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收假回來，電競房裏。
    一群少年在並排打手遊。
    “臥槽，陳榮景，你能不能好好打，老子差點掛了。”周從霖罵罵咧咧的。
    一旁的陳榮景時不時地看手機，“行，我回個消息。”
    “又有新人了？”
    陳榮景沒反駁。
    “渣男！”周從霖罵了句他。
    “不是，你這樣學校裏談一個，校外談一個，就沒翻過車？”
    陳榮景：“翻過一次，那就分手啊，現在這個社會，談戀愛不就是玩個刺激嗎？”
    周從霖：“渣男！”
    “你也不怕火燒身，比如你現在談的兩個女朋友說不定有一個就是之前被你傷害過那些女人的朋友，來報複你來了。”
    陳榮景眼眸微眯像是看傻子看了眼他，“想象力這麽豐富怎麽不去拍短劇？”
    “真有這種情況，她們也報複不了老子，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無欲則剛，老子沒有弱點她們怎麽報複？”
    周從霖被他說笑了，“你啊你，做個人吧。”
    “我隻是想給所有女孩兒一個家，我可沒傷害她們，要啥買啥，要陪伴也給陪伴，除了我沒法將全部感情給傾注一個人，我也沒那麽不堪吧？”
    “那叫專一，比如我們裴少。”周從霖說道。
    剛從外麵打電話回來的裴京效聽到他們在聊自己，“說什麽？”
    陳榮景給了個眼神周從霖，他識趣，岔開話題。
    “說你真不出國了？”
    “嗯。”
    “這小嫂子對你的影響挺大啊，都因為她改變計劃了。”
    裴京效坐下來，熟練操作著電腦，一臉的幸福和傲嬌。
    “那是，她那麽愛我，我不能讓她輸。”
    幾人開始專注玩遊戲，忽然陳榮景臥槽了聲。
    “又怎麽了？”
    他滑著椅子過去，想先和周從霖說。
    湊到周從霖耳朵，他嫌癢，“一個男人磨磨唧唧的，有什麽就說！”
    “趙少說在電影院看到小嫂子和別的男人看電影，舉止……舉止親密。”
    這話一出，周從霖瞪大雙眼，兩人都畏畏縮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邊的裴京效，一張臉黑沉得可怕。
    “臥槽，你真敢說啊。”周從霖小聲損他。
    陳榮景一臉委屈，“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誰不知道那趙西遠一千度近視，看錯了吧他！”
    “小嫂子長得那麽乖，像隻小兔子似的，怎麽可能會和別的男人……”
    陳榮景眨了眨眼，“她乖嗎？上次賽車她可太猛了。”
    “你丫的。”
    “乖，她太乖了。”陳榮景趕緊說道。
    兩人一言一句，坐在一旁的裴京效一言不發，黑色短發下，那張清雋的臉變得陰沉可怕，眉眼間陰霾纏繞，整個人變得戾氣逼人。
    氣溫驟降，氣氛瞬變。
    陳榮景和周從霖瞬間噤聲，無人敢再說話。
    “在哪個電影院？有多親密？”他看著陳榮景，聲音冷得淬過寒冰似的。
    陳榮景坐得端端正正，“他、他沒說。”
    裴京效打開手機，找到趙西遠的電話，剛要打過去時又頓住幾秒，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
    “我信她。”
    “繼續打。”
    他操作著鼠標，心思卻早已不在遊戲上，打了兩把都輸了，戰績是他從未有過的差。
    煩躁推了把鍵盤，“不玩了。”
    “走了。”
    在他離開後，周從霖陳榮景紛紛鬆了口氣。
    “媽呀，嚇死人了。”
    “不會是真的吧？不會嫂子跟我一樣，喜歡玩吧？”
    “我操你媽，你個烏鴉嘴可別說了，難以想象阿裴要是被綠了會發生什麽。”
    “她看著乖乖軟軟的，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吧？”
    周從霖眼眸微眯起來，“有時候覺得她真不像個乖乖女，總覺得她隻是表麵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像一隻貓，不知道那層乖巧的貓皮下藏著一顆什麽樣的心。”
    陳榮景：“你剛才不是還說她像隻兔子嗎？”
    被刮了眼，他想了下，然後重重地點頭。
    “真的，就比如說上次在賽車場，誰能想到她會開，女孩子會開機車本就少數，這也就算了，她還開得那般驚險不要命，什麽兔子、貓，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看到的是一隻藏獒。”
    “突然覺得，她藏得太深了，不會真的玩了我們裴哥吧？”
    “砰”的一聲，他們嚇得一愣，往後看。
    裴京效站在門口，一臉黑沉，他進來拿了鑰匙又離開。
    黑色的大G上，裴京效雙手握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
    路燈飛速後退，他半張臉陷在陰影裏，眼眸深不可測，寒意凜冽。
    陳榮景和周從霖的話還在腦海裏環繞。
    他的腦子很亂，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其中。
    一個說，“她不敢，她哪有那個膽子。”
    另一個在嘲諷，“你真的了解她嗎？上次的機車比賽不就超出你的了解範圍了嗎？她很深藏不露。”
    ……
    兩個小人掙紮鬥爭許久，“滋啦”車子急速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劃破平靜。
    他拿出手機打開置頂的微信頭像，發出消息。
    【在幹嘛？】
    對方秒回：【看書。】
    他立即撥了視頻通話過去。
    此時正在從電影院走出來的黎歲看到視頻通話，站在她一旁的薑頌先慌了。
    “歲歲，你要接嗎？我不會出聲的。”
    沒有小三的名分，已然是小三的做派。
    黎歲直接按掉，“不用。”
    她指尖按動屏幕發過去：【在圖書館不方便接。】
    裴京效秒回：【下來，我在門口。】
    看到這條消息的黎歲：“？？？”
    她不打算回了。
    沒兩分鍾，裴京效的消息又進來：【在幾樓？】
    黎歲趕緊打了輛車，看向跟在身後的薑頌。
    “回學校嗎？”
    他點頭。
    “那上車吧。”
    車上，薑頌頻頻幾次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兒，她長著一張與世無爭清純明豔的臉，很純很美，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被她吸引。
    “你今天為什麽會約我？”
    黎歲看向他，很韓係的長相，那種溫潤如玉的男生，性格也是溫溫柔柔的。
    “你覺得我渣嗎？”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了一個。
    薑頌搖頭，“不會，我們隻是看電影，舉止都在普通朋友的範疇。”
    黎歲：“你的意思是隻想和我當普通朋友？”
    想也沒想，薑頌就搖頭，“當然不是，我……”
    他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克製地收回視線。
    她有對象，他喜歡她，照理來說，他不應該和她走得太近。
    可他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
    隻能告訴自己，就當做是朋友。
    可愛是藏不住的，就算嘴上不說，眼睛裏也會跑出來。
    薑頌沒想到的是，他已經說服自己放下，不要靠近她，可這些日子，她卻幾次主動聯係他。
    甚至還加回了他的微信，今天更是主動約自己出來看電影。
    她上次說對他有感覺，其實她現在也有一點喜歡自己了是嗎？
    可她又沒說要和那個男人分手。
    薑頌隻能將喜歡藏在心裏，不敢主動打破這份寧靜。
    黎歲的下一句話直接打破了這一份平衡。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但我暫時還不打算跟裴京效分手，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你答不答應都可以。”
    此時在前麵開車的司機眼睛眨呀眨，震驚地看向內後視鏡，一雙眼睛不敢相信地瞪大。
    現在時代都發展成這樣了嗎？
    看著乖乖軟軟的小女孩兒，嘴裏怎麽能講出這種話？
    越是人畜無害越是單純，越是可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