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謝龍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你擱這兒跟我畫大餅呢？”
    “當我是沒見過世麵的山炮啊？”
    “一個機會？你誰啊？”
    “你知道我幹過幹啥嗎？就給我機會？”
    一連串的質問，帶著濃濃的戒備和嘲諷。
    龍王平靜地看著眼前炸毛的半大青年，像是在看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我不需要知道你幹過什麽。”
    “我隻需要知道，我想讓你以後幹什麽。”
    這話，無比霸道。
    謝龍被噎了一下。
    他媽的。
    這人說話，怎麽就這麽欠揍呢？
    “你到底是什麽人？”謝龍的語氣更冷了，“我就是個窮獵戶，沒什麽值得你們這些城裏人惦記的。”
    “趕緊滾！”
    “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龍王掐滅了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
    轉過身，重新麵對謝龍。
    “自我介紹一下。”
    “龍王，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代號。”
    “我來自一支特殊的部隊。”
    “至於什麽部隊，你去了，就知道了。”
    見謝龍不為所動，頓了頓龍王補充道。
    “我知道你顧慮什麽。”
    “你那門秘術。”
    謝龍的身體一僵，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凶狠，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孤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龍王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一絲……憐憫？
    “小子，太小看這個世界了。”
    “你那所謂的‘禁術’，在你看來，是了不得的寶貝。”
    “但在國家眼裏……”
    他頓了頓，吐出兩個字。
    “垃圾。”
    “你說什麽？！”
    謝龍徹底被激怒了！
    這比打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斬首術！
    是他們謝家一代代傳下來的絕學！
    是他爺爺，他爹，他哥三代人的自由換來的！
    到了這個男人的嘴裏，居然成了……垃圾？！
    “操你媽的！”
    “你他媽再說一遍！”
    謝龍怒吼著，就要衝上去。
    “別激動。”
    龍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
    “我說的是實話。”
    “我那支部隊裏，身懷絕技的人，多了去了。”
    “你以為就你會點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龍王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們隊裏，有個小子，能跟鳥說話，方圓十裏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有個姑娘，能在顛簸的越野車上，用一根頭發絲，穿過百米外繡花針的針眼。”
    “還有一個胖子，說刀槍不入誇張了。但運功手槍子彈也隻能打進皮層。”
    龍王的話，一句比一句離譜。
    一句比一句，更讓謝龍心驚。
    跟鳥說話？
    頭發絲穿針？
    這他媽……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他聽得目瞪口呆，一時間連憤怒都忘了。
    這人是在吹牛逼吧？
    絕對是在吹牛逼！
    可看著龍王那張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的臉，謝龍又有些不確定了。
    這人的氣勢，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麽樣？”
    龍王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很滿意。
    “現在還覺得，我們能看得上你那點家傳的小把戲嗎？”
    “我們需要的，不是你的‘術’。”
    “而是你這個人。”
    “懂了嗎？山裏娃。”
    謝龍感覺自己過去二十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原來……
    他們謝家引以為傲，甚至不惜隱姓埋名來守護的秘術。
    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
    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一直以為，臥龍山山就是他的全世界。
    繼承祖傳的技藝，打獵，討個老婆成家，就是他這輩子的全部。
    可今天，這個叫龍王的男人，卻在他麵前，撕開了一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口子。
    那個世界，光怪陸離，充滿了無法想象的強者。
    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去，還是不去？
    去了，可能就是一條不歸路。
    而且大哥會同意嗎？
    可要是不去……
    他真的要一輩子窩在這臥龍山裏，買個語言不通的東南亞老婆，當一個獵戶嗎？
    他才二十歲出頭。
    他不甘心！
    謝龍陷入了劇烈的掙紮。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龍王也不催他。
    就那麽靜靜地站著，像一個極有耐心的獵人，在等待獵物自己走進陷阱。
    許久。
    謝龍才沙啞著嗓子道。
    “說的好聽。”
    “誰知道你是不是畫大餅，騙老子出去？”
    “你們這些城裏人，心都髒得很！！”
    “到時候把我騙出去了，隨便找個理由，就把我這謝家秘術給圖謀了！”
    謝龍死死地盯著龍王，仿佛要從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看出破綻。
    “就算你是部隊的，那又怎麽樣？”
    “等我哪天任務裏受了傷，或者幹不動了退役了。”
    “你們肯定有一萬種方法，逼著我把秘術交出來！”
    龍王聳了聳肩，淡淡地開口道。
    “第一，我不是在騙你。因為沒必要。”
    “第二，你把我們想的太低級，也把國家想的太齷齪了。”
    “我們部隊，是有番號的正式部隊。”
    “從戰火紛飛的年代一路走來，每一代人，都有英雄出現，也都有英雄犧牲。”
    “這是一支，一代人接一代人的英雄部隊。”
    “你的秘術，在我們這裏，同樣是傳承製的。”
    傳承製？
    謝龍不解！
    什麽玩意兒？
    龍王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解釋。
    “很簡單。”
    “你加入了，你就是這門秘術在我們部隊裏的第一代傳承者。”
    “等你老了，幹不動了，或者……不幸犧牲了。”
    “國家會負責培養你選定的下一代。”
    “這個人，可以是你自己的兒子，也可以是繼承你衣缽的徒弟。總之你有了傳人，也是需要登記的。”
    “部隊隻會提供資源，提供平台，提供最優渥的條件，確保這門技藝，能完完整整地傳下去，並且發揚光光大。”
    “我們看重的，是活生生的人，是能將技藝不斷優化、不斷超越前人的你，和你未來的傳人。”
    “而不是一本冷冰冰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