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啦，叔！妥的！”
    丸子比了個OK的手勢。
    拉著香菜，風風火火地衝出了門。
    仿佛約好了似的，這邊兩個財神爺剛走。
    次臥的門開了。
    小雨穿著一身絲質的吊帶睡裙，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睡裙很短，很薄。
    “叔叔……早上好……”
    小雨的問候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慵懶。
    像小貓的爪子，在人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劉興心裏嗬嗬。
    又開始了。
    這女人，無時無刻不在飆演技。
    丸子她們剛關上門，她就出來。
    “不早了。”
    “快十點了。”
    “啊？都這麽晚了呀。”
    小雨故作驚訝地捂住嘴，睡裙的肩帶因為她的動作，滑落了一邊。
    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鎖骨。
    幹淨得像一張白紙。
    劉興的目光，在她鎖骨下方停留了半秒。
    他記得係統資料裏寫的。
    她鎖骨處有紋身應該是在另一側！
    這女人真是細節拉滿。
    知道什麽該露，什麽不該露。
    不像丸子她們，恨不得把“我是搖子”寫在臉上。
    準確點說小雨，應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精神小妹。
    說她是神經小妹倒是比較合適！
    “小雨，你過來。”
    “嗯？”
    小雨順從地走到他麵前，微微歪著頭，黑色的長發垂下來，遮住半邊臉，更顯楚楚可憐。
    “叔叔，怎麽啦？”
    “你也是十八歲，還上學不？”劉興開門見山。
    聽到“上學”兩個字，小雨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動著。
    過了好幾秒。
    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答。
    “不……不上了。”
    “沒考上？”劉興追問。
    小雨的頭，埋得更低了。
    “考上了……”
    嗯？
    劉興有點意外。
    考上了還不去？
    “考上了，那你為什麽不去上學？”
    小雨沉默著，不說話。
    無聲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板上。
    “到底怎麽回事？”劉興的語氣，不自覺地放緩了一些。
    小雨抽泣著，斷斷續續地，開始講述她的“悲慘身世”。
    很老套的劇情。
    她媽媽懷她的時候，不負責任的“爸爸”就跑了。
    生下她後，直接把她丟給了鄉下的外婆，自己也嫁人了，為了不讓小雨的存在，打擾到她的生活甚至都沒回來看過一眼小雨。
    外婆靠著種幾分薄田，平時撿撿廢品，勉強把她拉扯大。
    劉興皺眉。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應該不假。
    根據係統的資料，小雨的性格是“偽裝清純”、“心機”、“缺愛”。
    一個從小缺愛，被家人拋棄的孩子，性格確實容易走極端。
    要麽自卑懦弱，要麽就像小雨這樣，極度沒有安全感，拚了命地想往上爬。
    “我也想好好念大學，找份好工作，把外婆接出來享福。”
    小雨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被現實磨平了棱角的無力感。
    “可是，學費呢？生活費呢？”
    “外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吃藥。我不想再讓她那麽辛苦了。”
    “這個暑假我找了份端盤子的兼職，可暑假工的工資太低了，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兩三千塊。連大學一年的生活費都不夠。”
    “有老板明示暗示過我。”
    “我……我甚至想過，要不要……”
    她咬住嘴唇，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但劉興懂了。
    出賣自己。
    對於一個走投無路的年輕女孩來說，這或許是來錢最快的方式。
    “可我不甘心啊，叔。”
    “憑什麽？我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憑什麽有的人，生下來就什麽都有。而我，連上學的機會都要靠出賣自己去換？”
    劉興沉默了。
    這樣一個環境下長大的女孩，確實不容易。
    “身不由己”的具象化吧！
    小雨吸了吸鼻子，繼續說。
    “後來……我認識了阿偉。”
    “他追我的時候，跟我說，他家裏條件很好。他那一陣，也確實很大方。”
    小雨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我當時……就信了。”
    “我以為我抓住了救命稻草。以為可以不用再過那種苦日子了。”
    “可我漸漸發現，他是在裝。”
    “他根本不是什麽富二代，他花的錢，都是騙父母的甚至賣了手機。”
    劉興無語，這種人真的存在，不僅是阿偉。
    他以前身邊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女孩子的手段就是身上弄個幾千快去裝有錢人追女孩子。
    幾千塊不多，可幾千塊幾天內花完呢？
    帶一個普通女孩子兩個人一天花一兩千，足夠打破普通女孩的世界觀。
    普通女孩談對象，正常小年輕兩人去吃個人均消費200的精致餐廳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他們會帶女孩錢人均消費888的地方。
    開的房都是一兩千一晚的。
    給女孩營造一種高端人設。
    等幾天過去，人就是他的了。
    但他也沒錢了。
    如此反複。
    有些女孩醒悟離開，有些女孩死腦筋就陷進去了。
    社會就是這樣，同樣是月薪4000的男孩子。
    傳統男孩子，會想著過日子，會想著以後幸幸苦苦存錢。
    阿偉那樣的拿到錢三天就解決。
    可女孩子往往就吃這套。
    反正到最後不是還有傳統男人兜底嗎？
    像小雨這樣能全身而退的就算好的了。
    “沒幾天，他就沒錢了，還反過來花我的錢。我辛辛苦苦打工掙的那點錢，等於跟他合資把錢都提前消費了。”
    說到這裏，小雨的聲音裏，充滿了厭惡。
    “前兩天，他跟我說，他認識一個很有錢的人，喜歡帶著女孩子消費。”
    “他讓我來找你。”
    “他想讓我……從你這裏騙錢，然後分給他。”
    小雨終於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她抬起頭，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叔，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這句話，像一把小錘子，輕輕地敲在劉興的心上。
    “為什麽會看不起你？”
    劉興反問。
    “因為……因為班裏的女生都說我窮。”
    小雨低下頭，聲音裏帶著自卑。
    “因為我想傍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