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龍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還能這樣？！
    國家……培養他的兒子？或者徒弟？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懷璧其罪”，就是“秘術絕不能外傳”。
    可現在，這個男人告訴他。
    國家不但不搶你的寶貝，還要幫你把它當成傳家寶，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事！
    “你……你別他媽在這給老子畫餅了！”
    謝龍下意識地反駁，但聲音卻沒了之前的底氣。
    龍王嘴角微微一勾，決定再加一把火。
    “小子，時代變了。”
    “你以為就你那點東西金貴？”
    “我剛才說的那些人，哪個不是身懷絕技？他們的本事，難道就不是寶貝了？”
    “國家的做法，現在是海納百川。”
    “而不是去貪圖眼前的利益。”
    “至於待遇……”
    龍王說到這，頓住了。
    這一停，可把謝龍心裏的癢給勾起來了。
    抓心撓肝！什麽待遇？你倒是說說啊！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道。
    “哼！能……能什麽待遇？”
    “部隊不就是吃大鍋飯嘛！拿點退伍費什麽的。”
    龍王很滿意他這副樣子，接著道。
    “我們部隊的成員，根據能力、貢獻和資曆，分為不同等級。”
    “比如你現在剛進部隊，算是新人。”
    “不過，就算隻是新人……”
    龍王伸出一根手指。
    “年薪，這個數，起步。”
    謝龍眯著眼，腦子裏飛快地盤算。
    新人相當於學徒，學徒就給一根手指？
    一萬？
    不對，看他那牛逼哄哄的樣子，不可能這麽少。
    十萬？
    臥槽！十萬？！
    他一年累死累活，也就幾萬塊收入！
    學徒剛進去就給十萬？
    看著謝龍臉上那副表情，龍王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小子，敢不敢想大點？”
    謝龍一愣。
    不是十萬？
    難道是……
    “一……一百萬？”
    他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荒謬。
    一年一百萬？
    開什麽國際玩笑！
    他家捂了兩代人的熊膽才200萬！
    這還是漲價的緣故。
    龍王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帶著一絲戲謔。
    “格局，還是小了。”
    “我說的一，是一千萬。”
    “……”
    “！！！”
    謝龍站在那裏，像一尊被雷劈中的沙雕。
    一……一千萬？！
    我操你媽的！
    自己沒聽錯吧？
    是帶七個零的一千萬？不是一千塊？
    月薪不就差不多一百萬了嗎？
    一天就能賺兩三萬？
    “這……這是底薪。”龍王又補了一刀。
    “任務獎金，特殊貢獻獎勵另算。”
    “表現好的，一年拿個小目標，也不是沒可能。”
    小……小目標？
    謝龍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怎麽樣？傻了？”龍王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繼續加碼。
    “這隻是錢。”
    “再跟你說說別的。”
    “住房。入隊之後，你父母可以立刻搬到部隊分配的家屬大院，環境、安保都是頂級的。你自己，在京城二環內，會分到一套不小於一百五十平的房子。”
    “等你轉正，有了軍銜，可以根據你的喜好，在任何一個一線城市，申請一套獨棟別墅，帶泳池和花園的那種。”
    京城二環？獨棟別墅？
    謝龍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但這還沒完，龍王還在繼續說。
    “醫療。你和你的直係親屬，享受國家最高級別的醫療保障。所有費用，國家全額報銷。”
    “教育。你的子女，從幼兒園到博士後，想上哪個學校，隨便挑。”
    “家人就業。你的父母，你的配偶，如果想工作，我們能安排進最好的國企、事業單位。如果不想工作，那就領退休金，國家養著。”
    龍王每說一句，謝龍的身體就抖一下。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這他媽是一人入隊，全家成仙！
    什麽狗屁的買東南亞老婆，什麽狗屁的當一輩子獵戶！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謝龍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這條件，別說是他了，就是條狗來了，聽完都得當場表演個後空翻，然後搖著尾巴跟他走！
    “我需要騙你？”龍王反問。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印有金龍圖案的純黑色卡片丟給謝龍。
    “這裏麵，是一百萬。”
    “密碼六個八。”
    “算是今天我貿然出手的補償，也算是路費。”
    “你可以現在就下山，找個取款機試試。”
    “想清楚，如果你決定了，就打卡背麵的電話。”
    說完，龍王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謝龍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
    他低頭看了看卡，又抬頭看了看龍王遠去的背影。
    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呐喊。
    老子叫謝龍！
    從今天起，老子要進城，吃皇糧！
    打穀場，直升機靜靜佇立。
    龍王拉開艙門，彎腰坐了進去。
    “哥，搞定了？”龍佳遞過來一瓶水。
    龍王接過，擰開灌了一大口，長長舒了口氣。
    “差不多了。”
    “那小子，就是一頭還沒見過世界的狼崽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給他畫個大餅，再給點實際的，魂兒都快被勾走了。”
    龍佳輕笑一聲，調侃道。
    “再不一般，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龍王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心性還需磨練。不過，是個好苗子。”
    龍佳似無意地問道。
    “哥，那……唐箏，你真的就這麽放棄了？”
    在她的印象裏，自己的哥哥，可不是這麽輕易放棄的人。不管是任務，還是……女人。
    聽到“唐箏”這個名字，龍王睜開了眼。
    目光穿過機艙的窗戶，
    望向劉家大院門口，一直圍著劉母打轉的糖寶。
    沉默了片刻，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那個禿頭大叔說的沒錯。”
    “天涯何處無芳草。”
    “強扭的瓜不甜。”
    “更何況……”
    “我這次來，也不是一無所獲。”
    能為部隊招攬到謝龍這樣一個擁有特殊傳承的璞玉，已經不虛此行。
    至於兒女情長……
    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龍佳看著自己哥哥那副故作灑脫的樣子，撇了撇嘴。
    心裏暗道：裝，你再裝！
    也不知道是誰前天天看著人家的照片。
    不過她也沒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