出於無奈,心中不免擔心冷自笑眾人尋她不著,待聽得趙鶴夫一席話,自是放心於眾人一同趕奔武夷山。
    一路之上,胡鶴簡除了喝酒,便是打聽伍東這些年在金國經曆,之後又想起古北北使過的劍式,苦思解法。
    胡鶴簡武功不在掌門師兄彭鶴林之下,實高出古北北甚多。
    玄歸劍法固然精妙,若是功夫相差懸殊,一絲一毫之滯阻破綻,即會被對手看出,繼而趁機拆招,因此古北北雖習玄歸劍法,真正動起手來,遇到胡鶴簡這般高手,怕是難過五招。
    古北北雖敗在胡鶴簡手上,但隨後便知這獨臂道人便是名震江湖的火鶴——胡鶴簡,自是輸得心服,故而並不記恨在心。
    相反,經一日接觸,覺得胡鶴簡心直口快,待人至誠,到是極好相處,因而當他就不解之處問起時,她竟如實相告。
    一個嗜武成癡,一個心不設防,一問一答間,已然犯了門派忌諱,胡鶴簡先自驚覺,愧然說道:“老道真是糊塗了,竟自為了一己私念,打探貴派絕學。”
    古北北忙道:“胡道長言重了,隻可惜本姑娘學藝不精,對劍法隻是粗通皮毛,不能陪道長試劍論招。”
    “丫頭所言不假。”
    胡鶴簡笑道:“玄歸劍法號稱劍法第一,此言非虛,以老道來看,你隻學了兩成,倘若學得七八成,老道當不是你的對手了。”
    “道長過謙!”
    “老道從不謙虛。玄歸劍法為蜀中古家絕學,絕跡近百年,到了古幫主創立四姑娘派後,方又重現江湖,這其中有何緣故?”
    “這個……本姑娘倒是不甚清楚,隻是聽二娘說過,修煉玄歸劍法若要有成,必要有失。”
    “若要有成,必要有失?”
    胡鶴簡思索半晌,搖頭說道:“聽說這套劍法,隻有女子可以修煉?”
    古北北點頭道:“確是如此。”
    “老道之前倒是對這劍法存在輕視之心,隻道這女子專修的劍法,當是花拳秀腿,輕飄不實,不足論也,今日得見,方知劍法確是高明至極,令老道歎服。”
    古北北聽她誠心誇讚,不由麵現得色。一旁的伍東聽得二人說話,雖未盡曉其義,但見二人談得甚是投機,心中頗為欣喜。
    幾人說話之間,腳步卻未慢下。待到夜間,路邊稍歇兩個時辰便即動身,於次日晌午後,已進入武夷山地界。
    向前未行多時,隻見碧水迂流,其上三兩竹筏,順水悠悠;兩岸茂林修竹,偶有一字馬隊,叮當馱行,當真風景宜人。
    伍東自幼長於北國,不曾見過竹林,溪河倒是見得多了,隻是北方河水稍深便呈青黝色,與這武夷山溪水賞心悅目之碧綠大不相同,不免看得心曠神怡。
    古北北長於川蜀,山川遊曆雖多於伍東,卻也是頭一遭上得武夷山,亦被這山水美景所陶醉。
    胡鶴簡見他二人對山水如此著迷,亦是興致大發,當下快走幾步,招手叫來一隻竹筏。
    那撐筏老者倒是識得胡鶴簡,抱拳諾道:“胡真人近安!可是要搭筏回觀?”
    “正是。”胡鶴簡邊說邊輕身躍上竹筏,伍東眾人隨後依式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