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去！”
    肖強終於服軟了。
    “大明子，咱有話好好說，別把事情鬧大。”
    大明子冷哼一聲。
    “現在知道怕了？”
    “早特麽幹嘛去了。”
    肖剛也連連擺手，想把事情糊弄過去。
    “我們不要了還不行嗎？”
    “這就走。”
    大明子一把薅住他，絲毫不給兒時玩伴麵子。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今天必須得趁這個機會。
    讓族老們把肖家蓋房子一事，定下來。
    “想走？晚了！”
    “你們今天哪兒都別想去。”
    李娟見狀，撲了上來。
    又抓又撓。
    “你放開我男人！”
    “殺人啦！村裏人欺負城裏人啦！”
    “媽的，你敢撓我！”
    大明子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反手抓住李娟的頭發，就要動手。
    不打女人？
    那得看什麽情況。
    老婦人見狀，真怕大明子把人打出個好歹。
    那可是要賠錢的！
    “別！大明子，別打！”
    “算我求你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教好兒子……”
    大明子看到老婦人這樣。
    終究是放開了李娟的頭發。
    他衝著身後的工人使了個眼色。
    “愣著幹嘛，給我拿個繩子綁了！”
    “一會押去祠堂審判！”
    兩個工人立刻上前。
    麻利地用繩子將肖家兄弟捆了個結結實實。
    肖剛還在掙紮，“放開我，我不去祠堂！”
    “我不去祠堂啊，娟兒救我，不能去祠堂啊。”
    “你們憑什麽綁我男人！”
    “我要報警！我告你們非法拘禁！”
    “啪！”大明子終於下手了。
    “非法拘禁？哼！等到了祠堂。”
    “你們就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非法了！”
    李娟被打。
    王麗嚇得也不敢再吭聲。
    很快報信的人就回來了。
    “明哥！村長和族老都通知各家了！”
    “讓把人押過去！”
    大明子一揮手。
    “走！帶路！”
    一行人押著肖剛和肖強，朝著村裏的祠堂走去。
    祠堂裏聞風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先頭部隊，自然是村裏的懶漢。
    然後是被通知到位的各個作戰單位。
    多數是些中老年人。
    綠禾村的肖家祠堂，是村裏最神聖的地方。
    平時除了祭祖，鮮少開放。
    此刻，祠堂的大門敞開。
    裏麵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村長和幾位族老，已經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他們臉色嚴肅，眼神銳利。
    老婦人被孩子們護著，也來到了祠堂。
    看著被綁起來的兩個兒子。
    心裏說不清是悲傷還是麻木。
    她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肖剛和肖強被推進祠堂。
    看到眼前這陣仗。
    兩人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這種級別的公審，他們小時候見過。
    村裏的一個女人偷外麵的漢子，那下場老慘了。
    總結一下就是，公審結束。
    那個女人走是能走，隻不過隻能按表走了。
    這次恐怕更嚴重。
    村裏人最看重孝道。
    一旦被祠堂定性為“不孝子”。
    按表走估計都成奢侈了。
    老村長抬手壓了壓，祠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大明子，你說說吧。”
    “到底是怎麽個事？”
    大明子往前一步。
    將剛才在肖家發生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言語中，充滿了對這兩兄弟的鄙夷和憤怒。
    “村長！各位族老！”
    “這倆畜生，根本就不配做肖家的子孫！”
    “我建議，將他們從族譜上“除名”！”
    聽聽，這踏馬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十幾年不回家，回來就逼的老母親要尋死。
    這祠堂裏大多數都是些孤寡老人。
    肖家老嫂子，含辛茹苦一輩子。
    村裏人誰不知道？
    一時間，群情激憤。
    祠堂內外，山呼海嘯。
    “除名！”
    “除名！”
    “這種不孝子，就該除名！”
    肖剛和肖強兩兄弟，臉都白了。
    “除名”在這窮鄉僻壤的綠禾村。
    可不僅僅是族譜上劃掉名字那麽簡單。
    那真是物理意義上的除名！
    什麽？
    你說現在是法治社會？
    你看看坐在上首的那幾位族老。
    一個個七老八十，眼皮耷拉著。
    可就是這幾個土都埋到脖子根的老人。
    才是綠禾村祠堂的天。
    他們都是村裏的老絕戶，無兒無女。
    動起手來，可不會跟你講什麽法治。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這幾位族老，就是最不要命的那種！
    到時候警察來了，大不了你抓我嘛。
    我可是一身的老人病，去醫院躺兩年。
    村裏再鬧騰兩年，也差不多到歲數了！
    臨了，還能在祠堂得個供奉！
    為首的一位族老，是村裏輩分最高的。
    人稱肖三太公。
    他已經快九十了。
    牙都掉光了，說話都漏風。
    此刻，他那雙見慣生死的老眼，緩緩睜開。
    視線在肖家兩兄弟身上，停留了片刻。
    “唉……總算是熬到今天了！”
    一聲長歎。
    祠堂內外的喧囂，瞬間平息。
    所有人都看向這位活化石。
    三太公顫顫巍巍地，被身旁的人扶著站了起來。
    “花小娘。”
    “我記得，你嫁到我們肖家村，有五十年了吧。”
    老婦人點了點頭，淚水無聲滑落。
    “是，三太公。”
    “五十年前，你還是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你家那位走得早，你一個人，拉扯三個娃，不容易啊。”
    “老大結婚，你把陪嫁的首飾都當了。”
    “老二結婚，你把祖上傳下來的老宅都賣了，自己住到那泥胚房裏。”
    “老三……老三是個孝順的，可惜命不好。”
    三太公每說一句，祠堂裏就安靜一分。
    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紅了眼眶。
    花婆子這輩子，太苦了。
    肖家兩兄弟，卻聽的膀胱都鬆了。
    來了！來了！
    三太公，這是正積攢怒氣呢！
    怕是一會就要開大了！
    完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