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解毒的並非女子,而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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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洛葳揉著並未感到任何疼痛的額角,正納悶地往彩雲苑走,冷不丁假山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巍表哥!”
    她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嬌俏少女跳了出來,正是秦執的親妹妹,侯府千金秦香荷。
    秦香荷年方十五,性子活潑,因著洛葳年紀與她相仿又生得俊俏,自他們母子入住侯府後,她便時常來找洛葳說話。
    “香荷表妹。”洛葳連忙斂起心神,拱手行了個平輩禮。
    秦香荷一雙杏眼亮晶晶地瞅著她,臉頰微紅:“表哥,你這是從哪裏來?我方才去姑母院裏尋你,紅綃說你不在。”
    “我剛從世子的書房出來。”洛葳答道。
    “大哥?”秦香荷眨了眨眼,好奇地問,“大哥找你何事?他沒為難你吧?他那人整天板著臉,可嚇人了。”
    “沒有的事,世子表哥隻是考校了我的功課,布置了一篇策論而已。”洛葳趕緊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秦香荷鬆了口氣,隨即又笑起來,帶著幾分羞澀,“表哥,你明日可有空?東市新開了家戲園子,聽說排的《牡丹亭》極好,我想去看看,一個人去又沒意思,你陪我去可好?”
    說完,微微低下頭,手指絞著帕子,耳根泛起薄紅。
    洛葳看著她這般情態,心下微微一怔。
    女兒家的心思,她多少能感知一二。
    這位表妹,怕不是對女扮男裝的自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少女情懷。
    她無法直接拒絕,怕反而引起懷疑。想了想,便道:“多謝表妹相邀,既是好戲,自然不能錯過。正好我母親近日也悶得很,不如明日我陪母親一同前去,表妹若不介意,也可與我們同坐,人多更熱鬧些。”
    故意抬出母親,既全了禮數,又避免了兩人單獨相處的尷尬。
    秦香荷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揚起笑臉:“好啊!有姑母同去自然更好!那我這就去讓人訂個好廂房!”
    她歡快地應下,又偷瞄了洛葳一眼,這才轉身帶著丫鬟走了。
    洛葳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暗暗叫苦。
    這女兒身扮男子,真是處處是坑。
    她歎了口氣,收拾心情往回走。
    回到小院,母親秦氏正坐在窗前做著針線,眉頭微蹙,麵帶愁容。
    一見洛葳回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葳兒回來了?見過你表哥了?他沒說什麽吧?”
    “見過了,表哥隻是問了功課,讓我寫篇策論。”洛葳寬慰母親道,又將明日和秦香荷一同去看戲的事說了。
    秦氏聽了,臉上露出些喜色:“香荷那孩子有心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整日悶頭讀書,也該鬆快鬆快。”
    但她隨即又像是想到什麽,猶豫了一下,低聲問:“你舅母可知道此事?她會不會隨我們一同去?”
    洛葳明白母親的顧慮。
    舅母,也就是秦執和秦香荷的母親,長慶侯夫人,出身高門,性子有些倨傲。
    對她們這對前來投靠的親戚,雖麵子上過得去,但骨子裏並不十分瞧得上。
    母親平日多是避著這位嫂子的。
    “舅母是否同去,香荷表妹並未提起。母親放心,即便舅母去了,咱們看咱們的戲,禮數周到便是了。”洛葳安慰道。
    秦氏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去給洛葳倒茶。
    看著她略顯佝僂的背影,洛葳鼻尖一酸,更加堅定了要考取功名,讓母親揚眉吐氣的決心。
    一下午,洛葳便靜下心來,伏案撰寫秦執布置的那篇策論。
    不到傍晚,便已洋洋灑灑寫完了。
    擱下筆,她舒展了一下身體,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早上起來時,還明顯感到的腰背酸軟和身下的些許不適,此刻竟然都奇跡般地消失了?
    下午寫了這麽久,竟然也一點沒覺得疲累?
    她正納悶,紅綃進來問道:“少爺,熱水備好了,可要現在沐浴?”
    洛葳心裏一虛,連忙擺手:“不用你伺候,我自己來就行。你把水放在門口就好。”
    紅綃有些奇怪,撓撓頭退下了。
    洛葳獨自進了浴室,鎖好門,褪下衣衫。
    果然,頸側、胸前、大腿等處,還殘留著幾處明顯的青紫痕和指印,訴說著昨夜的荒唐。
    她臉頰發燙,趕緊跨入浴桶,用溫水浸泡著身體。
    她再次確認,身體確實一點都不酸疼了,反而有種莫名的輕鬆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想不明白,隻能歸結於自己年輕,恢複得快。
    ……
    與此同時,書房內的秦執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下午處理公務時,他便隱隱覺得腰背開始發酸,腿根處也有些莫名的脹痛。
    起初他並未在意,隻當是久坐的緣故。
    可後來,那酸痛感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他忍不住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腰背,眉頭緊鎖。
    這感覺來得太過詭異,加上額角那塊憑空出現的烏青……
    這些怪異現象,莫非都與昨夜那個神秘女子有關?
    想到這,他急忙喚道:“來福!”
    來福應聲而入:“爺,有何吩咐?”
    “搜尋可有了新的進展?”秦執的聲音帶著一絲煩躁。
    來福麵露難色:“回爺的話,別院內外,所有可能接觸到的女眷、丫鬟、婆子、甚至粗使仆婦,都已查過,沒人有受傷或是疲憊之態,也沒有人言行異常。附近村落也初步探訪過,並未聽說有陌生女子出入。那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秦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冷聲道:“昨日赴宴的所有人,包括各府帶來的小廝書童,都查過了?”
    “凡登記在冊,有名有姓的,都查過了。”來福肯定地道,隨即他像是想到什麽,補充了一句,“除了各府的公子們及其隨從。爺,您的意思是……”
    來福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難道昨夜為爺解毒的,並非女子,而是男人?
    “閉嘴!”秦執厲聲喝斷,額角青筋直跳。
    他強迫自己冷靜,但腦海中卻閃過昨夜的一些畫麵。
    水中混亂的糾纏,他似乎未曾看到對方的正麵,掙紮間觸碰到的身體似乎也過於平坦?
    當時他隻以為是藥力所致,感覺錯亂,如今想來或許是真的。
    這個念頭讓他一陣惡寒,猛地攥緊了拳頭。
    不!絕不可能!
    “胡言亂語!昨夜分明是女子!再去查,擴大範圍,重點排查別院周邊是否有年輕女子。我們之前的方向錯了,根本不是赴宴之人,而是附近村民無意闖入!”
    來福聽得一愣,但不敢質疑,隻好應道:“是!屬下這就加派人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