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青衫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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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的晨霧還沾在砂薔薇的嫩芽上時,碼頭已泊著前往大理的快船。
小石頭背著裝滿花籽的布包,雪狼族短刀別在腰間,手裏攥著段譽送來的茶花圖譜,時不時對著圖譜念叨:“‘抓破美人臉’要種在向陽處,土壤要摻三分腐葉……”
小龍女站在船舷邊,玉簫輕轉,引得玉蜂圍著快船飛舞——蜂群翅膀沾著的防蟻藥粉末,落在船板上,能防江上的毒蟲。
林澈從酒窖抱來兩壇桃花酒,笑著遞給陸小鳳:“這是去年釀的,路上喝,到了大理,還要跟段公子的普洱比一比。”
李尋歡則提著藥箱,裏麵裝著李莫愁備好的抗瘴丹:“瀾滄江的春日多瘴氣,這丹早晚各一粒,別像上次在漠北那樣忘了吃。”
快船駛出太湖,順著長江往西南而行。沿途的風光漸漸變了——江南的稻田換成了西南的茶山,白牆黛瓦變成了青灰吊腳樓。
行至瀾滄江時,段譽派來的接應船已在江中等候,船頭站著巴天石,手裏捧著剛采的普洱茶餅:“林宮主!龍姑娘!段公子在大理城的茶花院等著,說要親自給你們煮茶!”
小石頭剛跳上接應船,就被甲板上的茶花吸引——十幾盆“十八學士”開得正盛,粉白花瓣上沾著江霧,像裹著層薄紗。“
這就是‘十八學士’嗎?比圖譜上的還好看!”他蹲在花盆旁,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瓣,生怕碰落晨露。
段譽的侍女笑著遞過個小鏟子:“段公子說,讓小公子試試種茶花,茶花院還留了塊地,等著小公子親手栽苗呢。”
瀾滄江的泛舟之旅格外愜意。小龍女靠在船舷邊,看著玉蜂在茶山間飛舞,偶爾會摘下幾片新鮮的茶葉,放進隨身攜帶的瓷罐;林澈則和段譽的武師探討劍法,玄鐵劍的淡藍劍氣與段家劍的銀白劍光交織,落在江麵,激起細碎的水花;洪淩波則對著江麵練劍,冰棱劍招劈開江霧,引得岸邊采茶的姑娘們陣陣喝彩。
抵達大理城時,城門處卻有些熱鬧——幾名西域商隊的人圍著百姓,手裏舉著個黑布包,高聲吆喝:“這是聖火穀的‘聖火石碎片’,能驅邪避毒,隻要十兩銀子一塊!錯過就沒了!”
百姓們圍著想買,卻沒人敢先出手,畢竟之前毒砂的陰影還在。
小石頭突然湊過去,掏出自己的聖火石,放在商隊的“碎片”旁——真石泛著淡紅暖光,而商隊的“碎片”卻透著冷灰,還隱隱沾著黑紫的痕跡。
“這是假的!”小家夥大聲說,“真的聖火石遇熱會發紅,你的這個連溫度都沒有,還沾著毒砂的殘渣!”
商隊的人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抓小石頭:“小屁孩懂什麽!別壞我生意!”
林澈立刻上前,握住對方的手腕,北冥神功悄然運轉——掌心傳來的觸感不對,對方袖口藏著硬物,還沾著淡淡的毒砂味。
“把袖口的東西拿出來!”林澈語氣變冷,那人想掙紮,段譽的一陽指突然射出,真氣點中他的穴位,動彈不得。
巴天石上前搜身,從對方袖口掏出個黑布包——裏麵是磨碎的毒砂殘渣,混著普通石頭粉末,還有幾張畫著大理城防的草圖。
“原來是想借著賣假貨,探我們的城防!”段譽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他快步走來,對著百姓拱手,“多謝林兄和小石頭識破騙局,不然百姓們買了毒砂殘渣,怕是要中毒。”
百姓們紛紛散去,商隊的人被押走審問。小石頭捧著自己的聖火石,小臉上滿是自豪:“我就知道,跟著林大哥見了那麽多毒砂,肯定能認出假貨!”
小龍女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將一塊剛采的普洱茶餅遞給他:“走,去茶花院煮茶,段公子還等著我們賞‘抓破美人臉’呢。”
大理城的茶花院早已布置妥當。十幾株“抓破美人臉”開在庭院中央,白色花瓣邊緣泛著淡紅,像美人臉頰上的胭脂,引得玉蜂圍著花朵飛舞。
段譽穿著青衫,正坐在石桌旁煮茶,茶爐上的紫砂壺冒著熱氣,茶香混著花香飄滿庭院:“這是今年的頭春普洱,用蒼山雪水衝泡,你們嚐嚐。”
陸小鳳毫不客氣地端過茶杯,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比江南的綠茶更醇厚,配著這茶花,絕了!”
李尋歡也點頭,指尖轉著茶杯:“茶好,花好,景好,若再加上一場劍會,就更圓滿了。”
話音剛落,洪淩波已提著玄鐵劍走到庭院中央,對著大理的武師拱手:“之前在瀾滄江聽各位說段家劍精妙,晚輩想討教幾招,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大理武師們欣然應允,段家劍的銀白劍光與冰棱劍的淡藍劍氣在茶花間交織,偶爾掠過花瓣,卻精準避開花蕊,引得眾人陣陣叫好。
林澈和小龍女坐在石凳上,看著庭院裏的熱鬧——陸小鳳和段譽猜著茶令,輸的人罰喝三杯普洱;李尋歡則在一旁指點小石頭種茶花,教他如何培土、澆水;洪淩波的劍招越來越順,連大理最年長的武師都忍不住點頭:“冰棱劍與獨孤九劍結合,小姑娘的劍已自成一派,難得!”
傍晚時分,茶花宴正式開始。餐桌上擺著大理的特色菜——乳扇、餌塊、酸辣魚,還有段譽特意讓人做的“茶花糕”,糕上印著“抓破美人臉”的花紋,精致得舍不得下口。雪狼王派來的使者也趕來了,帶來了雪域的消息:“雪狼王說,雪域的冰湖已化凍,冰雕宴定在下月初一,邀各位去雪域賞冰雕,還說要給小石頭帶雪狼族的‘冰雕工具’,讓他學著雕茶花。”
眾人紛紛應允,約定下月一起去雪域。小石頭興奮得跳起來,手裏的茶花糕都忘了吃:“我要雕一個最大的冰茶花,比大理的‘抓破美人臉’還好看!”
林澈笑著點頭,將一塊茶花糕遞到他手裏:“好,到了雪域,我們一起幫你雕,還要把冰雕放在雪狼族的冰屋裏,讓它永遠不化。”
晚宴過後,眾人坐在庭院裏賞月。月光灑在茶花上,白色的花瓣泛著銀白,像撒了層碎雪。小龍女靠在林澈肩頭,玉簫輕吹,旋律伴著花香,格外悠揚。段譽望著月色,輕聲說:“若天下一直這麽太平,每年春天我們都辦茶花宴,夏天去雪域看冰雕,秋天去太湖賞桂花,冬天在襄陽煮酒,該多好。”
林澈點頭,握緊小龍女的手:“會的,隻要我們守住這份和平,守住彼此,這些約定都會一一實現。”陸小鳳扇著折扇,笑著補充:“還有我的猜酒令!每年都要比一場,我就不信贏不了你們!”
夜深時,眾人漸漸散去。小石頭躺在客房的床上,懷裏抱著雪狼王送來的冰雕工具,夢裏還在念叨著冰茶花;洪淩波則在庭院裏練劍,月光下的冰棱劍泛著淡藍,劍氣劃過茶花樹,帶起一陣花香;林澈和小龍女站在窗前,望著庭院裏的“抓破美人臉”,心中滿是安寧。
“明天我們去蒼山采茶吧,”小龍女輕聲說,“段譽說,蒼山的雪茶還沒謝,我們采些回去,跟太湖的桂花一起釀,肯定很好喝。”
林澈點頭,將她攬進懷裏:“好,還要去瀾滄江泛舟,看看江麵上的日出,就像上次在洱海那樣。”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庭院裏的茶花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像在為他們的約定伴奏。
大理的茶花宴還未結束,雪域的冰雕宴已在期盼中,而太湖的砂薔薇還在等待著主人歸來——和平歲月裏的美好約定,正像這盛開的茶花,一朵接一朵,在時光裏綻放,永不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