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一定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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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痛苦了,想死。”
    袁夫人夾著腿站在房中,動也不敢動。
    可即便如此,該放的屁還是一個不少地往外蹦,哪怕開了窗子,房間內也依舊臭氣熏天。
    她終於沒忍住,撲到床上嗷嗷痛哭起來。
    五天了,已經整整五天了,該死的崩屁之症一點好轉都沒有,甚至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嚴重了。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那處還長了一圈紅疹子,又癢又痛。
    苦不堪言。
    她是真的想死,扛不住了。
    錢媽媽帶著府醫掀簾進來,見自家主子哭得眼睛都腫了,趕忙上前安慰,又催促府醫快些想辦法。
    府醫抹了把汗,誠惶誠恐,“夫人恕罪,要不,還是請皇甫大夫過府……”
    袁夫人噌地爬起來,發泄一般朝府醫砸去一個茶碗。
    “廢物,都是廢物,給我滾!”
    府醫逃命一般跑了。
    錢媽媽小心翼翼瞄著袁夫人的臉色,“要不,奴婢現在就去請皇甫大夫?”
    “還不快去!”袁夫人吼道。
    半個時辰後,皇甫大夫到了,看見袁夫人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
    短短幾天工夫,昔日豐腴貌美的袁夫人,竟然被折磨得沒了個人樣。
    披頭散發,麵容憔悴,舉止癲狂。
    跟個鄉下瘋婆子似的。
    等問清緣由,皇甫大夫震驚臉:“怎麽會這樣?我那日開的藥方並無任何脹氣之物啊,即便有,也斷不可能如此厲害。”
    他趕緊替袁夫人把脈,可診來診去還是那樣,與前幾日沒什麽大的區別。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皇甫大夫百思不得其解,“我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這等症狀,實在是奇哉怪哉。”
    袁夫人聞言絕望地癱坐在床邊,“這樣說來,連你也治不好?”
    皇甫大夫搖頭歎息:“慚愧,是老朽學藝不精。”
    袁夫人徹底失去了力氣,滑倒在地,真想就此暈死過去。
    錢媽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激動起來:“是詛咒,一定是詛咒!”
    “夫人您那日跟杜氏起了衝突,杜氏當場斷定,說夫人您身患絕症,七日內必定崩屁而亡。”
    “如今果然應驗了。”
    “定是她對您懷恨在心,暗中施了什麽邪法,想要害死您!”
    袁夫人目眥欲裂,“那個毒婦!”
    咳咳,皇甫大夫不自在地咳嗽兩聲,“詛咒之說無根無憑,難以斷言。不過杜氏是溫神醫親自認證的大神醫,必然有過人之處,或許夫人確實身患怪病,隻是我等醫術平庸,看不出來罷了。”
    “不如請溫神醫過府瞧瞧,溫神醫醫術比我高明得多,有辦法也說不定。”
    溫世沅?袁夫人咬了咬牙。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保命要緊。
    於是立馬派人去請。
    結果派出去的人回來說,溫神醫出遠門了,要半個月之後才回來。
    半個月,她屁股都崩爛了,命還在不在都兩說。
    袁夫人感覺天都塌了。
    人生正值壯年,榮華富貴,兒女雙全,夫妻和順,這些女人最渴望的東西,她統統都有,叫她如何舍得死?
    袁夫人閉上眼,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蒼天啊,她到底得罪了何方神靈,為何要叫她受如此大罪,死也死得如此不堪!
    沒能治好病人,皇甫大夫也不好收診金,帶著滿腹愧疚告辭了。
    錢媽媽這會子也終於慌了,一咬牙,開口提議道:“實在不行,要不奴婢去把杜氏請來?”
    “住口!”袁夫人仿佛找到了發泄的靶子,紅著眼睛怒斥道,“你是嫌我還不夠丟臉麽?若是真請了她來,事情哪裏還瞞得住,鼇朝華那個賤人還不得笑掉大牙?叫我以後怎麽見人?若是傳到老爺耳朵裏,還不知要如何嫌棄於我!”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錢媽媽噤若寒蟬,不敢再勸了。
    既然都治不好,袁夫人決定另辟蹊徑,把祠堂那邊伺候的人全部清走,一個人關在裏麵虔誠地跪了一下午。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孫媳平安躲過這一劫,逢年過節必定多燒紙錢……”
    她在賭。
    賭杜若隻是在嚇唬她,自己根本沒得什麽不治之病。
    賭自己命不該絕。
    ......
    可惜,袁夫人終究是賭輸了。
    兩天後的那個上午,杜若剛看完第一個患者,餘年就噔噔噔跑上樓稟告:“師祖,守備府派了人來,請您出診。”
    “誰病了?”
    “說是守備夫人。”
    杜若算了下時間,今天正好是第七日。
    看來袁夫人還是很惜命的嘛。
    她壓下上揚的嘴角,正色道:“告訴他們我的規矩,隻坐診,不出診,想看病自己搶號子去。”
    餘年又噔噔噔跑下了樓,不知道怎麽跟對方溝通的,吵了好一會兒才把人送走。
    柯大夫有點擔心,“師父,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杜若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不用管她。”
    反正已經把人得罪死了,那就幹脆得罪到底,說不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臨近午時,病人終於全部看完了,又收治了一名需要動手術的重症患者。
    約好手術時間,杜若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打發小徒弟郭棗去隔壁慕雲館拿外賣。
    慕雲館門前跟往常一樣大排長龍,嘰嘰喳喳,熱鬧得很。
    杜若站在窗戶邊看著這一幕,內心感歎,不愧是府城啊,有錢人就是多,舍得天天下館子。
    正待收回視線,餘光忽然瞥見一輛馬車從東街那頭疾馳而來,停在了第一醫館門口。
    緊接著,兩個婆子掩護著一個女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馬車很普通,女人戴著帷帽,看不清麵容,身上的衣裳也很低調。
    杜若邪魅一笑。
    魚兒,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