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踏雪飛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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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梨打量著雲既白,白衣謫仙,溫潤如玉。
    “大師兄可是青雲宗新一代的門麵,我那些名字有損形象。”
    她好好思考了一下,說:“不如一把叫對不起,一把叫我不是故意的,如何?”
    其餘幾人:“……”
    雲既白認真思量這兩個名字,眼前一亮,“比試的時候我先說一句對不起,等劍紮到人了就解釋說我的劍名叫對不起,然後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第二把劍再出。”
    “若對方沒有上當,我還可以扔出藥鼎砸過去。”
    他狠狠一拍手,“這也太有紳士風範了!”
    “雲師兄你懂我!”
    聞梨伸出手和雲既白擊掌。
    兩個人有種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激動之情。
    在場其他人:“……”
    我是誰,我在哪,我聽到了什麽?
    虞子嘉欲言又止,湊到全棲遲旁邊問:“……大師兄以前是這樣的嗎?”
    “以前……還是比較穩重的。”全棲遲眨巴眨巴眼。
    虞子嘉看到旁邊喜怒不形於色的裴行之,挪了兩步站過去。
    裴行之垂眸,瞥了一眼過於親近的距離,稍微後退了一些。
    虞子嘉沒有注意到,隻小聲問:“小師叔,你為何不阻止一下聞梨取的劍名?”
    裴行之淡然道:“那是她的劍,為何要阻止?”
    虞子嘉:“……”
    他聽懂了這句話的潛台詞:別管太寬了。
    他不太自然地輕咳一聲,換了個問題:“那你和她練劍的時候,有因為等一下這個劍名吃過虧嗎?”
    麵對這個犀利的問題,裴行之沉默了。
    而虞子嘉也在這種無言中再次明白了。
    他吃過虧。
    正常打裴行之肯定不會吃虧,但他估計對方和聞梨練劍的時候是沒有用靈力的。
    虞子嘉看著那兩個討論得熱火朝天的人,伸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他狠狠憐愛了以後他們二位的對手。
    聶淨慈看著眼前的弟子,抖著手摸出一個酒壇,仰頭喝時卻發現倒不出來。
    她將酒壇倒過來抖了抖,壇口顫顫巍巍滴出來兩滴。
    雲既白看到她的動作,連忙遞過去一壇,“師伯,給,我今天就是專門來給你送藥酒的。”
    聶淨慈接過打開喝了一口,深沉地歎了一口氣。
    她道:“你真喜歡這種劍名?”
    雲既白點頭:“喜歡啊,我要是在上一屆想到這種出其不意的方法,最後不一定止步第三。”
    聶淨慈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她再次歎氣,轉身欲走。
    雲既白快步跟上去,“等我一下,師伯,剩下的十幾壇放哪啊,還是放你的酒窖嗎?”
    聶淨慈擺擺手,“倒了吧,讓你師父給我釀點鴆酒來,鶴頂紅也行。”
    雲既白:“那不行啊,你可是青雲宗的頂梁柱。”
    “不,我兩眼一睜看不到青雲宗的未來,不如死了算了。”
    聶淨慈已經能想象到以後青雲宗的風評了,正派光輝將毀於一旦。
    她又對雲既白說:“你們以後下山盡量少報青雲宗的名號吧。”
    雲既白:“這肯定不行,做好事一定要留名的。”
    “你……”
    “額……”聞梨看著離去的兩個人,聽到他們的對話,轉身對另外三人說:“我取的名字真的不行嗎?”
    裴行之:“還好。”
    虞子嘉:“除了稍微有一丟丟陰險外,還行。”
    全棲遲:“很不錯,若不是我的驚鴻槍早早取了名,我也想讓你幫我取一個。”
    “沒關係啊,名字不能換,可以在其它方麵下文章。”聞梨說道。
    她拉著全棲遲的手,“走,我們先來練一場。”
    聞梨執劍,全棲遲執槍,一青一紅,兩種姝色。
    全棲遲先將境界壓製下去,然後目光銳利地看向聞梨,揚起一抹豔麗的笑。
    “聞梨,小心了!”
    話落,那柄鮮豔的紅纓槍帶著她的身體衝向對麵。
    聞梨微微一笑:“等一下!”
    嗤——
    急速向前的長槍下意識停下。
    “我可沒叫你等一下哦棲遲。”
    聞梨執劍攻向紅衣少女側方。
    全棲遲迅速揮出槍杆擋住長劍,清脆的錚鳴聲,她倒退了兩步。
    觀戰的虞子嘉看到這一幕大喊:“這個名字真的太陰險了!”
    比試都是點到即止不會傷及性命,但凡是有點素質的人聽到對手喊等一下都會不約而同怔愣一瞬。
    虞子嘉看著場中的兩個人,忍不住嘖嘖感歎。
    裴行之瞧他一眼,“淡定些。”
    虞子嘉轉頭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八卦地問:“小師叔,你也是這樣吃的虧?”
    裴行之:“……”
    “吃了多少次虧才脫敏的?”
    “……”
    “你對聞梨肯定是點到即止,那你怎麽分辨她說的真的是等一下還是在喚劍?”
    裴行之沉默良久,說:“你若是真的閑不住,不如我們來比一場?”
    虞子嘉立馬道:“好啊,早就想領教一下小師叔的踏雪飛霜了。”
    踏雪飛霜是裴行之學習風華的劍招後自己領悟出的劍法。
    劍隨人行,意動霜生。
    裴行之看著虞子嘉臉上壓抑不住的躍躍欲試,微微怔住。
    他是不是掉進對方的坑裏了?
    這麽想著,他也直接問了:“你是不是在算計我?”
    “額……”虞子嘉哽住,抬眸看著麵前的人,笑道,“我怎麽可能算計小師叔呢,你想多了哈哈。”
    裴行之微微搖頭,語氣篤定:“你方才肯定目的不純。”
    在對方好似能透過眼睛看到內心的目光下,虞子嘉眼神躲閃。
    他小聲嘟囔:“不是說你為人孤僻鮮少與人交流嗎,怎麽這都能察覺到?”
    裴行之一字不落的將他的碎碎念聽在耳裏。
    他淡聲道:“我確實少與人來往,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懂。”
    頓了頓,他又說:“你剛才答應得太快,且準確說出踏雪飛霜,目的太過明顯。”
    虞子嘉尷尬地搓手,“那什麽,你容我狡辯……解釋兩句。”
    “不用解釋了。”
    裴行之說著,摯心劍在他掌心浮現,“開始吧。”
    還以為計劃泡湯了的虞子嘉一怔,然後大喜道:“謝謝小師叔。”
    摯心劍出,雪落飛霜。
    憑空出現的雪花飄舞而落,似乎附帶了某種森冷寒氣,觸之冰涼。
    虞子嘉提起百分百的戒備,拔出逍遙劍應對。
    裴行之足尖輕點,身影蹁躚,劍光掃過如霜刃漫空。
    虞子嘉側腰躲過攻擊而來的淩厲劍刃,手執逍遙旋身往前刺去。
    這邊的情況被另外兩人注意到,聞梨右手將劍一橫在肩膀處,攔下劈下來的長槍。
    她側目看了一眼那邊,詫異道:“他們怎麽打起來了?”
    全棲遲也看了一眼,然後說:“別管,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