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把彩蓮也找來唄？”黃有財像蒼蠅似的搓了搓手。
    “那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你去問問她吧。”
    王術說道。
    出關一戰，難免有人會受傷，若有軍醫跟隨，倒是件好事。
    “好！那我現在就去。”
    黃有財迫不及待。
    王術轉過頭，看向包明達等雜役。
    “你們到張大人那搬幾壇酒過來，就說我讓的。”
    “嗯，知道了。”
    眾雜役連連點頭。
    在軍營裏麵，酒水管製很嚴格，尋常士兵喝上一口不容易，但以王術的麵子，當然沒問題。
    不一會。
    包明達等人便搬來了幾壇酒。
    “王大人，難不成您想喝點酒慶祝慶祝？”
    “不，這是給別人準備的。”
    王術目露思索。
    那劉萬林嗜酒如命，得想個法子懲治懲治他。
    這些古代的米酒，度數很低。
    王術打算蒸餾一下，把酒精弄出來，做成‘生命之水’....讓劉萬林來嚐嚐‘鮮’。
    “你們再去點幾爐火。”
    “好好好！”
    一眾雜役連連點頭，雖然不知他要幹什麽，但立馬著手準備，對他唯命是從。
    經過幾人的忙碌，大約半個時辰後，酒便蒸餾好了。
    原本幾大壇酒。
    如今濃縮成一小壇。
    王術粗略估計，至少得七八十度。
    片刻後。
    劉萬林便屁顛屁顛的跑進營帳。
    “王大人，我來報到了。”
    “嗯，行。”
    王術點點頭。
    劉萬林咧嘴一笑，眼睛眯成縫。
    “嘿嘿嘿...你不是說，有好酒麽？咱倆算是不打不相識，是不是該喝點慶祝慶祝？”
    “早給你準備好了。”
    王術神秘一笑，拎起那壇酒，‘砰’的擺在桌子上。
    劉萬林眸光微凝，笑容瞬間消失，明顯有些不滿。
    “就這麽一小壇，夠誰喝的，還不夠塞牙縫的呢，也太少了吧？”
    “你要是能喝完不醉，我再去給你弄。”
    “嗬！也是，你還不知道我酒量，當初我自己喝了十八大碗，腳都不帶打晃的，你這壇酒...頂多能倒十碗。”
    劉萬林非常不屑。
    “你先喝了再說，若是不醉，今後酒水任你喝。”王術說道。
    “果真？”
    劉萬林眼眸瞪起。
    自己以前當百夫長時候，都沒這待遇。
    “當然，不過你要是醉了呢？”王術反問。
    “我要是醉了，今後全聽你的，任憑調遣，你讓我往東，絕不往西，讓我追狗，絕不攆雞！”
    劉萬林極為自信。
    甚至一雙三角眼裏，還帶著幾分挑釁。
    “好！那你請吧。”
    王術擺手道。
    劉萬林毫不客氣，掀開酒壇封堵，拎起壇子便往喉管裏倒。
    起初，聞到酒味很亢奮，食指大動。
    可是當第一口酒下肚，他就察覺不對勁，感覺好像吞火似的，一股熱浪湧入胃部。
    ‘噗！咳咳！’
    他被酒氣嗆到，第一次喝這麽烈的酒，當然是不習慣。
    “你要是喝不了就別喝了。”王術說道。
    “啥？？？我喝不了？”
    劉萬林牛眼一瞪，倔脾氣又上來了。
    二話不說。
    雙手捧起酒壇，硬著頭皮往嘴裏猛灌。
    幾息之間，一壇高度烈酒全進肚。
    ‘啪嚓’
    酒壇落地，摔個粉碎，劉萬林腳步搖晃，努力眨了眨眼。
    王術觀察著他，發現他麵色漲紅，眼神已經無法聚焦。
    “還喝不？”
    “我跟你說……”
    劉萬林滿嘴酒氣，舌頭打結了似的，“我劉萬林...這輩子，從來沒服過誰……”
    ‘砰！’
    他話還沒說完，直接仰倒在地。
    片刻後，鼾聲如雷，徹底不省人事了。
    這時。
    包明達等雜役走進。
    看著地上劉萬林，不禁麵露驚訝。
    “這咋喝翻翻一個？”
    “太快了吧？”
    “酒勁真大啊。”
    “剛才我燒的時候，聞兩口都直迷糊...”
    王術則連連擺手。
    “抬走抬走，順便把這收拾了。”
    “……”
    另一邊。
    黃有財跑到傷兵營，很快找到徐彩蓮。
    “嘿嘿，彩蓮，熬藥呐？”
    “什麽事？”
    徐彩蓮停住手上動作。
    “我等要出關截殺蠻人，問你要不要隨行？不用擔心，到時候我保護你，不會有危險的。”黃有財說明來意。
    “恐怕...不妥吧？”
    徐彩蓮俏臉糾結，“關外形勢複雜，過於凶險，自從上次我在狗熊嶺被抓，險些釀成大禍，已經不敢出去了。”
    “這...其實是術哥請兵出關，主要蠻人祭山，用我乾國女子做祭品，術哥說要把她們劫回來。”
    黃有財解釋說。
    徐彩蓮眉頭微皺，表情正色起來。
    曾經蠻人抓她，就說過要當祭品，對於那些女子遭遇，更能感同身受。
    想必她們定是絕望無比。
    “既然王伍長如此大義，我彩蓮又怎能貪生怕死？這次應當舍命陪君子！”
    “這麽說...你同意啦？”
    黃有財聞言一喜。
    但轉念想想，有些不太對，她好像是看王術的麵子……
    就這樣。
    募兵如火如荼進行著，王術手下四處籠絡人手。
    軍營裏沒軍籍的人，口口相傳，幾乎都知道此事，倒是不少人來報名。
    有喂馬的馬官，火事房的廚子，鑄造兵器的鐵匠，最離譜的是...還有兩名軍妓也要出關，說是為殺蠻人做出一份貢獻。
    王術感覺頭大，連忙將其給打發了。
    募兵一事看著很熱鬧。
    實則收效甚微。
    畢竟在軍營裏麵，能招募的人手有限。
    時至夜晚，火把通明。
    包明達來到王術營帳，為其獻計。
    “這事不用心急，距離蠻人祭祀，還有一月之餘，咱們有的是時間準備。”
    “嗯，本來也不急。”王術點頭道。
    包明達眼睛轉了轉。
    “老夫倒是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想要招兵買馬，在軍營裏怎麽能行？我覺得應該趁此良機，到外麵去看看，例如那北安城，賢士眾多，武者雲集，定會有所收獲。”
    包明達侃侃而談道。
    王術眸光打量他，總感覺這老梆子，別有用心。
    “你說人話。”
    “額...其實我女兒就在北安城的道天書院，距上次一別，已有半年之久，心中甚是想念。”
    “王術，你就帶我去看看唄，萬一有人想參軍，保家衛國呢？道天書院裏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包明達祈求道。
    完全是一名老父親，想見女兒的渴望。
    在嘯馬關裏，士卒嚴禁擅自離營，包括百夫長、千夫長，都得向上麵請示。
    若是誰想走就走，蠻人趁此來襲，那豈不是亂套了？
    更別說...像包明達這樣的雜役。
    連人權都沒有，更不能離營。
    但是王術不同。
    他身為千夫長親衛，又有將軍親賜募兵令，憑借這份人脈，想出去輕而易舉。
    其實，王術早有如此打算。
    “反正不去白不去，確實該到外麵轉一轉。”
    “是吧是吧。”
    包明達喜笑顏開，“那你就帶上我唄，我能給你做向導。”
    “到了北安城，看看我女兒，這事先不告訴她，到時候給她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