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事實上早就知道皇帝會讓他參與進去查案。
    如果真不同意，明珠之前都不可能衝出皇宮去找他。
    開玩笑，沒有皇帝默許，皇宮是這麽容易能衝去的？
    陸長青特意看向在場的這些高位嬪妃。
    想要看看她們在聽到皇帝同意他參與查案的刹那，有誰臉色變化？
    好家夥，一個個沒都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真牛逼。
    這些女人如果拿到後世去參演電視劇、電影，個個都是影後。
    走進裏間。
    第一感覺就是清新淡雅中透露中高逼格的華貴。
    床上，皇後宛若睡著，躺睡在那裏。
    如果不是陸長青從係統情報中已經得知她的死因，怕是不敢相信她是中毒而亡。
    一般而言，中毒後，膚色肯定有點不正常。
    可皇後的膚色除了蒼白，其他和睡著沒區別。
    明珠公主跪在床前，嬌軀開始顫抖。
    根本哭不出聲，隻剩下大顆大顆的眼淚在掉落。
    裴暮晚也哭了，她也跪在床前，緊緊握著明珠公主的手，給她安慰。
    “開始吧，務必查清皇後的死因。”皇帝看向高太醫。
    高太醫顫顫巍巍掏出他的工具。
    主要是銀針、鑷子等一些細微工具。
    倒是沒有刀具。
    顯然，他不可能解剖皇後的遺體，皇帝更不可能準許這麽做。
    但為查清皇後死因，皇帝還是準許高太醫有限度的接觸皇後的遺體。
    例如高太醫用手掀開皇後的眼皮，查看眼球顏色。
    包括查看皇後頭皮的顏色、指甲的顏色等。
    高太醫甚至還割開皇後的手指，擠出一些血。
    宛若化學實驗一般，高太醫拿出很多類似於顏料一般的粉末，放在血中，隨後觀察血的顏色變化。
    等等……
    反正方法真不少，陸長青有點大開眼界的感覺。
    足足兩炷香時間後，高太醫那蒼老的臉上滿是疑惑和不解神色，欲言又止。
    “直說。”皇帝道。
    “娘娘並不是突發惡疾，更像是一點一點中毒，最後毒素匯聚到五髒六腑，才導致娘娘駕崩。”高太醫開口道：“但奇怪的是，娘娘的血液中並不蘊含毒素。”
    皇帝皺眉，他聽懂了高太醫的意思：像是中毒，但沒有中毒的直接證據。
    皇帝又看向陸長青：“你有什麽想法？”
    “回稟陛下，高士寒之死也是中毒，而那詭異的西疆毒藥在毒死死者後，就會立刻失去活性，快速在死者體內消散，讓人很難找到中毒的跡象。”陸長青道：“當然，觀娘娘駕崩後的膚色變化，娘娘中的毒應該不是西疆毒藥。”
    這可是高武世界。
    各種詭異的毒，多得是。
    毒死人後，毒在死者內自動消散，根本不算稀奇。
    陸長青目前隻能判斷出來，皇後中的這種能夠自動銷毀中毒跡象的毒，比高士寒之死的西疆毒藥更加的高級、詭異……
    皇帝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皇後擁有大宗師九層境實力，如果她中毒，她自己不知道的可能性並不大，尤其是長時間的毒藥聚集。”
    陸長青：“前段時間，公主殿下曾經去普雲寺為皇後娘娘祈福，說明當時皇後娘娘鳳體就已經不健康。”
    明珠公主聲音裏有哭腔，哽咽著：
    “是的，母後這半年來，斷斷續續的總是生病。”
    “她一個大宗師九層境，經常生病本來就不正常。”
    “母後說，她已經讓整個太醫署醫術高超的太醫輪番為她查看，確定身體沒有問題，隻是單純的累著了。”
    ………
    皇帝歎了口氣：“能流入鳳棲宮的東西，無外乎是吃穿用度等等，尚衣局、尚食局、花房等所有權利都在皇後的掌控之中。”
    吳汀瀾可不是一個無權的皇後，而是正兒八經的大權在握的皇後。
    既然權力都掌控在皇後手裏，通過食物、衣服、首飾、盆景等等方式給鳳棲宮下毒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
    “陛下說的是，想要給娘娘下毒確實很難。”高太醫點頭。
    明珠公主死死的咬著紅唇，有些著急了，想要說什麽。
    陸長青卻看向明珠公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神色。
    接著，陸長青突然跪下：“陛下，能否給我一天時間，臣一定給陛下一個答複。”
    “錦衣衛到內廷後宮來查案，你知道傳出去會有多少人彈劾你嗎？”皇帝淡淡的道。
    皇帝心想，一旦查不出所以然，哪怕有太師死保你陸長青，你也得脫層皮。
    另外，在他的認知中，陸長青是個聰明人，為什麽一定要摻和進皇後之死的案件中？
    他是看在裴暮晚和明珠的關係的份上。
    還是陸長青和明珠之間有什麽？
    一瞬間，他在腦海中思考很多。
    “臣不怕。”陸長青的聲音大了三分。
    明珠公主心都要融化了，她在裴暮晚耳邊哀求道：“暮晚，我……我對不起你，如果長青沒有查出來，要受到懲罰，求你一定央求太師保住他，我不和你爭，我隻想長青平平安安，求你。”
    裴暮晚輕輕點頭，心裏是好奇和複雜。
    她很好奇明珠和長青是怎麽勾搭上的？
    複雜是，明珠竟然說出了求你這兩個字？
    明珠有多驕傲，她這個閨蜜太清楚。
    可她為了長青，明珠竟然低頭求自己？！
    不僅是求你這兩個字，明珠甚至還說出了‘我不和你爭’這幾個字。
    這幾個字意味著明珠願意低頭喊她姐姐……
    在裴暮晚心裏，她自己本來就是小，不是大。
    明珠願意在她這個小之下做小，著實令人震撼。
    “從此時起到明天這時，整整一天時間，整個內廷，朕給你所有權利，哪怕去搜嬪妃的宮，都可以。從此時起，李潛和閻公公聽候你調遣。”皇帝深深地的盯著陸長青，沉吟片刻後，拍板。
    “臣感激涕零！”陸長青鬆了口氣。
    明珠公主又是擔心又是激動，一時間，情緒波動到嬌軀有微微顫抖。
    不過，皇帝似乎很好奇陸長青怎麽查案的？另外也害怕陸長青會亂來。
    所以，皇帝下了命令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微微眯著眼睛，略帶好奇的看向陸長青。
    他是要親眼看看陸長青怎麽查案的？
    “素嬤嬤和盈嬤嬤進來。”陸長青施發號令。
    閻公公立馬轉頭出去，把兩個嬤嬤叫進來。
    因為皇帝在場，兩個嬤嬤進來後，立刻跪下。
    陸長青：“假設娘娘就是中毒身亡，可偏偏娘娘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經過再三檢測，無毒！那麽，娘娘的中毒有沒有可能是中了融合性毒？”
    上來就開大。
    此話一出，明珠公主是震驚和激動，仿佛看到真相的曙光。
    皇帝則是思索的情緒中多了一絲讚賞。
    高太醫則是重重點頭：“有道理，食物之間相克可以造成中毒，各種香味之間的融合也有可能造毒，融合性的毒虛無縹緲、難以捉摸，的確是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好方法。”
    陸長青繼續道：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是融合性毒……”
    “為什麽隻有娘娘一人中毒，而娘娘身邊的丫鬟、嬤嬤都好好的？”
    “娘娘吃剩下的食物，丫鬟們也在吃，同樣有可能中食物相克的毒。”
    “氣味的話，更是如此，娘娘能呼吸到氣味，鳳棲宮內的丫鬟、嬤嬤也能。”
    ………
    眾人都陷入沉思，包括皇帝。
    片刻後，皇帝皺眉：“別賣關子，直接說你的想法。”
    陸長青凝聲道：“如果真是融合性的毒，隻有娘娘中了，鳳棲宮其他人好好的，隻能說明，有一種東西，娘娘能接觸到，而其他丫鬟、嬤嬤接觸不到，而這種東西恰好是融合性毒藥裏的一味重要毒引。”
    此話一出，高太醫首先激動：“說的很有道理，有可能是娘娘經常戴著的手鐲、珠釵，或者是娘娘睡覺時喜歡枕的枕頭，亦或者是什麽珍貴的、隻有娘娘自己服用的補品藥材等。”
    “素嬤嬤、盈嬤嬤，你二人貼身服侍皇後娘娘，這些你們最清楚，你們現在仔細想想有什麽隻有娘娘自己才會接觸到的東西，不要遺漏。”陸長青看向兩位嬤嬤。
    說起來，皇後身邊似乎沒有一等丫鬟，隻有這兩位嬤嬤服侍？
    仔細，倒也正常，畢竟被兩位嬤嬤服侍習慣了，冒然換人，皇後不適應……
    所以在兩位嬤嬤年紀到了後，皇後讓兩位嬤嬤拿著嬤嬤的月曆，依舊幹一等貼身丫鬟的活？
    同一時間。
    機械的聲音突然在陸長青腦海中響起。
    【叮，情報刷新。】
    【叮，為應對即將到來的搜宮，德妃已派手下的太監小樂子，在禦花園龍鱗湖畔南側的那口水井旁的草地地下三尺處埋了一個盒子，盒子內有麝香一瓶，金瓜子4萬2千枚。】
    好家夥。
    陸長青心裏無語。
    還是皇宮裏的宮鬥牛逼啊！
    這不，德妃和皇後的死，有沒有關係？不確定。
    但德妃曾經肯定給人打過胎，否則的話，為什麽手裏有一瓶麝香？
    德妃倒是聰明，知道皇帝和明珠公主一定要查清楚皇後死因，一不小心就會搜宮。
    這搜宮的話，麝香弄不好能被搜出來。
    德妃害怕了，隻能提前藏起來。
    還挺會藏。
    沒有藏在自己的宮裏，而是藏在禦花園。
    哪怕被翻出來鐵盒子，她也可以脫身，她又不會承認鐵盒子是自己的。
    至於金瓜子，乖乖，4萬多枚，真他媽壕啊！
    說起來，在皇宮外，有錢人一般用銀票。
    大虞皇朝的錢莊、票號還挺發達，背後據說有宗室摻和一手，皇帝從中肯定也能分到大蛋糕。
    但在皇宮內，銀票有時候不如銀豆子和金瓜子好用。
    尤其是賞給丫鬟太監的時候，你總不能賞銀票吧？
    何況，大虞皇朝的銀票，沒有小額數字的，最低都是100兩。
    德妃這麽有錢，肯定是家裏給的。
    德妃家裏大概是大官。
    她害怕被皇帝知道她這麽有錢，從而聯想到她家裏腐敗貪汙啥啥啥。
    陸長青心想：4萬多枚金瓜子，必然是老子的了。
    找個機會，偷偷挖走，放入係統空間，爽歪歪。
    更絕的是，德妃哪怕丟了金瓜子，也不敢聲張，更不敢去查誰拿走？
    就算查，也查不到。
    有係統空間這個bUg在，簡直猶如神助。
    陸長青心裏正高興著呢，沒想到係統太他媽給力，竟然繼續刷新情報。
    【叮，情報刷新。】
    【叮，皇後吳汀瀾身邊曾有一個貼身一等大丫鬟，名為柳兒，柳兒對皇帝有傾慕之心，皇帝對柳兒也曾有過一絲好感。】
    陸長青眼神狠狠一顫。
    情報係統又上大分。
    直覺告訴他，這個柳兒是皇後之死的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