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隨地大小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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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噗,噗……
    每走一步,那女人就控製不住地放一個響屁,屁聲悠揚,連綿不絕,立馬吸引了排隊大軍的注意。
    離得近的,忙不迭捂住鼻子,一臉嫌棄。
    “這誰呀,怎麽這般沒有公德心,隨地大小屁的?”
    “就是,放一個兩個的也就算了,放一長串是什麽意思。”
    “唉呀臭死了,等下我還怎麽吃得下去嘛。”
    “我說你們這些人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可聽說了,這放一個屁是有人罵你,放兩個三個是吃壞肚子了,要是十個八個不停地往外蹦……”
    大夥兒齊刷刷看向說話的那個人,眼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快說呀,會怎麽樣?”
    那人笑得一臉鬼祟,“那就是壞事做盡遭了天譴,要死了!”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唏噓聲。
    有說可憐的,有說活該的,還有人勾著脖子使勁兒打量女人,想看看是哪個倒黴鬼。
    藏在帷帽下的袁夫人臉色鐵青,死死攥緊手掌,卻一聲不敢吭。
    若是被人認出來,不止是她,整個守備府都會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話。
    她忍著羞憤加快了步子,快速衝進了第一醫館。
    柯老北鼻正歪在長凳上葛優躺,邊喝茶邊悠閑地等外賣。
    瞅見幾人進門,忙放下茶盞起身詢問:“幾位是來看病的?可有號子?”
    錢媽媽著急上火,很是沒好氣,“還問什麽問呐,杜氏人呢?快叫她出來!”
    柯大夫仔細一打量。
    還以為誰這麽沒有教養呢,原來又是你這條老狗。
    呸,什麽玩意兒,一個守備府的賤奴而已,也敢對自家師父出言不遜,看我不懟死你。
    “抱歉,我家師父今日號子已全部看完,恕不接診,想看病的話改日搶到號子再來吧。”柯大夫皮笑肉不笑。
    錢媽媽眼睛一瞪,嗬斥道:“大膽,我家夫人紆尊降貴親自前來,你們竟還敢推脫拒診?”
    柯大夫收起笑臉,“我說這位媽媽,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都告訴你沒號子了,你卻扯到什麽拒診上麵,你腦子沒事吧?”
    “你!”錢媽媽氣得要死,還想罵回去,被她家主子製止了。
    “行了別廢話了。”袁夫人看著柯大夫,沉聲警告道,“你去告訴杜氏,若想徹底斷送江漓的前程,盡管躲著別出來。”
    袁夫人的丈夫袁坤是鳳陽守備,也是江漓的直屬上級,江漓能否升遷,袁坤有著極大的發言權。
    枕邊風的威力,有時候確實不容小覷。
    想到這裏,柯大夫忍不住暗暗啐了對方一口。
    牝雞司晨,你還挺得瑟,臭不要臉的!
    事關自家師爹的前途,他也不敢自作主張,於是不冷不熱地回了句:“那你們等著,我這就去請我家師父。”
    “不用了,我來了。”
    杜若走下樓梯,步伐輕盈,笑意晏晏,“夫人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啊?”
    袁夫人朝身旁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婆子會意,走過去哐哐關上了醫館大門,將那些窺伺的視線悉數擋在了外麵。
    袁夫人這才放心地掀開了帷帽,露出一張憔悴不堪的臉來。
    杜若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惋惜地搖了搖頭。
    “太遲了,沒救了。”
    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喉嚨發緊,“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夫人已病入膏肓,今日必死。”
    這話一出口,袁夫人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當場斷裂,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往後栽倒。
    “夫人!夫人!”錢媽媽和那個婆子急忙扶住她,驚慌失措。
    杜若示意她們把袁夫人攙到一旁的候診區歇著,扭頭吩咐柯大夫:“去熬一碗提神醒腦湯來,等人清醒了再送客。”
    說完,杜若轉身準備上樓。
    “杜神醫!”錢媽媽突然衝過來阻住了她的去路,噗通往地上一跪,涕泗橫流,邊哭邊狂扇自己耳光,“杜神醫,求您救救我家夫人,隻有您能救她了!”
    “我知道,往日是我的不對,我小心眼,我惡毒,我不是人!”
    “我家夫人都是受了我的蠱惑,這才多方刁難您,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大發慈悲,原諒她吧!”
    “我給您磕頭了,磕一千個頭,不,一萬個,隻求您救救她,求您了!”
    說完,開始瘋狂地磕頭,磕得額頭都滲出了血,又紅又腫。
    杜若急忙伸手去拉她,可錢媽媽鐵了心一般,怎麽拉都拉不起來。
    “哎呀,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杜若跺了跺腳。
    見杜若似乎有鬆動的跡象,錢媽媽一狠心,“隻要您能消氣,出手救治我家夫人,我這條賤命,就當是賠罪了!”
    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用盡全力往牆上撞去。
    這要是真撞著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錢媽媽!”袁夫人早已經泣不成聲,想攔卻腳底一滑,隻能眼睜睜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心腹去死。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柯老北鼻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錢媽媽的頭發,將她硬生生拽了回來。
    錢媽媽疼得齜牙咧嘴,眼淚掉得更凶了。
    “要死死遠點,別死在我們醫館。”柯老北鼻叉腰怒罵,“我們第一醫館自從開業以來,從來沒有醫死過一個人,你倒好,嘴上說著賠罪,卻幹著壞我們名聲的惡心事。”
    “你不光缺腦子,你還缺德!”
    錢媽媽狼狽地癱軟在地,崩潰大哭:“我不是成心的,我真的沒想那麽多嗚嗚……”
    另外那個婆子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哀求杜若救救她家夫人。
    袁夫人紅著眼望著杜若,眼裏帶著一絲期盼,仿佛溺水者望著最後一根稻草。
    杜若閉了閉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算我怕你們了,跟我上樓吧。”
    ......
    二樓診室。
    杜若收回探脈的手,看著對麵的袁夫人,“夫人身體很健康,除了有輕微的腸胃虛弱,並無大礙。”
    這話,同府醫和皇甫大夫一模一樣。
    袁夫人急了,“可你剛剛還說我沒救了,今日必死……”
    “夫人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杜若打斷了她的焦慮,“病分為兩種,一種叫疾病,外感之疾,內傷之病,由不良誘因引起,從而導致偏離健康狀態,產生病痛。”
    “這種呢,通常以藥物作用於肉體,或是手術治療,即可痊愈。”
    “還有一種就要複雜得多了,稱為邪病。”
    “若是一個人心術不正,被嫉妒、貪婪、私欲等控製,甚至沾染上人命官司,那麽就極易丟失正氣,稍不注意便會引得邪祟入體,最後莫名死亡。”
    “簡單的來說呢,就是夫人你——撞邪了。”
    袁夫人瞳孔一縮,心髒狂跳。
    嫉妒麽?她當然嫉妒。
    她最嫉妒的人,便是鼇朝華那個賤人!
    明明當年她和鼇朝華同時認識的袁坤,她比鼇朝華家世好,生得更是美貌,可袁坤眼裏心裏隻有那個鼇朝華,想娶的人也是她。
    哪怕鼇朝華嫁了人,他心裏最柔軟的角落,也永遠屬於她,不許任何人說她一句不好。
    憑什麽?
    她哪裏不如鼇朝華!
    這幾十年來,妒忌如野火不息,日夜燃燒著她的理智,恨不得將鼇朝華千刀萬剮!
    貪婪麽?
    她確實貪了,那些主動上門求庇護的人家,隻要出得起銀子,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的,她來者不拒。
    甚至還私下裏放印子錢,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這些,袁坤都毫不知情。
    可她之所以大肆斂財,不也是為了守備府,為了袁家的子孫後代著想麽?
    術兒升遷需要錢打點,嬌嬌身患怪病,若無奢靡嫁妝傍身,將來如何在夫家立足……
    她做的這一切,難道都是錯的麽?
    袁夫人極力控製住內心的恐慌,扯了扯唇角,“杜神醫,你可是正經大夫,不能跟個神棍似的胡言亂語啊。哪有邪祟入體,先讓人崩屁的,這根本就不合理。”
    “崩屁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死。”
    杜若笑笑,“今晚便是月圓之夜,也是邪祟實力最為強盛的時候,過了今夜子時,你便會魂飛魄散,被邪靈占據軀殼。”
    “你丈夫的枕畔,將由別人酣睡。”
    “你的子女,將認別人為母。”
    “你的榮華富貴,也自有別人替你享受。”
    “不信的話,可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