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音急忙過去，小心的把她攙扶起來，然後拉出一道光幕快速點擊。
    沒一會，一個緊急維生艙就飛了過來。
    將張知瑤放進去後，葉靈音才鬆了一口氣。
    而另外一邊。
    江言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這裏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直在往前走。
    這裏沒有聲音也沒有其他東西。
    他的意識也開始了混沌，一切似乎都在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耳邊似乎有聲音在呼喚。
    “江言！江言！”
    那聲音有些熟悉，也有些焦急。
    但是沒過多久，那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然後，他像是第三者一樣，看到了一幅畫麵。
    實驗室中心，那個被命名為神經織網同步核心的設備正在低鳴。
    那是一顆液態光和數據流構成的黑色心髒。
    在那裏，一個讓他熟悉又帶著些許陌生的身影，正在調整著參數，試圖穩定核心深處那片新發現的漣漣漪。
    “院長，你看！”那個人的聲音因興奮而顫抖，指著全息屏幕上瘋狂舞動的數據。
    “它不是概率，是確定性！我們之前觀測到的未來殘像隻是它泄露的波紋！”
    “它的內部是結果先於原因的領域！”
    張知瑤到一陣寒意，“江言，我們還沒準備好！你研究的領域我有所了解，任何形式的意識進入都會引發不可預測的遞歸...”
    “但是現在的東籬，等不了了！”江言打斷打斷了她，眼睛緊盯著那片深邃的黑暗。
    似乎在進入科研狀態後，江言也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有很高的把握！這次不一樣，我要送一個觀測者探針進去，哪怕隻是一納秒！”
    江言的眼中滿是果決，然後在張知瑤震驚的目光中，他躺入雙核心神經元鏈接艙中按下了執行鍵。
    下一刻實驗室裏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片絕對的死寂！
    緊接著，核心中央的黑色心髒蕩開一圈漣漪，像一滴墨水滴入靜止的水麵！
    江言僵在原地，他的身體保持著躺倒的姿勢，雙眸緊閉。
    “江言！”張知瑤衝上前，觸碰他的肩膀。
    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看向核心的顯示界麵，但那上麵顯示的不再是數據，而是以江言為第一視角呈現，正在無限循環的畫麵！
    他按下執行鍵。
    他看到張知瑤驚恐的臉。
    張知瑤轉回頭，看到核心的漣漪。
    畫麵跳回...
    一個完美的無縫銜接，持續了可能隻有三秒，但在他意識裏已永恒循環的因果閉環！
    這一瞬間，江言被困在了按下按鈕這個“因”，和看到結果這個“果”之間，無限往複的夾縫裏！
    這些張知瑤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狀況絕對不對勁了！
    於是急忙啟動緊急協議，但係統毫無響應！
    張知瑤試圖切斷核心能源，卻發現能源讀數正常！
    維持這個閉環所需的能量，微乎其微，仿佛它本身就是一個自洽的物理法則。
    見狀，張知瑤神色凝重的後退幾步，想要來到核心處將其關閉。
    但下一刻，那顆黑色心髒蕩再次開一圈漣漪！
    她的意識瞬間恍惚，然後軟倒在地！
    但是，下一刻，她“出現”了。
    她站在實驗室裏，就在江言身邊。
    一切都和現實一模一樣，除了那股凝固般的死寂。
    她看到江言在循環地按下那個不存在的按鈕，轉過頭，眼神空洞地看她一眼，然後再轉回去。
    “江言！看著我！你被困住了！”張知瑤大喊，但沒有聲音傳出。
    她伸手去拉他，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她成了這個閉環裏一個錯誤的變量，一個無法與核心交互的幽靈！
    然而，因果律的陷阱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她突然發現自己也不受控製地開始動了！
    她看到江言按下按鈕。
    她感覺到自己嚐試關閉核心。
    她軟倒在地...
    然後，一切重置回開始。
    這一刻她驚恐地意識到，她切入的不是他的循環！
    她是被拉入了一個更大，包含了她自身“進入”這個行為的新閉環！
    他們兩個，一個困在因的起點，一個困在救援的瞬間，共同構成了一個更穩固的因果牢籠。
    江言是因的囚徒，而她，張知瑤，成了果的囚徒！
    她永遠在執行救援這個結果，卻永遠無法真正觸及其原因，也永遠無法改變結局。
    在現實世界，實驗室的監控畫麵定格了。
    江言僵立在控製台前，張知瑤倒在他身後的地板上，兩人都還有生命體征，卻如同深度植物人。
    而那個核心，依舊在安靜地旋轉！
    葉靈音昂皺著眉頭，安置好了張知瑤後，她嚐試呼喚狀態更好的江言，結果也沒有任何效果。
    核心處，葉靈音手指敲擊著控製台。
    她快速掃過主控台凝固的數據和日誌，那行《因果奇點觀測協議已激活》讓她心神一震。
    葉靈音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江言最終還是觸碰了那禁忌的領域！
    江言一開始，研究雙人機甲，就是因為一次意外，觸碰到了因果律這個玄之又玄的領域。
    而人類的意識本身，就是一個微觀的概率雲！
    而兩個完全同步的意識，能夠將這個概率雲穩定放大，直至幹涉宏觀世界的因果鏈！
    江言就的是看到了這個希望，才開始的研究。
    思緒回來，葉靈音目光微沉，常規重啟指令石沉大海，物理開關檢查完畢，一切正常。
    能量讀數穩定，但核心的運行邏輯顯然已陷入了某種自洽的悖論，將兩位探索者的意識縫合在了裏麵。
    時間每流逝一秒，他們被磨滅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
    葉靈音站在核心前，作為曾被深度掃描的研究對象，她的神經圖譜與這個係統同源，她能直覺地感知到那片凝固的時空。
    但是，這種情況不能像外人那樣強行破拆，那可能會導致他們的意識結構徹底崩塌！
    葉靈音深吸一口氣，她對於這個係統有些了解，想要破解，必須成為係統的一部分，從內部引導他們出來。
    她戴上備用的神經連接頭環，沒有啟動強連接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