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仇與覺醒 第七章:火海突圍 初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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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詩:
    鐵甲環圍困蛟龍,指燃星火破牢籠。
    恩仇自此分明路,暗夜驚雷震九重。
    “裏麵的人聽著!爾等窩藏欽犯,罪同謀逆!本官劉水想,奉都督令,特來擒拿!識相的,就乖乖把肖哈哈和陶雨藝那兩個逆賊交出來!否則,踏平你這錢慈藥房,雞犬不留!”
    劉水想囂張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錐,穿透門板,刺入內室每一個人的耳中。火光搖曳,將窗外人影憧憧的景象投在窗紙上,如同張牙舞爪的妖魔。
    獨臂掌櫃眼神一厲,空蕩蕩的袖管無風自動,一股淩厲的氣息瞬間鎖定了門口:“是劉水想親自帶隊,至少有五十名都督府親衛,配備了強弓勁弩。硬闖,九死一生。”
    張婉慈臉色蒼白,卻強自鎮定,迅速將桌上幾樣重要的藥材和一個小包裹塞進肖哈哈懷裏:“孩子,這是些療傷保命的丹藥和一點盤纏。藥房有密道,直通三條街外的廢棄水井!你們快走!”她指向內室角落一個沉重的藥櫃。
    陶雨藝急道:“張姨,你跟我們一起走!”
    “不行!”張婉慈斬釘截鐵,“我必須留下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否則你們根本來不及啟動機關!我是藥房主人,他們不敢立刻殺我!快走!”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劉水想不耐煩的厲喝:“冥頑不靈!放箭!”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同飛蝗般射穿門窗,釘入室內梁柱、牆壁,發出咄咄聲響!更有幾支火箭夾雜其中,瞬間引燃了窗簾和部分藥材,火苗“呼”地一下竄起!
    濃煙開始彌漫。
    “沒時間了!快走!”張婉慈猛地推開肖哈哈和陶雨藝,自己卻轉身衝向通往前堂的方向,顯然是要去製造動靜,為他們爭取時間。
    “張姨!”肖哈哈目眥欲裂,想要阻止。
    獨臂掌櫃卻一把拉住他,枯瘦的手掌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另一隻手快速在藥櫃幾個特定位置連拍數下:“走!別讓她白白犧牲!”
    “哢嚓…嘎吱…”
    機括轉動聲中,沉重的藥櫃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後麵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
    “順著台階下去,直走到底,推開頭頂石板就是出口!快!”獨臂掌櫃將肖哈哈和陶雨藝推進密道,自己卻留在外麵,反手一掌,一股柔和的掌風將附近一個燃燒的藥櫃推向門口,暫時阻擋了破門而入的官兵,同時也加速了火勢的蔓延!
    “掌櫃!”肖哈哈回頭喊道。
    “走!”獨臂掌櫃最後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決絕,隨即轉身,獨臂揮舞,迎向了已經衝破火障、湧入內室的官兵!他要為密道的關閉爭取最後的時間!
    肖哈哈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他猛地一拉陶雨藝,兩人迅速鑽入密道。身後,藥櫃在機括作用下緩緩合攏,將外麵的喊殺聲、兵刃交擊聲以及熊熊烈火暫時隔絕,隻留下一條充滿黴味和黑暗的求生之路。
    密道狹窄、潮濕、陡峭。兩人不敢停留,也顧不上黑暗,憑著感覺,沿著濕滑的石階奮力向下,然後是在平坦但曲折的甬道中狂奔。身後隱約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和呼喊,顯然官兵已經發現了密道入口,正在試圖破壞。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光,以及一股清新的、帶著水汽的空氣。甬道盡頭,是一段向上的石階,頂部被一塊石板封住。
    肖哈哈示意陶雨藝稍等,自己凝神傾聽片刻,上方並無動靜。他運起內力,雙手抵住石板,緩緩向上發力。
    “嘎…”石板被推開一條縫隙,更多的月光和冷空氣湧入。他謹慎地探出頭觀察,這裏果然是一口廢棄的枯井底部,井壁布滿青苔,井口被荒草半掩,位置十分隱蔽。
    “安全,上來。”他低聲道,率先爬出井口,然後將受傷不輕、氣息紊亂的陶雨藝也拉了上來。
    兩人癱坐在冰冷的荒草地上,劇烈地喘息著。回頭望去,遠處錢慈藥房的方向,火光已經映紅了小半邊天,隱約還能聽到喧囂的人聲。
    張姨和獨臂掌櫃……凶多吉少。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無力感湧上肖哈哈心頭。他又一次,眼睜睜看著保護自己的人陷入絕境!
    陶雨藝更是淚流滿麵,低聲啜泣:“張姨…掌櫃伯伯…是我連累了他們…”
    肖哈哈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他沒有哭,隻是眼神變得更加冰冷、堅硬。仇恨的名單上,又添了兩個名字!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肖哈哈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沙啞而冷靜,“劉水想發現我們逃脫,必定會全城搜捕。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金陵城!”
    陶雨藝抹去眼淚,點了點頭,她也知道此刻形勢危急:“可是…城門必定已經戒嚴,我們怎麽出去?”
    肖哈哈沉吟片刻,腦中飛速運轉。硬闖城門無異於自投羅網。他想起月無痕給他的“寒月令”,但此物太過顯眼,非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那麽……
    他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這是一片靠近城牆的荒廢民居區。他回憶起小時候曾和玩伴偷偷發現過的一處狗洞,那洞口隱蔽在一處坍塌的院牆下,似乎通往城外……
    “跟我來!”肖哈哈拉起陶雨藝,憑借著兒時模糊的記憶,在斷壁殘垣間穿梭。
    果然,在一處幾乎被野草藤蔓完全覆蓋的破敗院牆角落,他找到了那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洞口。洞口另一側,傳來護城河水特有的腥氣。
    “就是這裏!快!”肖哈哈讓陶雨藝先過。
    陶雨藝雖出身大家,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咬咬牙,俯身鑽了進去。肖哈哈緊隨其後。
    兩人狼狽地從城牆另一側的草叢中鑽出,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回頭望去,高大的金陵城牆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獸,城內衝天的火光依稀可見。
    終於…逃出來了。
    但危機並未解除。劉水想絕不會善罷甘休,城外恐怕也有巡邏的兵丁和眼線。
    “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從長計議。”肖哈哈扶著臉色蒼白的陶雨藝,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遠離官道的、更為荒僻的山區潛行。
    天亮時分,兩人在一處山坳的獵戶廢棄木屋中暫時安頓下來。肖哈哈檢查了一下陶雨藝的傷勢,她內息紊亂,肩頭和後背都有刀傷,雖然不深,但失血加上奔波,已是強弩之末。
    他取出張婉慈給的丹藥,喂陶雨藝服下,又運用【蘊生】指力,小心翼翼地點在她幾處穴位上,溫和的暖流緩緩渡入,幫助她理順氣息,滋養傷處。
    陶雨藝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她看著肖哈哈專注而熟練地運用指力,眼神複雜:“哈哈…你…你真的變了很多。這指法…”
    肖哈哈收回手指,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家破人亡,若再不變,隻怕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他簡單將自己墜河後被救、幽穀修煉的經曆說了,隱去了寒月碎星穀和月無痕的具體信息,隻說是被一位隱世高人所救。
    陶雨藝聽得心驚動魄,更是為他感到心疼。她握住肖哈哈的手,堅定道:“哈哈,伯父伯母和肖府的仇,還有張姨她們的仇,我們一起報!我爹被劉墨害死在獄中,此仇不共戴天!”
    兩隻冰冷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相同的血仇,讓兩顆年輕的心靠得更近。
    “當務之急,是治好你的傷,然後……”肖哈哈眼中寒光一閃,“劉水想的婚宴,我們一定要去!”
    “可是…”陶雨藝擔憂道,“都督府守衛森嚴…”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肖哈哈冷靜地分析,“婚宴人多眼雜,未必沒有機會。而且,他們不是要處決‘餘孽’嗎?我必須知道是誰!更重要的是……”
    他壓低了聲音:“真正的紅玉在劉墨手中,他必定會拿出來炫耀或作為聘禮的一部分。這是我們奪回證據、揭穿他們罪行的最好機會!”
    陶雨藝被他大膽的計劃震驚,但看著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和隱隱散發出的自信,她選擇了相信。
    “好!我聽你的!”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便藏身在這獵戶木屋中。肖哈哈一邊為陶雨藝療傷,一邊刻苦修煉,不斷鞏固【破煞】指力,嚐試著將其與身法結合,追求更快、更詭、更防不勝防。
    而陶雨藝也將武當派一些基礎的療傷心法和輕身口訣教給了肖哈哈,雖然隻是皮毛,卻也讓肖哈哈受益匪淺,對力量的運用有了新的理解。
    在肖哈哈“滌塵指”神奇療效和丹藥的輔助下,陶雨藝的傷勢恢複得極快。
    這一日,肖哈哈正在屋外空地上練習指法,隻見他身形晃動,食指如電,點向空中飄落的樹葉。指風過處,樹葉並非被擊碎,而是瞬間失去所有生機,變得枯黃脆弱,在空中便自行瓦解成粉末!
    他對【破煞】之力的掌控,愈發精妙。
    就在這時,前往附近集鎮打探消息的陶雨藝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臉色凝重無比。
    “哈哈!不好了!”她氣喘籲籲地說道,“我打聽到,劉墨和高島為了在婚宴上立威,震懾所有對頭,決定……決定將擒獲的肖府管家,鍾玄定鍾伯伯……在婚宴當日,當眾……淩遲處死!”
    “什麽?!!”
    肖哈哈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鍾伯伯……他沒死?!他還活著!
    但……淩遲處死?!
    尾懸念:
    無邊的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間吞噬了肖哈哈!他雙目瞬間布滿血絲,周身氣息不受控製地暴動起來,指尖白芒狂閃,猛地一拳砸在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樹上!
    “哢嚓!”
    樹幹應聲而斷,斷口處一片灰敗!
    他猛地抬起頭,望向金陵城的方向,眼中隻剩下瘋狂的殺意和決絕!
    “劉——水——想!劉——墨!”
    他一字一頓,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帶著刻骨的怨毒。
    “婚宴……就是你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