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慕容恭，小聲嘟囔了一句。
    “父親要不……要不我們今年的方寸台，就……就放棄吧？”
    “隻要我們肯讓出一些產業，憑借主家，還有仙兒和獨孤家大少爺的關係，想來他們也不會做得太絕……”
    “啪！”慕容彥反手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在慕容恭的腳下。
    “混賬東西！”
    “我慕容分家，也是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二十八星宿’之一！”
    “到你這一代，竟然要搖尾乞憐，去做別人的狗？”
    慕容恭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開口。
    守擂不同於攻擂。
    一旦失去了席位，再想打回來，難如登天。
    有席位資源培養的時候，都守不住。
    失去了席位資源，又憑什麽再打回來！
    這狗一當，可能就真的世代做狗了。
    “都滾出去！”
    慕容彥一聲怒喝，聲音裏透著徹骨的疲憊。
    慕容德和慕容恭等人，如蒙大赦，連忙退出了議事廳。
    偌大的廳堂，瞬間空曠下來。
    隻剩下主位上的老人，和角落裏仿佛與世隔絕的少女。
    “唉……”老人一聲長歎，擺了擺手。
    “仙兒，你也走吧。”
    “讓爺爺一個人靜一靜。”
    慕容仙兒沒有動。
    慕容彥靠在太師椅上，閉上了眼睛，滿臉的皺紋裏，寫滿了無力和悲哀。
    “你大伯，你二伯，你四叔……”
    “都是酒囊飯袋！”
    “我慕容家百年基業，竟然養出了這麽一群廢物！”
    “守成不足，敗事有餘！”
    “你父親的身體，你也知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慕容分家，已經沒有能扛鼎的主戰力了。”
    “外麵的那些餓狼，知曉我們慕容家的情況。”
    “一個個都盯著我們呢。”
    “此次方寸對決，一旦到了挑戰環節！”
    “第一個被挑戰的就是我們慕容分家。”
    慕容仙兒依舊沉默。
    這些道理，她懂。
    她隻是不懂，為何家族裏的人，都如此怯懦。
    武者，不就是應該迎難而上，向死而生嗎？
    慕容彥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目光落在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身上，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愧疚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從選擇的決絕。
    “京城主家……來話了。”
    “主家的意思是……”
    他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
    “讓你，嫁給獨孤家的大少爺。”
    慕容仙兒的眉頭，第一次微微蹙起。
    獨孤建國？他不是跟王家小姐有了婚約了嗎？
    “主家說了，隻要你肯點頭。”
    “作為交換，獨孤家會派出一名頂尖高手。”
    “入贅我慕容分家守擂。”
    “而且，他們還會讓出城東三成的產業，作為你的聘禮。”
    “讓你……去做小。”
    議事廳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慕容仙兒那張仙氣凜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靜靜地看著主位上的老人，清冷的眸子裏，像是一片沒有星辰的夜空，深邃，死寂。
    慕容彥的心，猛地一顫。
    他寧願孫女對他破口大罵，或是歇斯底裏地質問。
    “仙兒……”
    “爺爺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主家那邊也分不出多餘的戰力。”
    “爺爺沒答應，也沒拒絕。”
    “這件事，還要看你的個人意思。”
    “你若是不願，爺爺就是回歸主家，也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話雖說得斬釘截鐵。
    但那話語裏的悲涼與無奈，卻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慕容仙兒的肩上。
    不知過了多久。
    “我同意了。”
    慕容彥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什麽？”
    “我說，我同意了。”
    “仙兒，你……”
    慕容仙兒沒有理會爺爺眼中翻湧的痛苦和掙紮。
    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條件。
    “但，我有一個要求。”
    “入贅我慕容分家的人，必須能打過我。”
    “且不僅是對獨孤家開放。”
    “我要比武招親！！”
    “……”
    慕容仙兒要比武招親的消息，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圈子”裏轟然引爆。
    整個圈子的年輕一輩，徹底炸開了鍋。
    由各大世家子弟組成的私密聊天群裏，消息就沒停過。
    【知情人士：臥槽！勁爆消息！慕容仙兒要比武招親。】
    【吃瓜群眾：真的假的？樓上的別是個假消息吧？仙兒妹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會搞這個？】
    【知情人士1：千真萬確！我二舅家的表哥的同學就在慕容家當差，消息都傳瘋了！說是要找人守擂。】
    【知情人士2：對，我也聽說了。這事兒還得從獨孤建國的騷操作說起，他想用自己家的高手換仙兒妹妹。】
    【趙家老四：想屁吃呢？讓仙兒妹妹用一個高手換？誰家沒有高手啊，我這就回去讓我爹把供奉打包送過去！】
    【王家二少：就是！我家也有！】
    【孫家獨苗：不對啊，獨孤建國那騷包不是跟王家那位定親了嗎？這他媽還想開後宮？】
    【知情人士1：聽說是做小！】
    【錢家公子：@知情人士1，消息可靠嗎？要是真的，我他媽現在就削他！】
    【趙家老四：欺人太甚！我不能答應！他獨孤建國要是明媒正娶，風光大辦，我捏著鼻子也就認了！讓仙兒妹妹做小？他配嗎？哪怕他是獨孤家的少主，老子也得跟他碰一碰！】
    【王家二少：算我一個！大不了我自己入贅慕容分家！我這身手，守個“散戶”擂台綽綽有餘！】
    【孫家獨苗：+1】
    群裏，一片腥風血雨。
    這些平日裏眼高於頂的世家子弟，此刻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被掘了祖墳。
    慕容仙兒，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公認的“白月光”。
    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謫仙。
    現在，竟然有人想讓她“做小”？
    這是在打他們所有人的臉！
    群裏，已經罵翻了天。
    各種@獨孤建國的問候，刷滿了整個屏幕。
    【獨孤建國：各位，給我個麵子。】
    一瞬間。
    整個群，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
    是更加猛烈的爆發！
    【趙家老四：麵子？我給你奶奶個腿兒的麵子！】
    【孫家獨苗：獨孤建國，你他媽還有臉出來？你算老幾啊，上來就要麵子？海賊王啊你？】
    【錢家公子：家人們誰懂啊，普信男的天花板出現了！上來就讓大夥給他麵子，笑死我了！】
    屏幕那頭。
    獨孤建國看著飛速滾動的彈幕，眉頭緊鎖。
    他想不明白。
    自己追求慕容仙兒這事兒，大家不是知道嗎？
    怎麽臨門一腳了都跳出來反對了？
    他耐著性子，又發了一條。
    【獨孤建國：仙兒妹妹的事，是我和慕容家的私事。各位反應這麽激烈，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