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飛出去很遠，索羅和讚羅塔仍呆愣著。
    他們不知道為什麽齊天沒有殺他們，但恐怕這一輩子都再也忘不掉與齊天錯身而過時，對方向他們露出的笑容。
    “呼叫！呼叫！”
    飛機操控台上的忽然響起聲音。
    駕駛員拿起對講：“請講。”
    “我是羅格斯，請轉接索羅議員。”
    駕駛員扭頭看向發呆的索羅：“索羅議員，索羅議員……”
    連著叫了幾聲，索羅才一震驚醒。
    他轉過頭：“什麽事？”
    “羅格斯議長找你。”
    索羅點點頭，解開安全帶起身走到駕駛區拿過對講：“我是索羅。”
    “索羅議員，你現在在什麽位置？”
    索羅看向駕駛員。
    駕駛員忙道：“還在恒河境內，預計還有七個小時能抵達恒河與巴吉坦邊境。”
    “恒河境內什麽情況？”羅格斯繼續問道。
    索羅的身子又是下意識一抖：“齊天揚言要將恒河的人全部殺完，目前正在行動。”
    “在行動？”羅格斯的聲音陡然拔高。
    “是，”索羅道，“就是在將他說的話變成現實。我們從德裏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齊天，我們和他飛的方向相反。我猜測，他應該是從華恒邊境一路殺過來的。”
    “……”羅格斯沉默片刻，“看來那些電影的編劇也沒想錯，當一個人擁有不可控的超凡力量，稍有不慎就會變成人類的災難。”
    “確實如此。”索羅做著捧哏。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羅格斯繼續道，“隻是現在數據還不完善，過程也不成熟，出來的效果恐怕會不太理想。”
    “但，”索羅歎了口氣，“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能殺光恒河的人，也就能殺光我們自由帝國的人。我不覺得國家的武器能夠對抗他。”
    “哼，”羅格斯冷笑道，“軍部那些蠢材，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研發新式武器去對付齊天，看看人家華國。怪不得短短幾十年就被追上了，一點不知道變通。”
    “那現在怎麽做？”
    “……”羅格斯又沉默片刻，“啟動吧，總要試一下，你盡快趕到在恒河的地下基地。”
    “好。”索羅應了一聲。
    “就是可惜了恒河這麽多的素材啊。”
    “呃，羅格斯議長，”索羅道，“其實，這次我在路上看到留下的恒河人的屍體，嗯……還算完整，不像他經常做的那樣把人炸成血霧，我覺得還可以利用一下。哎，說來也奇，人除了血以外不是還有肉和骨頭嘛，怎麽被齊天一打直接變成血霧了？”
    “可能，就像液壓機一樣壓得碎了些，說這些幹什麽。唉，死了的哪有活人好用，算了，我們也沒辦法阻擋，將湊用吧，這個你自己看著辦。”
    “好。”
    聯絡掛斷。
    索羅將對講還給駕駛員，扶著座椅靠背望向飛機窗外。
    轟隆隆的螺旋槳聲一直沒斷。
    齊天已經到了恒河首都德裏。
    為什麽沒對索羅和讚羅塔動手？
    他可是有原則的人。
    說這次要殺光恒河帝國的人，那就隻殺恒河帝國的人。
    鑒於恒河境內人員複雜，身份不太好分辨，實在是誤殺的就算了，但他能確認不是的，自然不能下手。
    再次來到德裏的上空。
    這一次，城市裏的人們更快地看到了空中的齊天。
    在德裏居住的人算起來層級普遍比其他地方的要高些，很多人的消息很靈通，從齊天在邊境拿回人皇幡開始動手，到現在過去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們知道些事情。
    比如從華國邊境到德裏，齊天已經殺了很多人。
    他們不是沒想過逃走，但一來大概了解到以齊天的速度根本逃不掉，二來嘛，他們並不知道齊天說要殺光恒河人，還抱著些僥幸，想著齊天殺夠了就不殺了。
    恐懼中更鬱悶的是前些日子跑到這裏的前華國人。
    聯軍剛成立的時候，這些前華國人歡欣鼓舞，逃離華國後，他們欣喜若狂，在邊境荒野上歡樂群體笙歌的人中，有一些此刻就在德裏。
    眼看著大戰之日將近，他們對局勢的關注程度日益增高。
    哪怕他們已經從華國離開，熱衷於世界局勢分析討論的習慣依然保留了下來。
    當聯軍進攻的炮火聲響起的時候，他們比周圍的恒河人還興奮，隻盼著聯軍能短時間擊敗華國。
    屆時，他們便能以勝利者的身份回到華國，真正成為那片土地的主人。
    可惜恒河沒有像華國那樣的無人機技術，網絡也遠不如華國，不可能開直播給國內的人看，但他們還有簡中的軟件，還能進入華國的官方直播間。
    興致勃勃地發起一大波嘲諷加謾罵之後，他們便看到了讓他們集體失聲的一幕。
    原來從各種渠道聽來的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
    被他們嘲諷為華國人為造神的齊天，竟然真的能身扛導彈。
    不對，何止是身扛導彈，對方竟然能將一整片炮火全部攔住。
    神仙？
    所有在華國官方直播間觀看直播的前華國人，腦中不由冒出一個詞。
    但身為全方位立體防禦贏人，他們中的一些很快想出了點子，開始刷這是華國官方直播間用AI做的效果。
    承認AI技術確實進步得有點強，快趕上自由帝國了，但劣根性依然甩不掉，用這麽好的技術去作假。
    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論調，還真蠱惑了不少人。
    畢竟，在這個時間段選擇離開華國轉投他國，能有幾個聰明的。
    當時的直播間裏，很是有些“真假”、“我就勉為其難地當真了”之類的彈幕刷屏。
    可後來關於聯軍和齊天的一個又一個消息傳來，才知道從華國直播間看到的大概率是真的。
    齊天的身形往下降。
    許多拿著望遠鏡看著空中的人，已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樣貌。
    “能不能放過我？！”齊天的斜下方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我是華國人，不是恒河人！”
    這一聲喊出來，立時提醒了周圍的人。
    “我也是！我也是！”
    “我是女人，不能打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