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侍衛的眼中，齊雷站了片刻後便遭齊天暴打。
    直到齊雷躺倒在地也沒還過手，隻是左支右擋。
    他們互相看著眼色，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齊天呼了口氣。
    被詭異遊戲封印了能力，連肉身強度都封印住了，一頓老拳打下來，手也被震得生疼。
    他甚至懷疑是詭異遊戲給他重塑了一具肉身。
    還好這副身軀不是原來的晉王的，不然就這些日子聽聞晉王以前的一言一行，絕不是兩個月能練好的。
    半晌，齊雷掙紮著爬起身，齜牙咧嘴地開口：“王爺您，您難道一直在藏拙？”
    眾侍衛聞言也反應過來。
    就算齊隊長沒還手，但王爺這番拳腳打得可是漂亮至極，腳步、出拳、形體，各方麵都沒話說。
    而且打完後看起來毫不費力的樣子。
    這就不是一個成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少爺能做到的。
    齊天扭頭看向圍在演武場邊的眾多侍衛。
    來蜀州的侍衛，都是安排齊雷精心挑選的，一小部分是皇後母族那邊的權貴子弟，其餘的都是皇室收集孤兒從小精心培養。
    對他這個晉王的忠誠度還是有保障的。
    再說，如今已經有地方研製槍械，即便讓別人知道晉王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那又能如何？
    齊天輕笑一聲：“那你們願意護衛一個紈絝王爺，還是願意跟著現在這樣的皇子？”
    王爺和皇子，同樣的身份，此時說出來卻代表著不同的意義。
    眾侍衛大部分在皇室培養下長大，對這些並不陌生。
    片刻後，數十人的呼吸聲漸漸變粗。
    比起在閑散王爺的王府當個侍衛，當然還是爭一下更好，即便有身死的風險，但說不定能搏個封妻蔭子的功勞。
    而且成為某位皇子的侍衛，除非背叛，否則已然和這個皇子綁定了，而皇權爭鬥中背叛者，往往最終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殿下！”齊雷神情激動，目光堅定，就是鼻青臉腫的稍有礙觀瞻。
    齊天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天，神情淡漠，幽幽道：“有些事，最終還是要做的。來蜀州，就是爭的第一步。”
    “殿下！”齊雷單膝跪地高喝，“吾等誓死追隨！”
    “吾等誓死追隨！”一眾侍衛齊齊跪下高喝。
    齊天將目光移到眾侍衛身上。
    這時代的人，沒有那麽多出人頭地的機會，為知遇之恩出生入死的大有人在。
    所謂富貴險中求，對這些武人來說，比起上戰場搏軍功，跟隨皇子奪得大寶顯然更加快捷。
    再說了，此情此景，就算眾侍衛中有人不以為然，難道別人都跪下了他還敢站著？
    “很好，”齊天緩緩點頭，“齊雷跟我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眾侍衛起身，離開的氣氛遠比來的時候熱烈，一路上邊走邊低聲議論著。
    齊天和齊雷來到書房，把門關上。
    “我需要你做些事。”齊天道。
    齊雷低眉道：“殿下請吩咐。”
    “一，發布公告，就說晉王府邀請嫻熟工匠鐵匠任職，由吳有為考核，通過後俸祿參照正七品發放。二、你親自挑選可靠的侍衛組建監察司，並招收人員秘密發展，後續的人員也暫時由你把關，目前該司的主要職責是監察蜀州大小官員，事無巨細都要記錄在冊。”
    齊雷猛地抬頭：“殿下，這？”
    “怎麽？”齊天道。
    “本朝對官員士族極為優待，監察官員，還要事無巨細全部記錄的話……先不說人手夠不夠，實在是……”
    “那你別管，”齊天道，“想控製住別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掌握住他的把柄，這一點對官員最為有效。”
    齊雷沉默片刻，低頭道：“是！”
    “把思想轉變過來，”齊天笑道，“若是我坐上那個位置，規矩還不是由我來定？而你就是我身邊第一人，想想滿朝文武跟老婆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很有意思？”
    齊雷眼神中透出思索。
    漸漸地，表情肉眼可見地折射出難以言喻的興奮。
    窺探別人隱私，聽起來似乎不太道德，但著實讓人有種負罪的爽感。
    如果把名頭換成吃瓜，那連負罪感都省了。
    再說了，能讓人有變態爽感的事，多少和不道德沾點。
    最關鍵的是，齊天親口說若是登臨大位，他齊雷便是陛下身邊第一人。
    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有幸被皇室選中培養成為皇家侍衛，雖努力練武得皇室看重擢升晉王府侍衛統領一職，但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頂多隨著齊天登皇位再混個皇宮侍衛統領，哪比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屆時朝堂袞袞諸公，說不得還要看他臉色。
    掌握著各官員的秘密，什麽三公九卿，什麽左右宰相計相樞密使，怕是都要有求於他。
    殿下將掌控官員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他去辦，這等知遇之恩……
    齊雷猛然單膝跪下。
    但齊雷還未及說話，端坐在椅子上的齊天率先開口，他微眯著眼目視前方，語氣幽幽：“大夏皇朝綿延至今已至垂暮。於內，朝堂之上袞袞諸公，屍位素餐、陽奉陰違、中飽私囊者比比皆是，朝堂之外，賦稅連年增高，流民遍地，人禍勝於天災。於外，大雍帝國日益強盛，帶甲百萬鐵騎十萬虎視眈眈，西方蠻族屢屢犯邊，狼子野心人盡皆知，南詔和海匪雖不足為懼，但難以剿滅不勝其擾。內憂外困，誠已至存亡之秋，孤身為大夏皇子，有責任鏟除奸佞橫掃寰宇，還大夏朗朗乾坤，使百姓安居樂業，縱粉身碎骨，孤願以身試之。卿，可願助孤一臂之力？”
    他邊說邊緩緩站起身，視線看向遠方，眼神飄忽，聲音逐漸升高，抑揚頓挫。
    說到最後，齊天低頭肅然看著齊雷，目光中滿是期待。
    再看仰頭望著的齊雷，兩行熱淚滾落臉頰卻渾然不覺。
    原來晉王殿下的抱負竟如此遠大。
    他猛地低頭抱拳，聲音激動又堅定：“殿下，臣願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