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仇與覺醒 第八章:暗夜潛行 殺機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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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詩:
殺意如潮暗湧生,潛龍入夜隱金陵。
指藏鋒銳待驚變,血債須臾即報應。
“劉——水——想!劉——墨!”
肖哈哈的怒吼在山坳間回蕩,帶著刻骨的怨毒和幾乎要焚盡理智的暴怒。那棵被他一拳砸斷的樹木,斷口處灰敗腐朽,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生機,正是【破煞】指力失控逸散的結果。
陶雨藝被他身上驟然爆發的濃烈殺氣驚得後退半步,但隨即上前緊緊抓住他顫抖的手臂,急聲道:“哈哈!冷靜!你必須冷靜!鍾伯伯還活著,我們還有機會救他!你若現在失去理智,才是真正中了他們的奸計!”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肖哈哈雙目赤紅,喘著粗氣,聲音嘶啞,“他們要淩遲鍾伯伯!淩遲!那是鍾伯伯啊!看著我長大的鍾伯伯!”
無盡的痛苦和自責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若不是為了救他,鍾管家怎麽會落入敵手?!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不能亂!”陶雨藝用力搖晃著他,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無比堅定,“我們要救鍾伯伯,更要報仇!但絕不是這樣去送死!我們必須有計劃!”
肖哈哈猛地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體內“引元歸墟訣”瘋狂運轉,強行壓製著那幾乎要破體而出的狂暴氣息和指力。月光下,他額角青筋暴起,過了好半晌,那駭人的殺氣才緩緩收斂,但眼神卻變得更加深邃、冰冷,如同萬年寒冰。
他緩緩睜開眼,聲音低沉得可怕:“你說得對。我不能亂。”他看向陶雨藝,“雨藝姐,把你的傷藥和之前準備的易容東西給我。”
陶雨藝連忙將東西遞過去。肖哈哈接過,毫不猶豫地將一些能夠改變膚色、製造病容的草藥汁液塗抹在臉上、頸上,又用炭筆稍稍修改了眉形,再換上一套從集鎮買來的、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片刻功夫,一個臉色蠟黃、病懨懨的鄉下少年便出現在陶雨藝麵前,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冰寒刺骨。
“我們分開走。”肖哈哈冷靜地部署,“你傷勢未愈,輕功好,負責在都督府外圍接應,注意觀察是否有其他伏兵,以及…可能的逃生路線。我混進去。”
“你怎麽混進去?都督府如今必定守衛森嚴!”
“劉墨和高島為了彰顯權勢,婚宴必定會征用大量仆役雜工。”肖哈哈思路清晰,“我去城西的勞力市集,那裏魚龍混雜,是都督府臨時征調人手的地方。我有辦法讓他們‘選’中我。”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不能動用【破煞】殺人,但【蘊生】之力,或許可以有些別的“妙用”。
一個時辰後,金陵城西,肮髒嘈雜的勞力市集。
肖哈哈縮在一個角落,耷拉著腦袋,不時發出幾聲虛弱的咳嗽,看起來毫不起眼。果然,沒過多久,幾個穿著都督府下人服飾、神態倨傲的管事模樣的人,在一群兵丁的護衛下,來到了市集。
“都聽好了!都督府大喜,缺人手幹活!有力氣的,手腳麻利的,都站過來!工錢雙倍!”一個管事高聲喊道。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紛紛湧上前。
那管事目光挑剔地掃過人群,專挑那些看起來健壯老實的。肖哈哈這副“病癆鬼”模樣,自然無人問津。
眼看挑選即將結束,肖哈哈眼中精光一閃。他悄悄移動腳步,靠近了一個剛剛被選中的、身材魁梧的漢子身邊。在那漢子經過他身旁,與一個管事擦肩而過的瞬間,肖哈哈的食指如同鬼魅般,在那漢子後腰的腎俞穴上,隔著衣物輕輕一拂。
【蘊生】之力逆轉!不再是滋養,而是以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瞬間刺激了對方的腎氣,引動了其膀胱經的躁動!
那漢子毫無所覺,剛走出兩步,突然臉色一變,夾緊了雙腿,麵露極度尷尬痛苦之色——他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產生了極其強烈的、難以抑製的尿意!這感覺來得如此凶猛突然,讓他根本無法忍耐!
“噗嗤——”一聲輕微的異響,伴隨著一股騷味彌漫開來。
漢子整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僵在原地,羞憤欲死。
“混賬東西!”那管事離得最近,聞到氣味,看到漢子褲襠迅速濕了一片,頓時勃然大怒,一腳將其踹翻在地,“滾!晦氣的東西!你也配進都督府?!”
他厭惡地揮揮手,讓兵丁將那麵如死灰的漢子拖走。目光掃過人群,正好看到因為“驚嚇”而踉蹌後退、撞到另一個候選者身上的肖哈哈。
那被撞的候選者也是個暴躁性子,反手就想推搡肖哈哈。肖哈哈看似弱不禁風地一歪,食指再次如蜻蜓點水般在那人肋下某處拂過。
“哎喲!”那人隻覺得肋間一麻,半邊身子瞬間酸軟無力,哎喲一聲差點摔倒,氣勢頓消。
管事皺了皺眉,看著肖哈哈那副“膽小怯懦”、“病弱不堪”卻又“運氣好”沒被波及的樣子,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算了!那個病秧子,你也過來吧!算你一個,去後廚幫著劈柴燒火!工錢減半!”
肖哈哈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一副感恩戴德、唯唯諾諾的樣子,連忙點頭哈腰地擠進了被選中的隊伍。
憑借著一手出神入化、用於“搗亂”的【蘊生】指力,肖哈哈“順利”地混入了都督府臨時雜役的隊伍,經過簡單的盤查和搜身(他早已將重要物品藏在山?木屋),被分配到了喧囂忙碌的後廚區域。
都督府內張燈結彩,仆從如雲,一派喜慶。但肖哈哈敏銳地感覺到,在這喜慶的表象下,暗流湧動。巡邏的官兵數量遠超平常,而且個個眼神銳利,氣息精悍,顯然都是精銳。暗處,似乎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屬於江湖高手的陰冷氣息在潛伏。
他低著頭,默默地幹著劈柴、搬運的粗活,耳朵卻如同最靈敏的雷達,捕捉著周圍一切有用的信息。
從管事和下人們的閑聊中,他得知婚宴將在明日晚間於府中最大的“錦繡廳”舉行,江南道有頭有臉的官員、豪紳幾乎都會到場。高島都督和劉墨巡撫都會親自主持。而所謂的“處決餘孽”儀式,被安排在了婚宴高潮,賓客酒酣耳熱之時,地點就在錦繡廳前的廣場上!
他還聽到了一個更關鍵的消息——為了彰顯對這門親事的重視,以及展示那件“傳奇寶物”,劉墨將會在婚宴上,當眾將那枚“紅玉護身符”作為聘禮的一部分,交由高島保管!
機會!奪回紅玉,救出鍾伯伯的機會就在眼前!但難度也如同登天!
時間在緊張與壓抑中度過。次日,整個都督府更加忙碌,氣氛也愈發緊張。肖哈哈憑借著低調和“病弱”,並未引起太多注意,反而利用運送柴火的機會,將都督府後廚到錦繡廳附近的地形摸了個大概。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都督府內外燈火通明,賓客開始陸續抵達。絲竹管弦之聲悠揚,歡聲笑語不斷,與肖哈哈內心的冰冷殺機形成鮮明對比。
他換上了統一發放的、較為幹淨的雜役短衫,被安排在外圍負責傳遞一些不太重要的物品,這讓他有了更多觀察核心區域的機會。
他看到劉水想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誌得意滿地站在廳外迎客,臉上那虛偽的笑容讓他幾欲作嘔。他看到劉墨與高島並肩而立,談笑風生,周圍簇擁著眾多官員,其中就有那個陰柔的王及其。他還看到了鐵掌幫主石弓無、長樂幫主王石中等江湖人士的身影,這些人顯然是作為劉墨的爪牙,負責安保和震懾。
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錦繡廳一側的回廊下,他看到了一個被鐵鏈鎖住四肢、渾身血跡斑斑、琵琶骨被鐵鉤穿透、奄奄一息,卻依舊倔強地昂著頭的熟悉身影——
鍾玄定!
雖然形容枯槁,受盡折磨,但那不屈的眼神,肖哈哈至死難忘!
一股血氣直衝頂門,肖哈哈幾乎要控製不住衝過去!但他死死咬住了舌尖,劇烈的疼痛和鹹腥的血味讓他瞬間清醒。不能!現在不能!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將無盡的殺意和痛苦狠狠壓回心底,如同最耐心的獵人,等待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婚宴的氣氛逐漸推向高潮。觥籌交錯,喧鬧非凡。
終於,司儀高聲宣布,吉時已到,請新人行禮,並請劉墨巡撫大人,展示聘禮重寶——紅玉護身符!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
劉墨麵帶矜持得意的笑容,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緩緩打開。頓時,一抹溫潤祥和、宛若朝霞的紅色光華流淌而出,映照得他周圍一片瑰麗!正是那枚真正的紅玉!
賓客中發出一陣驚歎和貪婪的抽氣聲。
肖哈哈的心髒也猛地一跳!就是現在嗎?!
不,再等等!鍾伯伯還在他們手上!
就在這時,劉墨將錦盒遞給身旁的高島,隨即臉色一肅,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凜冽的殺意:
“諸位!今日小犬大喜,本官心甚慰。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前有肖府餘孽,冥頑不靈,刺殺朝廷命官,罪大惡極!今日,便借此良辰,以正典刑,以儆效尤!”
他猛地一揮手!
“帶人犯!”
數名如狼似虎的侍衛,拖著奄奄一息的鍾玄定,來到了廣場中央臨時搭建的木台之上!冰冷的刑具,在火把下閃爍著寒光!
司儀的聲音帶著一種殘酷的興奮,高聲喊道:“奉都督、巡撫令,將此獠——淩遲處死!以賀新婚!行刑——!”
尾懸念:
就在那手持薄刃劊子手,獰笑著走向鍾玄定的瞬間——
“嗖!”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並非來自肖哈哈,而是自賓客席中驟然響起!
一道烏光,快如閃電,直射高島手中那盛放著紅玉的錦盒!
與此同時,一個蒙著麵紗、身形窈窕的黑衣女子,如同鬼魅般從屋頂躍下,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驚鴻,直刺劉墨後心!
“有刺客!保護都督、巡撫!”
場麵瞬間大亂!
肖哈哈瞳孔猛縮——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是陶雨藝?不對!這身影和武功路數,不像!
是誰?!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混亂之際,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時機,到了!
他猛地扯掉身上的雜役短衫,露出裏麵緊身的黑色夜行衣,體內“引元歸墟訣”與【破煞】指力瞬間提升至巔峰,那根食指白芒吞吐,如同暗夜中擇人而噬的毒牙!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因刺客出現而略顯驚慌、正被侍衛護在中間的高島——以及他手中那枚,近在咫尺的紅玉!
“就是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